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撒泼
苏晚说明日便是明日,不早一刻,不晚一刻,天宏布庄刚刚开门,她就走了进去,但本来十分淡然的苏锦途却是一脸铁青。
“苏掌柜,我来取银钱。”
苏晚语气平淡,没有丝毫针对苏锦途的意思,就好像昨天的意外不曾发生,苏容语还活在这个世上一样。
“晚晚……”
“苏掌柜,咱们没那么熟。”苏晚轻声道,“请苏掌柜将银钱全数教给我。”
“小苏掌柜,可否宽限几日?”
“苏掌柜觉得呢?”苏晚目光冷淡,“苏掌柜,咱们先前可是说好的,若是苏掌柜拿不出钱,我这个做侄女儿的不好出面,总会有人来出面了,就此告辞。”
“晚晚,能否宽限几日?”苏锦途急声道,“大伯知道,容语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可是,晚晚,我毕竟是你的大伯,也是容语的父亲,容语在天有灵……”
“姐姐死了,没有灵,大伯,我从不相信那些东西。”
苏晚头也不回的说道,苏锦途还想跟出来,却是被林娇拦住了
苏家完了,天宏布庄所有的铺子都当债赔给了平城与罗铭,从一个偌大的布行到现在的一贫如洗,除了如以往一般宽敞的院子,苏家什么都不曾留下。
苏晚留在了宁城,她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房间中,苏瑾跟林娇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她。
三天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她傻愣愣的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全部都苏容语的模样还有她跟苏容语的那些过往。
“小嫂嫂。你真的觉得苏容语死了吗?”
萧宏林抱着一盘子的点心,却是一个都没有吃。
苏晚愣了一下,双眸之中重新凝成了焦距,淬了冷意的眸光像是冰针一样落在了他的脸上,“什么意思?”
萧宏林虽然不那么害怕,但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苏容语将你看的那么重。她又怎么会轻易死去?而且,她如果死了,又怎么会有人去要她的尸体?假死这种事情。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是十分简单的。”
萧宏林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连他自己都不是那么的相信这种推论,但他知道,他信不信不要紧。要紧的是苏晚会不会信。
很多的聪明人都会在一件事情上犯傻,苏晚会是这种人。白衣也是,而他萧宏林也逃不出这个奇怪的圈子。
苏晚没有回答萧宏林的话,只是垂眸认真的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
萧宏林说的很对,苏容语不会是那种冲动的人。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不论如何,都会给苏家的人留下一条性命。
难道姐姐真的没死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这个沉寂了三天多的女孩儿好像瞬间就迸发出了专属于她的活力一般,那张瘦削而又憔悴的小脸儿上绽放出的笑容让萧宏林也忍不住一呆。
“娇姐姐。娇姐姐,我要沐浴。”
“苏瑾姐姐,我想吃饭,麻烦给我煮碗白粥。”
苏晚冲出房间就大喊了起来。
此时正是营业的时候,所以店里也有不少的人,很多人听到声音都抬起了头,看到苏晚深深凹陷的眼窝与很明显的颧骨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狠狠震了一下。
苏晚的手段是十分狠戾,甚至她在一些人的眼中都留下了一个残暴的名声,但最近宁城之中却是流传着另一个版本的说法。
苏容语之所以会自尽是因为李艳跟苏容娇逼迫着她与尹照发生关系,这个贞烈的女子不惜求死,也要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躯,本来这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大事,但又有人爆料说,苏容语跟尹照的婚事,是李艳亲口答应解除的,她后来出尔反尔,只不过就是因为贪恋尹家的权势,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自己的大女儿送到府尹家公子的床上。
而那个苏容娇就最是过分了,小时候每次苏容语回来她不是打就是骂,如今也是如此,她之所以掺和进来是因为她嫉妒苏容语,不想让苏容语过的比她还好。
苏晚是从小与苏容语一起长大的,早就将之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每天的花销也都是她母亲桃夭送回去,从来都没有拿过苏锦途一分钱,甚至他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可以说,除了都姓苏之外,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八卦之风顿起,还有的人说,苏晚曾经遭遇了绑架,那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李艳,因为她看不得苏晚好,所以才会想着让她一败涂地。
苏家本来就已经是风雨中的小船,岌岌可危,现在更是被推到了风浪尖上,几乎没有人是帮着他们的,偶尔有一两个人说苏晚心狠的,也被曾经苏晚不计前嫌的将苏锦途从鬼门关拽回来这个理由给堵了回去。
所有的人都闭嘴了,没有人会看到苏晚的狠辣,他们看到的只是苏晚对自己姐姐逝去的悲伤,而且……天宏布庄没落,也真的怪不着苏晚,只因为李艳跟苏容娇贪慕虚荣,将做好的香料擅自自己用,而且还以次充好。
商人重利,但商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俗话说,墙倒众人推,你高高的树立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没有人会说什么,但当你倒了,当你更多不堪的事情被暴露出来的时候,那么你也就只有被踩到泥土深处的份儿。
苏晚好似恢复了正常,依然每日都在研究新的点心,依然每日都会去大堂转一圈,但每个人都能发现她发红的眼眶以及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噙着的哀伤跟愤怒。
“苏晚,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门口传来了一道愤怒的叫嚣声,大堂中略微有些嘈杂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了门口,看到来人的时候,目光中都染上了一抹不屑。
“哟,这不是苏二小姐么?”
开口的是名女子,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将二小姐三个字咬的重重的,“啊,抱歉啊,我都忘记你现在已经二小姐了,呵呵,真是抱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