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什么情况?
为了调整好状态,连半夏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把所有多余的思绪全部清掉,等到双手不再发抖后,开始手术。
“老天!”子宫被打开瞬间,连半夏惊叫一声,一股难闻的气味配上糟糕的子宫内部,差点让她当场吐出来。
五个月的死胎已经出现腐烂情况,而且十分严重,没有很长时间不会变成这样,足够说明胎儿在肚子里已经死亡超过数周。
“呕……”连半夏干呕着,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双腿也在轻颤,额上冷汗成雨。
万宝一直在给她擦汗,知道她状况很糟,急得哇哇大叫:“半夏,你千万要挺住,别在这种时候出状况啊,孕妇还等着手术,你再坚持一下。”
连半夏强忍住呕吐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妇人情况有多糟糕,她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安静点,别担心我可以的。”她拧起眉心,努力深呼吸,然后集中精神继续手术。
快速摘除掉坏掉的死胎,连半夏让万宝把妇人子宫的情况拍照发给那边的诊断室。 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加上眼前的妇人情况更糟糕,她一直被吕长风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五年里连生三个女娃,吕家想要男娃,妇人若生不出男娃,以后的日子不会好
过。
一旦切掉子宫再也不能生孕,妇人只会被赶出吕家,连半夏了解妇人的情况,想帮她保住子宫。
“半夏……”万宝很难过,看着她摇摇头,撅着嘴要哭出来。
见它这样,连半处心中一凉,倒抽一口冷气嗓音微微轻颤:“真的保不住了吗?”
万宝摇摇头,呛着哭音道:“她的情况太糟糕,不切除子宫清理内部,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结果已经出来了,连半夏拎得清主次,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没有办法,只能切除子宫,救人要紧。
三个时辰后,手术结束,做完最后的剪线,连半夏脸色一片惨白,再也受不住,拧身跑到窗口,推开窗趴在窗棂上大吐特吐起来。
“娘子不舒服吗?”顾寒看到她在窗边发吐,脸上没什么气色,赶紧跑过来给她拍拍背。
他一过来,吕家婆子也跑过来,急着道:“如何,孩子没保住吗?”
一般人都会问孩子保住了没,老太太这话问得奇怪,像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而且她眼里只有着急没有半点担心,一点也不在乎大人的死活。
连半夏挑眉,冷冷地看着吕老太太,什么话也没说,看到吕长风往这边来,连半夏把脸一冷,和顾寒说道:“傻子,守好外面,别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就要退进屋里,放下抬窗,顾寒伸手挡住抬窗,瞧着她发白的脸心疼道:“娘子还好吗?你的脸白白的,一点都不好。”
“别担心,我很好。”屋里还给妇人挂着点滴,不能让外人瞧见,看到吕老太太要伸头往里看,连半夏立即落下抬窗,把栓落上。
“搞什么鬼,这半天还不出来。”抬窗刚落,很快从外面传来吕长风不耐烦的吼叫声,接着窗户被猛拍几下。
吕长风在外面催,“连二姑娘,孩子到底保没保住,进去这大半天了,你给句准话。”
“别吵,再等两个时辰,结果如何我会告诉你们。”连半夏正在处理死胎,心情很不好,一听吕长风在外面喊话,冒火地这般吼着。
外面吕老太太一听这话很不高兴,对着里面就吼叫起来:“你到底行不行?都过了好些时辰,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不许我们娘俩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闭嘴!”连半夏懒得和老太太多说,用布包好死胎放到一边,然后搬来小圆凳坐在床边看顾点滴。
她刚坐下来,万宝突然落到戒指上调出货币兑换支付界面道:“半夏,第一次使用隔空诊断,他们免费,不过专家咨询是要收费的,一共一千,你支付一下。”
万宝三两下调出专家账号,开始转款,转账密码她设定了刷脸验声,与商城的密码支付不一样,万宝不能直接操作。
“万宝,隔空诊断是二十四小时服务吗?”连半夏深思后,问道。
“嗯,是啊。”万宝点点头回答,随后眼睛闪闪发亮,盯着她惊喜道,“半夏,你是不是决定接受……”
“现在别提这事,让我静静。”不等万宝把话说完,连半夏揉着发疼的额头打断话题。
正好,麻醉效果已过,妇人幽幽转醒,还没睁开眼睛,突然情绪激动,满是惊恐地低声喊叫:“孩子,我的孩子……不要拿掉我的孩子,不要拿掉孩子,求求你们了,娘……”
妇人一边叫一边哭,不停地流泪,听上去很伤心,加上她眉心紧锁,神情挣扎,瞧着有分无助和苍凉。
什么情况? 连半夏皱眉,惊讶地看着妇人,刚刚的喊叫她一字不漏地听到,很奇怪的话,听上去这场流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且很可能和吕家老太太有关,想到吕老太太刚刚那翻话,她心里一紧,突然有种
不好的感觉。
很快妇人睁开眼睛,隔着泪雾望向床边的连半夏哽咽道:“孩子没了吗?”
妇人的声音低低沉沉,混着哭音,连半夏听着难受,心头一酸没说话。
见她这样,妇人轻声哭起来,随后捂着肚子自责:“我没用,是我没用,怨不得谁,怨不得谁……”
哭了阵,妇人要从床上坐起来,连半夏赶紧把人压住:“你别动,输完这些药水静养半月才能下床。”
输液管和点滴瓶都被布袋套着,妇人只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反应,侧头看着连半夏问道:“姑娘,能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很重要吗?
连半夏很不喜欢这个问题,轻挑眉尾,凉凉道:“是男孩。”
一听到回答,妇人再也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泪湿的眼里有着疯狂的笑,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嘲弄,透着一种苦涩的绝望。
很动容,连半夏心被重重敲击着,感受到来自妇人心底最深处的隐忍和挣扎,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地看着。 等到妇人停止哭笑,她才一脸沉重问道:“为什么不早些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