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给天使投资人拍马屁
……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放眼望去,
江山红颜,
出时快意进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伦敦哥头一次感受连体而眠,此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翌日清晨,“啵”的一声,引来娇羞怯怯,妾妾娇羞,不足为外人道也。
惜惜小娘子强忍酸痛强打精神伺候着伦敦哥用艳茶漱了口,抹了眼睛,又拿白帕子就着黄铜盆的热水怕了拍脸,擦了擦眉间鼻翼出的油,总算是精神了。伦敦哥这才优哉游哉,哼着小曲儿往聚义厅溜达:“白龙马,嘿嘿,蹄儿朝西——嘿嘿嘿,领着唐玄奘,小跑三徒弟——嘿嘿嘿嘿……”
孙行者,厉害。
伦敦哥突然也想起一个叫行者的,也厉害……
此时赤发鬼刘唐和立地太岁阮小二陪着吴用下山去给宋江和雷横、朱仝二位都头送礼打点,临行前给伦敦哥见礼,他只是点了点头,思路也不在这儿,话都没说——脑子里完全想别的事儿呢。
回忆如雪,片片而落。
武松,武大郎,潘金莲,王婆儿,西门庆,李瓶儿,庞春梅……
想起后来武松头上带的好似紧箍咒一样的发箍儿,伦敦哥心头一阵火热:一个披头散发头戴金箍儿的英雄形象浮现眼前……
“平生只是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他同情弱小,对他们仁义有爱。如景阳冈打死猛虎后,知县奖给他一千贯纹银,他怜悯众猎户所受责罚之苦,当即将银子散给了他们;郓哥为他提供武大被害的线索,他就先后赍助郓哥二十两银子;他在十字坡,两个护送公人被孙二娘的蒙汉药熏倒,张青要结果两人的性命,武松却说:“吾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汉,这两个公人,于我分上,只是小心,一路上伏侍我来。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当即救下两个公人,又把张青给他的十两银子一发与了公人。
在孔太公庄上,他与宋江亲密无间、情深义重之至,向宋江说明要去二龙山落草避难,宋江邀他同去清风寨小李广花荣处,他怕连累了宋江和花荣,说:“只是武松做下的罪犯至重,遇赦不宥……倘若有些决撒了,须连累了哥哥。便是哥哥与兄弟同死同生,也须累及了花知寨不好。只是由兄弟投二龙山去了罢!”
他见到憨厚老实同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变成一块用木头做的灵牌,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紧锣密鼓地进行调查。他的复仇行动,有理有节,当去衙门告状不成后,就把街坊邻居召集到家中作证人,自己审问潘金莲和王婆,待他们招供后,又叫人将他们的供词一句一句记录下来并当众画押,所有在场证人也都一一画押。处理停当后,武松现场杀了潘金莲,接着就去狮子楼斗杀西门庆。最后武松亲自去衙门“自首”。最终官府对杀人的武松也只是“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保得性命。
他是第一个反对接受招安的头领,当宋江在菊花会上,乘着酒兴写了《满江红》词高唱:“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的招安高调时,只见武松叫道:“今日也招安,明日也招安,却冷了兄弟们的心!”
