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神无锋之死
第四卷：神藏剑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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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锋随即擎指在空中画动，真气如曳神华，画出一道符纹来。符纹中有山川大地河流之势，虚印在空中，极其深奥。秦风脱口而出：“这就是摹印山川之势的符纹！”
“若山川有势可借，你便可像我刚才那样，量天度地，挪移乾坤，借山川河流之势阻击敌人。若无势可借，便画就符纹，以小势阻击敌人。”
秦风又惊又喜，只觉眼界大开。神无锋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世界，让他得窥奥妙之一纹，惊喜无限。
秦风想起一事：“那剑符呢？”
神无锋道：“剑符只是符纹的一种，摹印于真实的剑诀。就像我刚才所说，如无山川借势，便画符纹摹印山川。同理，你若不用真实剑道镇压敌人，亦可摹印真实剑诀，画就剑符，威力亦不逊于真实的剑诀。”
秦风正在回味着，青儿忽然插嘴道：“姐夫，我姐姐当初怎么喜欢上你的？”
秦风和神无锋都愕然。两人正在论道，她突然插了这么一句，神无锋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秦风，你的领悟力极强，苦修量海圣术，终有一日能窥悟个中奥妙，借势山川，天地，乃至日月星辰。你肩负着传承这门圣术的使命，万不可让古之圣贤的绝学湮没于世，否则，你就是万古的罪人了。”神无锋道。
秦风尚未回答，青儿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姐夫，你觉得是让一门绝学失传的罪孽大呢，还是让一个女人伤心绝望一千年的罪孽大？”
秦风哭笑不得，神无锋也很无奈。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神无锋不想回答青儿的问题，于是便问秦风。
秦风心中一动：“前辈，您觉得留下量海圣术的这位远古圣者，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越来越确认，在镇海古碑上留下量海圣术的古之圣者，绝对是地球文明中的佛陀释迦牟尼。
“你的问题也困扰了我千年。这量海圣术太过博大精深，度天量地，挪移乾坤。能创出这门圣术的远古圣者，必定是盖代无敌，智慧无双。只可惜这座圣碑屹立不知多少万年，纵是圣者恐怕也已化为白骨了。”神无锋叹道。
神无锋是这个罗浮大世界的绝世强者。若他都不知道关于佛陀的消息，那恐怕要找佛陀就几乎不可能了。“我体内喷涌出的圣纹，前辈看出什么了吗？”秦风仍有些不甘心。
“你体内的圣纹，虽与镇海圣碑上留下的量海圣术有些楔合，但似乎又有些冲突。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圣纹气息，与量海圣术极为相近。量海圣术为用，而你体内的圣纹为体，乃是一种无上的圣者之道。只可惜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领悟前贤的大道了……”
秦风暗想，我当初在火星陵墓上，见证了三枚圣果。每一枚圣果上的圣纹都铭印于我神魂的深处。这三种圣纹或者就是地球三圣各自的圣者之道吧。
他凝想片刻，然后在地上以指划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纹路，曲折如意，如蕴山川大地，日月星辰之道。从他体内喷涌出的圣纹，乃是三种不同的圣者之道交叠在一起，如万座火山喷涌，神华交射，白婉儿当初窥伺的时候，根本难辩何为哪处圣道的本源，即使是神无锋这样的绝世强者，也一时难辩。
秦风却能记起圣果上所摹印的圣纹原貌，于是轻而易举地剥离出来，单独将菩提圣果上的圣纹画出来。而这，正是佛陀的圣者之道！
神无锋望着秦风指下成型的圣纹，老眸中有绝世的光芒闪过，像是几道惊电，更有雷霆之声在眸子深处暗潋潜运。他驻立当场，像是入魔，一动也不动。青儿叫了几声姐夫，又摇了他几下，仍是一动也不动。
他眼中只有那地上的圣纹。圣纹仿佛化成火焰之纹，在他眸中留下深深的痕迹，在不断地衍化着天地大道。
白婉儿回来了，摩铁手跟在她后面，默然无言。
“秦风，青山不改，后会有期。我们都学会了飞天舞和量海圣术。他日相逢，我不会再自降修为让你，到时候再与你一决高下！”摩铁手道。
“小青蛇，你的嘴太碎了。以后找婆家的时候，记得千万先伪装一下，等入了洞房生了娃，再原形毕露。否则你这辈子除了吃定秦风外，要嫁出去恐怕是难了。”摩铁手要离去时忍不住取笑了青儿一番。
青儿当即大怒，美眸中杀气腾腾：“小黑，我要杀了你，剥了你的虫壳！”摩铁手哈哈大笑，腾身化成一道黑气飞上云端。
秦风朝他拱了拱手：“摩兄，他日相逢，可以放下手中剑，举杯决高下。”青儿待追上去，摩铁手已然御风远去，消失在云端。
白婉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美眸中有一丝的黯然。望向神无锋，他伟岸的身躯仍然像入定了一般，风雨不惊，雷打不动。
