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武道大会
伯一先生如此让他更是吃惊,如此品质的宝剑竟然只是仿制品,那么原本的天丛云剑又会有多么神异?他们竟然会将这么贵重的宝剑赠给自己,什么府中恰好有一把宝剑闲置这种理由也只能骗骗孩子,自然是骗不了随风。让他最为奇怪的一点是,他也不过会些武功而已,对于藤原这样一个大家族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么,值得他们下此血本?
让随风没有想到的是,很快他的第二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伯一先生佯装怒道:“我都说了从今日起我们已可算是一家人了,怎么,先生不愿卖我这个面子吗?”
高桥先生也劝道:“家主见你腰间的长剑实在是古旧了,这剑虽不是正品可也是请的中土铸剑大师亲自铸造的。如此宝物还不算厚赐么,还不赶快谢过?”就连静流也撇过头来,满是深意地看着他。
听到高桥提起自己腰间挂着的纯钧剑,随风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稍一斟酌,还是接过了宝剑,笑着拱手道:“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家主厚赐。”
见到随风收下了长剑,伯一脸上欢喜之色更浓了一分,朗声笑道:“此次随先生来我藤原世家的时机可谓极好,正好再过一月便是十年一次的武道大会,随先生乃是来自大唐的高人,一身武功自然不是寻常的武士可比。由他代表我藤原世家出战再好不过了。随先生,接下来的一月时日,你尽可自便,不用理会府中的教条规矩。若先生能助我藤原世家取得首位,之后伯一还有重谢。”
随风心里一阵了然,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伯一先生之所以会赐给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恐怕拉拢是辅,这武道大会才是主。就是不知道这武道大会到底决定着什么,藤原世家竟然这么重视。难道和三神器有关?
可是不管有没有关系,现在已经箭在弦上,随风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扶桑习武之风虽盛,可是都不得其关窍,不明白内功变化之法,之前的几个月,随风已经彻底地将带脉整个地打通,至此奇经八脉他已通了一半,想必整个扶桑也未必能找出几个他的对手来,想想也没什么问题。
伯一先生哈哈一笑,道:“来来来,少侠多吃一些,这些可都是中土所没有的海鲜水产。”
接下来的事说起来就很单调无聊了,几人轮流地和随风寒暄、套近乎。随风淡淡地看着眼前几人推杯进盏,把酒言欢,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当时在慕容世家凌水阁,也是这样的饭桌,也是这样的相互劝酒取乐。
想起来确实没有多大区别,无非是差了那个带着他适应各种应酬的少年和那个温柔款款的女孩。
历史是多么惊人地重复,当时是为了她常住慕容世家,成了许多江湖中人羡慕的慕容家的一员;如今这顿饭局是为了自己成了这藤原世家的门客,好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其中谁能说得清呢?
随风喝了许许多多的酒,也许之前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一杯接一杯,到了最后即便他内功不凡也抵不住这如山如海般的酒力了。
酒虽醉人,但他却很清醒。自己和那个水碧色衣服的女孩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也许再也没有交错的一天。越喝越多,最后连头都有些晕了,恍惚间好像什么从湿润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了他的手上。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清早,一抹艳阳从轩窗镂空处射了进来,落在随风的眼睛上。只觉得眼前好似有什么光芒闪烁,心里一怔,醒了过来。
头顶是一席白色的纱帐,身上盖着丝绸缎被,一愣神的功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刚起身,就听“吱呀”一声门响,一身白衣的靖留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看到随风,有些惊喜地道:“随大哥,你醒了!高桥叔叔他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喝这么多酒。”
说着,靖留递过一碗醒酒茶,“你喝一口醒醒酒,很有效的。”
随风心里一暖,挥散了之前郁结的阴霾,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还有着淡淡的一丝甘甜,很是爽口。果然,只喝了几口,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缓缓下了床,将墙上的轩窗开了下来,屋内立即就充满了和煦而又温暖的阳光。“对了,怎么没有看到阿牛,他去哪里了?”随风看着窗外大好的艳阳,却没有看到阿牛,便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说你的那位同伴?他因为不太懂扶桑语,所以被安排到东边的厢房去了,可能离这里有点远。”靖留走了几步,到了随风身边,轻声答道。
东边……随风心里一阵沉吟,“东边不是高桥先生的居所么?西厢这边不还是有空房么,为什么他会被安排到东厢去?”
