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无恙
陇西王瞧着被众奴仆围着,却不肯服输,非要挡在乳母和孩子前头的姜灼,竟“噗嗤”笑了出来,挥了挥手,让那些奴仆都下去,才道:“这个姜灼是个疯子倒也没错,不过……本王就是信她,你等又能如何?”
一时王攀的脸色有些变了,魏菓瑶更是吃惊不小,仗着自己家世高贵,上前禀道:“殿下,姜灼在药中竟下了人参,岂非是有意要害女郎,家师心地仁慈,一心只为救人,只这姜灼胡搅蛮缠,还出手伤人,切不知心中是何盘算。”
“我家女郎这点小病,用不着麻烦太医院,请回吧!”陇西王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声。
此时王攀生生地愣在原处,显是没想到,陇西王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翼儿,不得如此。”仙云长公主咳了一声。
陇西王此时也有些生气,旁若无人地直接上前,抱过乳母怀中已经哭得大把大把淌泪的孩子,问姜灼:“怎得还有些喘?”
“回殿下,还需服一剂才得痊愈,”姜灼忙回道:“只是,那药…….方才被人泼了。”
“那种害人之药,家师泼了理所应当!”魏菓瑶不服输地道。
陇西王狠狠瞪了魏菓瑶一眼,吓得她往后一退,随后陇西王大吼一声:“都还愣着装死不成,快端药过来!”
“翼儿,不可如此,”仙云长公主看到王攀老脸都气白了,忙上前解围:“王太医令昨晚在未央宫候了一夜,今日一早不,辞辛劳便赶了过来,全是出于好意,且他行医多年,医术有目共睹,你怎可偏信一个黄毛丫头。”
陇西王抱着女儿又哄了哄,语带讥讽地道:“王太医令之医术,果然有目共睹,本王佩服不已,只本王之女真没那么娇贵,随便寻个庸医治治便罢了,死不了就成。”
不一时,有人将汤药送了上来,陇西王接过闻了闻,特意问了句:“可是那庸医开的方子?”
端药之人稍愣一下,随即回道:“正是姜大夫所开的汤药。”
“姜灼,此处交给你了,”陇西王直接将药递给她。
此时王攀再待不下去,冲着仙云长公主做了一下揖,想了想,还是对陇西王拱拱手,也不管他回不回应,带着魏菓瑶便走了出去。
“你这孩子,何苦得罪人家,”仙云长公主很不高兴:“不看僧面,也当看佛面,日后大家好歹也是亲戚,你方才有些过了。”
陇西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上前对仙云长公主道:“侄儿受教了,方才一时激动,竟是乱了方寸。”
“你还年轻,日后说话做事要谨慎,回头我自会同王家人解释,你啊,竟是让姑母操心。”仙去长公主忍不住抱怨。
“姑母这两日辛苦,宝儿之事劳您多操劳了,不如让侄儿陪您回去?”陇西王这时笑着问道。
仙云长公主方才还生着闷气,不过出现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好驳了陇西王的面子,再瞧着自己最看重的侄子一脸恭敬地候在那,仙云长公主便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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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院外,谭嬷嬷天一亮便在院门外走来走去,像是在等着谁,时不时仆女会跑出来问一句:“姜大夫可回来了?”谭嬷嬷却只能摇头。
须知偠美人昨晚一夜未眠,时时担心女儿平安,只那头一直没有传过信来,竟不知孩子到底出了何事,原本偠美人想亲自出来等的,倒是谭嬷嬷拦了她,反是自己在院外候着。
太阳将要西斜之时,终于有马车跑进了庄院,而且一来还是两驾车,谭嬷嬷一眼认为,前头一驾,正是陇西王来此地常坐的车,不免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是吉是凶。
陇西王下到车外,掸眼瞧了瞧正冲他福身的谭嬷嬷,并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进了院子,谭嬷嬷端量着他的脸色,倒算是正常,一时也就放下一点心来。
等看到后面车上下来的抱在乳母怀中的襁褓,谭嬷嬷不禁大喜过望,竟是小跑上前,仔细瞧了孩子呼呼大睡的小脸,终于抚掌大笑了起来。
“宝儿怎得回来了?”谭嬷嬷兴奋不已,将孩子抱进怀中,竟是看都看不够。
乳母笑着道:“今次姜大夫可是真真的舍命相救,才算保得女郎平安,殿下要赏姜大夫,她可什么都没要,只说想带女郎来见一见夫人,这不,咱们就过来了。”
谭嬷嬷这才注意到姜灼跟后头下了车,只是她脸上突然多了一道红红的抓痕,让谭嬷嬷吃惊不小,少不得上前看了看。
“嬷嬷您瞧,大夫这脸上可不是被太医院一个医女暗算的,”乳母在旁愤愤不平地道。
偠美人的内室,响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众人围着床/上,打量着竖着两条小胳膊不停地笔划着的孩子,不一时便被逗得哈哈大笑。
此时内室的围屏早已让人拆了,陇西王独自坐在偠美人床对面的长榻上,边喝着茶,边听女人们闲话。
谭嬷嬷问:“女郎,宝儿这便是好全了?”
“当已无碍。”姜灼点头,心下竟有劫后余生之感。
“嬷嬷有所不知,方才那太医令想强行给咱们女郎灌药之时,姜大夫可真是以命相搏,要不然,脸上也不会被划了一道,后来才知道,若女郎真给喂了那抱龙丹,竟是要出大事的。”乳母在一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偠美人听完姜灼讲述孩子的病情后,也是心有余悸,不免拉了姜灼的手,感激道:“姜大夫,今日之事,我们娘俩儿了你一份情,日后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夫人折煞小女了,”姜灼笑道:“既得夫人信任,小女自当尽力而为。”
偠美人这时看向陇西王,忍不住骂道:“王攀这种人,本事潦草,只会钻营,当年害死的人可是不少,殿下竟还肯信他,是嫌宝儿活得碍眼,想早些送走她吗?”
陇西王正喝着茶,没想到突然又招来偠美人斥骂,一时有点懵住,嘟哝一声:“是姑母寻的,和本王并无干系。”说罢便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