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时过境迁
许佳宁回到酒店，将自己扔到床上，浑身疲软，每一个细胞都透支了。
呆呆出神，脑子一片空白。
手机响了很久，她看了眼屏幕，是小徐打来的，无精打采地接了。
“总监，我们在L国采购的红宝石出了问题，张经理解决不了，很麻烦呢。”
许佳宁当机立断。“给我订一张明天最早去L国的机票。”
“啊？那边治安不是很好，你一个人过去，不安全，要不再等等张经理的消息？说不定他能想出办法解决。”
“红宝石下周就要用，等不了。”她必须亲自去一趟。
“你确定？”
“嗯。”
“好吧，那我现在就给你订票，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好。”
许佳宁把手机扔到一边，闭着眼。白天那一幕，控制不住的在眼前浮现。
心中一阵钝痛，眼眶刺刺得疼。
不能再想他了，她告诉自己。四年了，虽然不曾忘记他，但至少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必须振作起来。
一夜没睡好，早上七点多，许佳宁顶着浮肿的眼眶到了机场，在头等舱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然而她隔壁的位子，坐着的人是慕肆城。
心头猝然一紧。
怎么是他？难道昨天的相遇不是巧合？包括现在同一班航班？
慕肆城眼中也掠过一抹意外，心情也是很复杂的。见她是一个人，他心中不可控制地，有一丝喜悦。“你也去L国？”
“嗯。”许佳宁一时分不清这是不是个巧合，但他这么说，她也只能当做是巧合吧。他是个坦荡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做。
一想到十几个小时坐在一起，许佳宁就本能地有点慌，但事已至此，提出换位子，反而显得心里有鬼。唯有硬着头皮，在他身边落座。
飞机起飞。
空姐热情地问道：“两位想喝什么？”
“咖啡。”两人异口同声。
“给我一杯水就好。”许佳宁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心理，改口了。
“好的。”
“你去L国做什么？”慕肆城主动问道。
“出差，你呢？”
“我也是。巧，我们两次都是去同一座城市出差。”
许佳宁勉强笑笑，心怀疑问，真的只是巧合吗？
“您的水。”
“谢谢。”许佳宁伸手去接，但慕肆城也主动帮她拿，两人的手便碰到了一起，刹那间激起一阵电流。她不由自主一颤，忙缩回手，脸上浮上一层浅浅的红晕。
她脸红了？
这是否代表，她对他也有感觉？
慕肆城忍不住产生一丝期待，但随即狠狠鄙视自己的这一想法。
她已经结婚了，任何这种念头，都是对她的亵渎。
心里便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许佳宁口干舌燥，忙灌了一口水，也在为脸红的事情感到尴尬。虽然脸红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本能，但她现在是“已婚”的身份，对着前任脸红，太不合适了，她怕在他心里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
过去，已经成为过去，无论曾经爱的多深，她都不该再表现出对他有感觉的样子。
很努力地稳定心跳，尽最大可能，故作镇定。
不想遇上也遇上了，就当做普通朋友一样相处吧。
时间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许佳宁而言，都是极致的酷刑。明明身心都被身边强大的磁场影响着，还要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很难。
总是不知所措，只能一口一口地灌水，可不管怎么喝，依然感到口干。
当初分开的时候，没有想过将来会有一天，他们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每一口呼吸，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渗入她心肺。
他依然如记忆中那么英俊，五官如雕塑一般立体，只是轮廓似乎比四年前绷得更紧了。这四年，他一定过得不是很好。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却忍不住心疼他。
如果当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不曾在一起比较好，不会痛苦这么久。可是如果没有与他相爱一场，她的人生会多么的黯淡无光。
“慕先生，您要加咖啡吗？”
“慕先生，凉不凉？要不要给您拿毯子？”
空姐来来回回好多次，殷勤得很。
许佳宁想起那次他们一起坐飞机，空姐给他留手机号的事，禁不住莞尔。他就像个发光体，永远吸引着女人。
“昨晚没睡好？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忍不住关心她。
“不用了，我不困。”许佳宁逞强，神色有点不自然，努力装作看报表。
但昨晚一夜没睡好，怎么可能不困？不一会儿困意袭来，眼皮不知不觉就沉了下来。
慕肆城转头，她的小脸包裹在一头青丝之中，显得分外的小。这几年，她是逆生长了吗？怎么愈发的年轻了？而他，大概因为闷闷不乐，苍老了很多吧？
四年后，当她再一次躺在他身边，却已是别人的妻子。而他只能在她睡着后，才敢这样深深凝视她，不去隐藏对她的深情。
这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深爱着她。
……
许佳宁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醒来时，机舱内黑了。而他身边的男人，已经熟睡。
真难想象，他们还能躺在一起。
微微的灯光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暗影，也勾勒出她若狂的思念。
“肆城……”她喃喃他的名字。
……
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机场。
许佳宁匆匆说了句“再见”，快步走在前面，但慕肆城追了上来。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她一时着急，没来得及看名字就接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居然趁我熟睡的时候丢下我偷偷溜掉。我是为你特意跑过去的，你这么扔下我合适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南宫洛在那边控诉她的“罪行”。
“突发状况。”
“你在L国？那边很乱，我现在去找你。”
“不要，你别过来。”她着急地说，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改口。“亲爱的，你不用过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我很快就回去了，知道到知道，爱你。”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挂了电话。
身边，慕肆城的脸暗了一半。
她叫他亲爱的，还说……爱他？
这原本都该是他专属的，如今她却当着他的面说爱别人。
醋意在他心头凶猛地泛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