这样一个宽仁好义、知恩重义又感情用事的宝贝人物,直钩得伦敦哥浑身燥热,心中大痒,想想若能与之把酒联欢,抵足而眠,想想直觉得通体舒泰,连菊花都绽放了。
武松现在应该在柴进柴大官人庄上,押司哥哥后来也是到柴进庄上去避难才恰巧结识了武松。可不能叫宋江先结识,捡了便宜去。王伦决定再回新手村,拜见柴进,结识武松。经过与林冲、公孙胜、晁盖等人的商议,伦敦哥只带着朱富和阮小七下山,王伦扮作游学的书生,朱、阮二人扮作长随,轻装上阵轻车熟路一起拜见柴大官人去了。
临行之前,伦敦哥开了个头领级扩大会议,梁山举寨大小头目共计一百余人都来参拜,王伦手拿杏黄旗(聚义厅前替天行道大旗的缩小版)交给晁盖,又温言相托公孙胜闲来无事时熟悉熟悉山寨兵事,让林冲负责梁山兵卒的枪棒操练,阮小五负责水战操练,宋万、杜迁管理梁山内务,朱贵依旧在山下经营酒店,打探八方的消息。王伦又和晁盖商议,把带上山的钱财取出一部分以安众人之心,其余的银钱拿来高筑墙、广积粮,打造兵器盔甲,购买大小船只。从此山寨里天天喊杀声起,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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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朱富,行车赶路。
朱富确实挺善于安排出行的,那个年头,这个年头荒郊野岭的路多了,朱富总能计划行车,在天黑前找好住处,很少幕天席地,看来往年间真没白跟戴小楼混:今日哥哥散漫些行走,今日哥哥需赶些脚力,离此约半日或一日有客栈……简单几句话说的大家心里都有底,都欢喜。
一路之上朱阮二人只谈功夫,说的火热,伦敦哥时不时插一句对刀剑的理解,三人相得益彰,再加打尖住店,抵足而眠,一同泡脚,满屋酸臭,你听他打鼾,他听你放屁,关系日益亲厚。
这一日便行进横海郡,朱富怀揣着伦敦哥的名帖,打前站递到了柴大官人庄里,柴进大喜,放下弓箭和朱富与二三亲随在庄门处闲谈。
伦敦哥心中惴惴,那位和小旋风以前认识啊,自己言行举止皆需谨慎,酒肯定要喝,但一定不要三五杯黄汤下了肚就放浪形骸,免出大错。伦敦哥在隐约看清庄门的时候,双手竖在嘴前,大声呼喝:“哥哥——伦来看你啦!”左手一抓小七衣袖,右手提着裤子一路扭搭扭搭地跑向庄门。
未几中门大开,里面走出一人,头戴免翅乌纱,身穿紫袍,衣领袖口翻边儿的金蟒,腰扎玉带,鹅蛋脸拂尘眉元宝耳细长眼睛,小山鼻厚嘴唇下颚的胡须打理成短短的一字,满身的精致满脸的贵气,伦敦哥心中有数,正月里串亲戚是屈膝便拜,柴大官人一抖袍袖,伸手相搀:“是什么风把白衣秀士,大头领吹来了啊——呵呵。”
伦敦哥哪能让柴大官人说出这话,忙打躬作揖,假装亲厚顺从,上身与地面呈九十度角:“哥哥羞煞小可,哥哥羞煞小可,一别经年,特来看望哥哥,感谢哥哥当年给我投资,啊不给我安身立命之所在,哥哥再叫我大头领,伦无地自容。伦算得甚么头领,本就是大官人的马前卒,大官人却是小可人生路上的里程碑,指明灯……大官人才是伦的大头领啊!”
几句话说的柴进心中满意,两人勾肩搭背,相约进庄:“莫要叫哥哥了,白白乱了生辰,你年长于我,还是我叫你秀士,你叫我大官人吧。”
一声“秀士”叫得伦敦哥直蒙圈,伦敦哥一直有意无意的强调自己诨号探花郎,梁山方圆尽知,他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衣秀士”正是柴进给那位起的诨号,伦敦哥还以为柴进再说“秀逗魔法师”……那也不叫“秀士”叫“火女”好吧!几人鱼贯而入,只听得耳边“呼,哈”声响,只见得满院庄客闪转腾挪,好似单位下属陪领导练太极,又像天桥儿杂耍卖艺……王伦抓紧时间有回头给朱、阮二人使了个眼色,路上说好的但凡遇见跟伦敦哥言语冲突的一律装作没看见,他见朱阮二人点头回应,心中方安。
未行几步,只见墙角石阶之上侧趴着一人,头梳圆髻头油反光,脸上抹着几道黑印,一身红衣,在鼓着腮帮子吹着烧炭的火盆儿,火盆儿旁边散放着横七竖八的几根木柴,不像是斧劈的齐整,倒像是撅折的。伦敦哥心中暗道:“来了,来了!”紧张的不知迈哪条腿,略一思索,照着离火盆儿最近的一根木柴踩了上去……
“铛啷啷——”火盆飞起,碳柴四落。
红衣大汉狼狈不堪,一把抓住伦敦哥衣领处,几道黑手印儿登时立显:“哪来的鸟儿人,敢来消遣我?”
“武松!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