“平日里家族内的各类事物都是佐佐木管家在打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不我去找他?”靖留也没在意,随口就答道。
随风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也罢,他在东厢就东厢吧,这样也好,本来他就和高桥先生认识,这样也方便些。”随风说这话时,眉头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阿牛的问题想必只是一个小插曲,以后还不知有什么等待着他。
按伯一的说法,所谓的武道大会是一个贵族与平民可以共同参与的一次比武盛宴。扶桑如今四海升平,一片安定,百姓闲极无聊便会有些不安定的因素。正好扶桑习武之风正盛,索性便举办了这样一个别样的比赛,算是个从天皇到百姓都关注的一次活动。
只不过大的世家坐拥万贯财产,又有无数武士门客。所以越是庞大的世家越是能招募到强大的武士,是以从很早之前开始,前几便被各大世家门下的武士包揽。少有民间武者可以进到前十甲,而一旦在大会上表现出众,便很有可能会被各大家族看重而招进门内,从此享受荣华富贵。是以,许多布衣武士都梦想着能够在武道大会上一展风采。
而对于各大世家而言,武道大会也成了一种展示世家实力,争逐排名的一种方式。能够夺下第一的家族会受到天下武者的景仰,万千门客来投,如此世家便会兴盛。相反,本来强盛的世家若是在武道大会上持续地低迷也会导致人心渐渐流失而逐渐没落。
是以,如此一来,本来想出来用以休闲娱乐的比赛,变成了各路人士争夺名利的战场。
随风对此很是不屑,这所谓的武道大会就和中土的科举考试根本就是一个模式。他之前身处整个扬州的最底层,亲眼见的许多穷苦人家明明已是窘迫不堪,可家中男丁不出力劳动却做着能够在科举场上一举夺魁,功名美眷共享的美梦。
科举虽能选拔人才,但这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可是这扶桑的武道大会,却是连选拔人才的功能也不具备。随风暗暗感叹,就这一点而言,扶桑向大唐所学终究还是只得其形未得其质。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随风既没有继续精深内功来打通剩余的经脉,也没有去到城里闲逛,反而将大部分时间呆在了自己的房内或是在庭院里静坐,看着天边一抹半卷的云彩,时卷时舒。
有时候还会用伯一先生所赠的天丛云剑练一练之前他学的那套神秘的剑法,每一次练剑时都伴着时长时短,时而尖锐时而舒缓的剑吟声,这是那套剑诀中最为艰难的一道关卡之一,将迅疾如巽风与舒缓如坎水相结合。若是他能将此练成,便意味着两系相合已经完全练成了,而据剑谱中所说,后面还会有三系、四系相合,以致于最后的八系合一,达到一剑演化混沌的至高深境界。
从他拿到剑诀的那一天起到现在,随风终于是将两系合一连出了几分火候,就差这最后一小步,迈过去便能大成。
而随风丹田内的太极图也越发地臻至完美,已完全达到了太极阴阳相生相克的至高地步。可因此他也卡在了这一瓶颈上,除了打通经脉之外似乎再没了进步的空间。而按照析天诀和回天诀中的说法,他只需打通经脉增进内力即可,当全身经脉尽通、内力足够之时便可尝试着沟通天地自然进军先天了。
不过,随风却隐隐觉得,依照如此方法应该还差了一些,至于差在什么地方他却说不出来。即便最后真的能够进到先天之境,以后还是会欠缺什么。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感觉而已,他也不敢肯定,而且以他现在如此情况距离迈入先天还比较遥远。
起初随风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只是有几个仆佣被他院子里的剑吟声吸引了过来。后来也不知怎地,一传十,十传百,每天只要他一动剑,便会有数十人在院子外观望。
最后甚至连藤原家其他的一些武士也来见识中土剑法的精妙,只是他们这些人并不懂易理堪舆,如何能够详尽这其中精妙,也只当做个平常剑法看就是了。反而是随风配合剑招的身法引得更多人的议论。
对此,随风毫不关心,只当做没有看见。这套剑法之纷繁复杂是他平生仅见,涉及易经、九宫、八卦,可谓无所不包,给他们观瞧原本的剑谱都未必能十学其一,至于幻步,更是不用担心了,没有对应的口诀和步法,也只能当做个杂耍看罢了。
不过生平第一次被人当做杂耍看,这点倒是让随风哭笑不得。
没多久,一整个月便已过去,再过一日就是扶桑举国上下瞩目的武道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