“姐姐，大白痴欺负我！”青儿拉着白婉儿的衣袖。
白婉儿奇道：“他又怎么欺负你了？刚才不是小黑在取笑你吗？”
秦风忍俊不禁：“小青，待会儿问一问神前辈，看有没有一种符纹可能封住嘴巴的。以后你就做哑巴，保准会有一堆人抢着要娶你。”
青儿挥掌朝他劈面打来，俏脸生红晕，咬牙切齿：“我先撕烂你的嘴巴！”
秦风怕干扰到神无锋，拔腿便跑了。他展开飞天舞步法，青儿自是追不上，气得只能大骂：“大白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动不动就拔腿逃跑，有种就下来跟青爷我打一场，我不将你打趴下去，我跟你姓！”
秦风笑道：“妇随夫姓，你跟我姓，是让我娶你吗？让我娶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得先去变性，我不能娶男人的。”
青儿气得直跺脚，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白婉儿很无奈，当即拉起青儿也远离了神无锋，怕两人争吵干扰到他。
“大白痴，我咒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最好这辈子碰一个女人的手指头，全身骨头都要碎成碴子！”青儿边哭边骂。
秦风脑门生黑线：“你嘴也太毒了吧？行，算我投降了。我们离远一点，别吵到了神前辈悟道。”
两人打打闹闹，远离了剑坟，只留下白婉儿陪伴着神无锋，驻立在剑坟中。
七天过去了，神无锋似乎成了一尊伟岸的雕塑，连雪白的衣袍上都梁上了灰尘。他浑身没有一点气息，他原本苍老的容颜似乎更见苍老，皱纹有若大地深壑，随时都要被风霜抹去！
白婉儿守在他身边，越来越担忧。期间，灵隐剑宗的几位长老也前来叩拜祖宗，但都不敢惊扰，只远远的叩拜一番便又离去。
到第七天时，月落乌啼，东方即白，天地的第一缕光芒照在神无锋那雪白的须发上，闪烁着银色光芒。神无锋脸色灰枯，肌体中没有一点光芒，连双眼也失去了神彩。
原本伟岸的身躯，此刻像一株干枯的老松，竟不再挺拔。
“这……这就是圣者之道！量海圣术不过是一种用罢了，而这道圣纹，才是真正的万法归源！”神无锋仰起头来，沐浴着第一缕阳光。
“可惜……时不待我……纵有这远古的圣者之道，又如何能起死回生，挽回我这白发一千年！”他泪水滚滚而下。每一滴泪滴落在大地上，焚化虚空，大地开裂。
一缕白发飘然坠地，连剑坟四周开始蔓生的新鲜嫩草也为这萧败气息所染，逐渐枯萎。
白婉儿大惊，看神无锋情形，似已精力枯竭，神体消败，即将大去了。绝世强者之死，将引发天地生机的衰退，因为他们本身的存在，就是天地大气运的一种楔机！
秦风和青儿也极为吃惊。他们原本以为，神无锋驻立不动七日，必是在悟道，甚至会有突破有可能，想不到竟悟道失败，即将大去！
灵隐剑宗上下，哀声震天。他们原本以为迎回一尊千年前的老祖宗，便可以重振灵隐之风，想不到老祖宗终究将离去。那些窥伺于暗处的诸子百宗们，像奇迹般的纷纷返回剑坟。只是他们仍然不敢靠近剑坟，只是驻足于百里外的云端，虎视眈眈。
神无锋叹完最后一息，以白婉儿的搀扶下，缓步向着那阴泉口的青铜古棺走去。
“婉儿，你在我人生最后一程相伴，并带来了一位远古圣者的圣纹。人生纵是处处遗憾，又有何妨？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死之后，你将我葬在黄泉海上，与那镇海圣碑相伴，算是对那位传道的远古圣者的感念吧。”
白婉儿大泣，珠泪如雨，哀痛欲绝，却已是回天无力。
“灵隐剑宗诸子弟，黄泉海已镇压不住，南诏大地危在旦夕。你们速去通报南诏帝宫和各大势力，大家通力合作，或有解救之机，否则南诏大地将化为一片黄泉，万物也将凋零。”
灵隐剑宗诸峰主齐叩首称是。
绝世的强者，自己走入那青铜古棺中，缓缓躺下，身体像是一片凋零的落叶，枯败苍苍，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在身体迅速蔓延。
白婉儿抚棺痛哭，想要去伸掌抚摸神无锋那已然枯败的脸，青儿却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双眼通红，道：“姐姐，死人的脸是摸不得的。”
神无锋就此大去。白婉儿像一朵枯萎的花，原本娇美的容颜也似乎沾染了神无锋的死亡之气，枯败苍灰。千年的等待和求索，终换来一场空！
百里外的云端，诸子百宗的各位长老，太阳神教和南诏帝宫的大人物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看着神无锋已然死去，这剑坟大地将再也没有制衡他们的力量。
那数十尊皇者陶兵，齐驻于青铜古棺前，竟也瞬间失去了生机，化成一具具的陶俑，那脸上的彩漆也纷纷剥落，像是一具具古董，再无生机和神力。
秦风站在青铜古棺外，看着灵隐剑宗诸位长老在忙碌跪拜，哀哀痛哭。他看到神无锋仍然睁着一双眼睛，瞳仁成灰，仰望苍穹，仿佛在叩问天道。瞳仁上有圣纹之图，像是枯灭的火纹烙印在上面。他临死前，仍在苦苦追索大道。然而大道就像是白婉儿眼中的神无锋，似乎亦是千年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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