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或是姜灼的话管了用,或是那回双头山援军及时赶到,全歼了偷袭的匈奴人,多亏荀成领路得当,反正荀成终于得着获准,要跟魏老将军派去白亭海的第二拨救兵一块出发,且这一回,姜灼竟然名正言顺地也加入到了队伍当中。
魏家军的营地外,刘无病瞧着姜灼利索地跨上战马,不免在旁边笑道:“当日不辩雌雄,并不觉得姜大夫骑马有何稀奇,不过这一回知道真相,倒觉得叫人开了眼界,未想一位女郎家,行事还能这般豪爽。”
“承让!”姜灼骑在马上,冲着刘无病抱了抱拳,不免在心中有些感慨,未想当日急迫之下学来的骑术,如今却派上用场,终是让姜灼得了机会,可以前往白亭海。
经过几场战役,白亭海那头不免添了伤兵,既是要去人,魏老将军少不了得调几名军医过去,未想军医营中,大半不会骑马,只是这会子时间又紧迫,于是到后头,原本未在被考虑之列的姜灼,却因着骑术不错,还是跟上了队伍。
“刘大哥,咱们走吧!”荀成打马跑过来,紧着催道:“前头大军都开拔了。”
刘无病反倒叮嘱起荀成:“这一回你已然编到本将营队当中,自得听本将之令,出发后可不许乱跑,还得跟好了姜大夫,若你们二位又走丢了,或有甚差池,免不得咱们都得一块遭殃,听清楚了没有。”
听明白了刘无病话语中隔山打牛之意,姜灼在一旁不由暗笑,转过头去,半开玩笑地回应刘无病:“我说刘将军,你这训话何时能完,眼瞧着前头大军可都跑远了,莫非是要咱们两个,跟着刘将军一块走丢?”
刘无病“咳”了一声,立时高喝一声:“兄弟们,出发!”随即一带马缰,头先跑了出去。
见众人皆打马跑了起来,姜灼一甩马鞭,也带马飞奔而去。
众人一早从姑臧邑城出来,想是救人心切,个个皆快马加鞭,一时都不停,等到了天黑之际,便已赶到白亭海。
真来到了白亭海,大家伙方算领略此处之险峻,便是山道也陡峭狭窄,更不提山谷环绕,连续不绝,且两侧高树林立,杂草丛生,极易被遮蔽视线,若非熟知地形地势之人,根本难以寻着出路。
好在早有人在半道等着,这一路,大家伙跟着接应的同袍,直接赶往魏家军的行营,也还没走多少冤枉路。
因是此刻天色完全暗下,众人行进的速度并不敢加快,只沿着山道,两两成行地往前走。
荀成骑在姜灼外侧,自是为了护着她,不过荀成自己却颇显大大咧咧,一边打马走着,还一边往四处探看。
姜灼少不得提醒:“荀成,既是山猴子,竟不知走路不看山,看山不走路的道理,还是警醒着些。”
“无妨,”荀成倒是嘻嘻一乐:“我可是有三只眼,天上地上,可都瞧着呢,不过,我可挺好奇,女郎既说是在姑臧邑城长大,之前难道未到过此处?”
姜灼摇头:“此处乃匈奴地界,那时候我又还是孩子,家中大人绝不许跑这么远,所以也只是稍闻其名罢了,至于白亭海来成了匈奴要塞,亦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荀成笑着听了,还是时不时地伸头往下探看。
倒是姜灼一伸手臂,直接拧着荀成的衣袖便往回拉,口中还训斥道:“你是来救人,还要准备跳崖的?早知你会这般不小心,我就不该举荐了你。”
两人身后刘无病“噗”地笑了出来,冲着荀成后脑勺道:“我说,临走之前,魏老将军可是亲口吩咐过,在下这一队人马之中,唯你们二位最叫人不肯放心,老将军可是授命在下了,但得姜大夫或是荀小郎管不住自己个儿了,又在闯什么祸,在下随时都可将你们给绑了。”
姜灼回过头去,趁着月色白了刘无病一眼,倒是荀成一无所谓,头都不回地道:“我又不是玩,可不也是在一路打探,不同你们吹嘘,在这山道上走个来回,我心里头便有了底,”说着,荀成又拍了拍怀里:“得老将军信任,在下可是带了地形图出来,各位请好吧!”
再未走几步,荀成却又停住了,指着不远之处叫了一声:“瞧那头!”
听到叫声的人都停了下来,不明白荀成让他们瞧什么。
荀成手还举着:“大家伙往东头顶上瞅,可注意到那处像是有石头垒成的墙,居然还有火光在亮。”
“这位小兄弟好眼力,”一位来迎他们的兵将这时笑道:“各位仔细瞧好,那一处呢,便是耶律拓建在白亭海的要塞,咱们当日攻进去过,里头建得倒是牢实得很,甚至还有石屋,里头器物齐全,须知匈奴人向来是住帐篷之中,由此可见,耶律拓极看中此处地势,或是有意在这儿建城,倒也未可知。”
“如今这要塞可是空了?那怎得还有火?”荀成迫不及待地问。
“便是攻下这要塞,咱们也费了不少气力,直到后头,魏将军派来的兵马从要塞后面偷袭,咱们在前头叫阵,耶律拓那会子顾前顾不得后,一时死了不少人马,只可恨,还是未将匈奴这单于给抓住,也不知耶律拓之后又跑到了何处。”
刘无病倒也好奇,催问:“且快说说,那火光又是何来?”
“如今有咱们一营兄弟驻守在要塞之上,也是防着耶律拓还要回来之意。”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上头是自己人。
少不得说话之间,一行人来到了魏家军的行营。
因姜灼是女郎,营中特意开了一个营帐给她,又派了个伙夫娘子来侍候,端茶倒水极是周全,只姜灼并非为了享受而来,一到军营,不待歇息片刻,便和几位随行军医一起,进了伤兵营,为行营的伤兵医治。
荀成自是也过去了,一直跟着忙活,居然还大显了身手,手脚麻溜不说,帮人包扎、正骨的手法竟也是精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