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重来一次
这里不是镜湖，这里没有山谷，这里只是个不知名的普通水池，半米深的池水清澈见底。
泽维尔沉在池底，看着水面的波澜发呆。
水？
水存在于天地之间，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可水的存在又是什么意思？
灵？
若水有灵，以前的我为何从未发现，若水无灵，那我的魔法又去了哪里。
弱水三千却无一瓢为我所饮。
是我太贪心还是我从未想饮。
最后一口气从泽维尔口中喷出，翻滚的气泡涌出水面，强忍着难受泽维尔从水里钻了出来。
苦笑，明明以前都是睡在水里，但现在却连几分钟都撑不到；明明身为水之魔使，但泽维尔却不会游泳；明明身旁就是一条大河，但泽维尔却只能待在这条小溪。
是可笑还是可悲呢。
上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就像是遗忘了泽维尔的存在，那个雇主也是，这让泽维尔也偷得清闲。
那个家伙说我在逃避，逃避什么？
泽维尔从池水里站起，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那里的水声很汹涌。
和岚昕的那场对决其实很无聊，差不多是泽维尔被称为水魔后最没看头的一场了，但却是那么特殊，直接让泽维尔连魔法都消失了，算是消失吗，他一个水之魔使有什么能力让自己的魔法照片。
在星空，除了有限的几个魔法和与觉醒石相对的沉寂石之外，泽维尔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让一个魔法使的魔法消失不见。
所以泽维尔知道，他的魔法并没消失，只是无法使用。
为何无法使用呢，因为泽维尔感受不到水的存在，明明水就在身边。
一个水之魔使感受不到水的存在，就像一个歌唱家失去了声音，无可奈何是什么样的呢，是否想放弃一切呢。
泽维尔迷茫了，不只是因为以后，更是因为现在。
虽然现在自己感受不到了水的存在，可是从前自己同样没有感受到什么所谓水的存在，这个存在好模糊好琢磨不透。
水就是水，水之魔使之所以能控制水，完全依靠于魔法，可是魔法依靠于什么控制水的呢，规则？定律？还是联系？
泽维尔从未考虑过这些，即便是那个岚昕恐怕也不会思考这个，但泽维尔现在很无聊，没了魔法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毕竟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基本也没事情需要泽维尔去顾及的了，亲人朋友什么早就没了。
泽维尔是在逃避，逃避懦弱逃避过去。
小时候的他也曾因为自己的魔法而欣喜若狂，在那个没人知道的小村庄里大家一起来为泽维尔庆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曾经喜爱的水的呢？
从那场狩猎吗？
联盟第二魔法小队——死神利用村子狩猎魔兽吗？
和水无关，自己又为何要厌恶它呢，又厌恶它什么呢？
厌恶它是水，厌恶它是中位，厌恶它是残缺的。
对哦，泽维尔厌恶的好像并不是水而是自己，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懦弱自己的堕落。
如果自己很强大，那么村子就不会被利用；如果自己很强大，那么村子就不会被袭击；如果自己很强大，那么村子的人就不会死去，可是没有如果。
泽维尔恨，他恨自己的弱小；他恨自己的魔法弱小；他恨这个世界人类的弱小。
结果到头来水还是水，自己却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欣喜若狂的泽维尔了，如果自己是水那我也会远离这种人。
泽维尔苦笑。
可是为什么早不离开呢，既然不早离开为什么岚昕又能让你们离开呢，水对于他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泽维尔突然好奇了起来，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好奇罢了。
来到了河边，看着那翻滚的河流，泽维尔做了个决定。
他要投河。
不会游泳的他在这湍急的河流里应该只有死的命了，想不死的话只有水回来。
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水回来啊，可它凭什么回来呢。
泽维尔在打赌，他在赌水对于他还拥有情感，他在赌水不会置他于不顾，这么做他已经承认了水拥有类似于灵的某种智慧。
这样很无赖，就像个孩子在向父母撒娇，不给我就哭，不救我就死。
泽维尔知道自己很无赖，连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可他也没办法，他没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他依然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水的存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水的存在，但他知道他少不了水，水早已和他的一切连接在了一起，曾经现在还有未来。
请让我再任性一次吧，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或许会重新认识你认识我自己。
泽维尔跳下，落水声淹没在了河流的翻滚里，他的体积怎么能与河流相比，湍急的河流涌动着，看不见泽维尔的身影。
河流下游，平缓的河滩。
泽维尔浮在水面上，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让我一走了之不就好了，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想无赖的，如果有一天我再次忘记有你的存在你不会伤心吗？
看着手上缠绕的水流，好像在说它会，可它依然还在。
泽维尔笑了，自己居然在这幻想和水的交流，水可不能说话。
不知为何，像是有人提示，胸口多了东西。
掀开衣襟，那里多了枚图案。
一滴水，淡蓝的水滴印在那里，对应着心脏的位置。
水之星选候选！
我怎么获得了这个？就我这样的水之魔使也配获得星选候选之位吗？
可那枚图案就在泽维尔胸口，仿佛天生一般。
“你好，新任的水之星选候选。”
泽维尔望着说话之人，毫无察觉就出现在面前，看来是很难对付的角色。
“你不需要这么警惕，还记得你的雇主吗，雇佣你查探岚昕能力的人。”
有这样的手下还让我去查探，对方明显是刻意而为的，或者说对方查探的并不一定是岚昕，甚至也有可能是自己。
“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标准的微笑，也可以说毫无情感的笑容。
“你想…重来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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