第二百一十一章最后的可能性
当忒弥斯的巨人冲上天空，一拳轰向勒托的时候，大魔女勒托也就此化身为了夜空，让那一拳都变得轻飘飘而无力……
人如何才能击中天空，人如何让让天空因为这击打而变得痛苦？
于是……忒弥斯的巨人就这样坠落，坠落在大地之上。
大地震颤，万人失声。
……
……
从那巨大的深坑里面爬出来，巨人的身上已经无处不是伤了，尤其是胸口、膝盖和眼睛，看着都触目惊心，胸口的皮肉甚至都彻底被撕烂了，已经可以见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但就是这样，巨人还是再次站了起来。再次站起来，再次面对那天空，再次摆出姿势，再次发出挑战。
勒托的夜晚一瞬间变得更加黑暗了，仿佛是在传达着一种怒气，那是一种“为何你还能站起来的”愤怒，“为何你不能乖乖地受死”，“为何你还要挣扎？”“为何？”
为何你还不放弃。
勒托已经变成夜空了，她发不出声音，而巨人，则用全部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咬紧了牙关，不能松动，同样也不能说话。
无声的问题，没有答案。
但巨人……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回答天空！
……
……
此刻的司，已经完全成为了大魔女，所谓的自我满足也达到了一个巅峰。
成为贵族小姐，成为女巫，成为完美女巫，成为魔女……现在……又成为了大魔女……
*和灵魂都一天一天地完善，就连最挑剔的人都得惊叹，这少女身上的美……
司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这种美。但她确实已经得到了一种很深刻的自我满足……
现在的她……该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一件她都不敢忘记的事情……她怕忘了……就会彻底地迷失了自己，迷失在这种对“自我满足”的追逐中……如果她忘了那件事，她的赫卡忒岛之行。就完完全全变成了自私和贪婪的追逐力量的一场杀戮，就变成了毫无道义的东西……
也就……彻底地无法解释了……无法面对了……
而成为大魔女之后……她发现自己对于灵魂法则的理解也到了一种很深入的地步。她相信……她可以做到这件事的……
毕竟利提和阿帕忒都说过，大魔女是无所不能的……
无所不能？
可现在的她忽然面色一变！
明明已经获得了无上的魔力，明明已经可以遍观整个世界的灵魂……明明……
但就是这样……她却发现自己仍然找不到白兰和辛的灵魂！
仍然找不到！
司这一刻不由得惶然……怎么会这样……怎么仍然……仍然是找不到她们？
利提和阿帕忒不是说过，只要成为了大魔女，复活什么的，是很轻松的事情吗？她们不是说连挑战法则都可以吗？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仍然找不到白兰和辛的灵魂？
司就这么睁圆了双眼，深深地蹲坐了下去，双手揪着自己拿绸缎般顺滑的黑色长发。“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她再次感应了一遍……
赫卡忒岛就是一个生死之间的超级中转站，作为一个大魔女，可以很轻易地在这里用意念观察到浮游在世界里的所有的灵魂，所有没有躯体的灵魂……
她可以一瞬间运用大魔女的魔力将那所有的灵魂都查看一遍……
可无论是多少遍……她都找不到白兰和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如果我真的复活不了她们了……那我做了这么多的意义是什么？司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她抿着嘴，眉毛狠狠地皱起来，就和塞勒涅中了情毒一样，可她当然没有中毒，她只是一瞬间觉得痛苦……还有某些事情无法接受……
为了心中的这个信念，因为相信着自己是想要和重要的人见面。因为怀揣着对姐姐和妹妹的思念，于是司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这个魔女游戏中……厮杀，残杀。相互争斗……甚至是做了很多不道义、不道德、不光彩的事情……
可她一直没有后悔，也不敢去后悔……她怕自己一去想，夜里都会因为那些冤魂的声音而害怕……
她也害怕自己真的是那种人……
那种真正的自私的人……
如果成为了大魔女也救活不了姐姐和妹妹的话……不正是说明……她其实是一个极其贪婪和自私的人，为了自己能成为大魔女，享受永久的美丽和自我满足，杀害了那些魔女，做出那些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事情……
是的……这一刻……什么借口都没有了……
司猛然在想……自己是否一直是在拿救姐姐和妹妹作为借口，作为给自己人性的开脱？
尽管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一点自私的成分在，但无疑。大多数人都会害怕认清到自己的这个事实，认清了自己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冷漠而自私的家伙……这样……会让自己觉得痛苦……会让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人……
司捂着脸。天呐……我真的是一直拿姐姐妹妹当挡箭牌来着吗……其实我根本就……就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冷漠而又渺小，最卑微的家伙吗……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为了救姐姐和妹妹才上的岛。我是为了自我满足才上的岛，甚至一开始也只是为了自我救赎……所谓救赎不就是一种自我的满足吗？而后来……我那么拼命……那么疯狂地寻求最后的胜利……践踏她人的性命……这……真的是为了姐姐和妹妹吗……恐怕……是为了自己吧？是为了自我的满足吧？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司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她不敢直视这个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
借口没有了，遮羞布也没有了……这鲜血淋漓的丑陋就这么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明明是拥有这么美丽的躯体，可她却分明能感受到这精致的皮肤下面藏着的丑陋！
而当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司真的知道了……
恐怕真的是的……
为何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对失去姐姐妹妹的痛心？为什么现在只是对自己的内心产生恐惧了？
就是因为……自己发现了真实的自己吧？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自己……
我到底该变成什么样子……
完全不懂……完全不懂啊！
司猛地抬起头，她看到了远处，勒托和忒弥斯的战斗，她也看到了茶会宫殿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对了……茶会……茶会的三位大魔女……
她们也许知道答案……
她们也许能救活自己的姐姐和妹妹……
司就这么僵硬地直起身子……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走向了远处。
为了自己所存在的人性的最后一丝可能性，向前方走去。
哪怕只是为了自己……也一定要完成这个复活……求你们了……这个结果……一定要有一个好结果啊……
司在心里默默祈祷。
一定要复活白兰和辛……一定要……
……
……
所有的魔女都注意到了，新的那位大魔女，那位镜子和月亮的新的大魔女，就这么走向了原本那两位大魔女之间的战场的中央，她……似乎是也要参战了吗？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天呐！从未见过的如此规模的大魔女之战！
而现在，这场大战要进一步升级了！
勒托和忒弥斯自然也都注意到了司的到来，两人的反应，却已经根本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了，她们一个化身为了夜空，一个成了巨人，已经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拼斗中。
那么司就这样走进去……又将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未完待续)
ps：说实在的，我现在都有点说不好司对于姐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是只为了自我救赎和自我满足，还是说真的确实有这种感情在里头，还是作为一个“人”而战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