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客上门
晨色将起,姬易卧坐在玉虚观前的青石上采气炼气。一道道朝阳紫气从晨光中抽离出来,随着姬易呼吸被吸入口鼻。随着朝阳紫气吞吐,只见姬易白皙的脸庞上开始隐约泛着紫红相交的颜色。
渐渐地,姬易原本平静的眉头开始皱起,表情痛苦,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呼!”没过多久,只见姬易猛的睁开眼睛,踉跄坐起身来,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脸上红晕开始散去。
“又失败了,阴神已经快抑制不住了!”姬易脸上挂着忧色,喃喃自语道。
距离姬易造就一方梦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一月来,姬易将清溪村的村民们都引到梦境之中,编织梦境,汲取灵光推演功法。
虽然成功开辟梦域,姬易更是已经推演出一门神通雏形,但这却给姬易带来了另外一个难题,凝结阴神已经到达极致!
姬易所修行的入梦法讲究以阴神入梦,虽然姬易借梦书承载,暂时绕开了阴神的问题,但日复一日的修行梦境,还是让体内阴神悄然壮大,若非姬易苦苦压着,阴神早就成了。
若是姬易走前世之道,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压制阴神,但他却想要走出一条性命双修的大道,平衡阴神与炼气道,使其齐头并进,却并非容易。
阴神太强,对于炼气道来说并非好事,尤其是姬易在接触到神灵之道,演化梦域后,更需要谨慎对待炼气一道。
“只可惜,我不知道炼气道接下来的道路该怎么走,是炼神,还是专修炼体?”想到这里,姬易不由皱起眉头。
气连精与神,如今摆在姬易眼前的有两条道路,以气化神,以气炼体。
以气化神,神与气合。一是废去阴神,化入气中,重新孕神,等于废去了入梦法,这点不可取。二是以气养神,牺牲体内真气,孕养阴神。这个姬易却不想选择。
而以气炼体这条道路,却更接近于体修,武者之路。
两条道路,姬易虽然更倾向于第一条,炼气至化神,本就是炼气士所走的道路。但自他涉足神灵道开始,这条路便不能再走。
“没想到一夕选择,却让我如今深陷桎梏!”姬易心中轻叹道。
随着梦中演法这条道路越走越远,姬易有种感觉,他的阴神之路不会如先辈那般走上阴化纯阳的道路。
入梦法与其他法门不同,这是一门专修阴神的功法。姬易的性命双修,说来不过是先修性,后修命。直到入梦法渐入佳境,姬易这才感受到此世存有灵气,开始炼气修行之路。若是一开始姬易先炼气,成就阴神再修入梦法,也不会陷入到此时的两难境地中。
“罢了,世间安得双全法,若真不成,唯有选择那条路了!”姬易目光一凝,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
日头上升,姬易收回思绪,结束修行,一如往常一样,在喂饱了自家养的那头青牛后,然后入庙点香静思。白日里打拳养气,到了夜晚,再修行入梦法。
如此又过了三天,只见这一天,山脚下来了两位“客人”。两人一身黑衣打扮,神色有些匆忙,若是姬易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两人却是他的“老熟人”。
“嗯?竟然有人来了?”玉虚观中,正在打坐的姬易眉头一挑,就在刚刚,他感觉到有人触动了他设在山间小道上的陷阱。
青云山往日里几乎人迹罕至,姬易又喜清净,施法驱赶了山中动物,造成连山脚下清溪村的村民猎户都不常来此。更何况那条小道本就是通往山顶的唯一途径,真是猎户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姬易第一时间就能确定,来人正是为了玉虚观而来。
“既然客人来了,我这个做主人的也好去欢迎欢迎!”姬易站起身来,目光中微微放着冷光。任谁就这么被擅自闯到地盘,也不会有好脸色看,在姬易心中,不仅仅是玉虚观,连这座青云山,也是他的地盘,绝不允许人轻易踏足。
“这里应该就是青云山了!”此时,青云山山脚下,只见一人望着眼前不过两三百米的小山,说道。
“这道士也真是找的好地方,可让我们苦找啊!”另一人不满地说道。
“别废话了,大人还在等着,先上山吧!”
……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个身形狼狈的人登上了山顶中,这些人衣衫褴褛,蓬头散发,身上还残留着火烧水浇的痕迹。
“终于上来了,这里应该就是玉虚观了!”只见一人抬头望着前方矗立的一座古庙,抹着眼泪对旁边伙伴说道。
这一路上来,天知道他们会遇见这么多陷阱,什么火烧水浇,风吹雨淋的,让他们受尽了苦头,也好在姬易没有在其中设下什么厉害的陷阱,不然这些人怕是没有一个能走上山顶。
哞!
然而就在他们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了约莫有一人高的青牛,直接冲过来,抬着蹄子就向他们踢过来。
“道长!手下留情啊!”其中一人见状,连忙高呼道。
眼看着那牛蹄子就要踢中两人,只见一道青芒突然从观内飞出,在两人身前,化作一道青色屏障,将青牛这一蹄子挡住。
跟着只见姬易身着素白道袍从观内走了出来,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这才恍然道,
“原来是你们啊!”
声音平淡,哪怕发现是“熟人”,也没有摆出一点亲近的意思。
“是,是!”其中一人连声点头应道。至于姬易话中的语气,却是丝毫不敢有半点怨言,没看一旁的那头牛正在跺着蹄子吗。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只见姬易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不快。
“县令大人派我们,来找道长寻求帮助!”另一人小心的看了一眼一旁盯着他们的青牛,立马答道。
这两人正是姬易去县府时所遇见的那两个看门护卫。
“寻求帮助?”姬易眉头一瘪,李老爷会向自己寻求帮助,怎么想怎么不对。在去了一趟县府后,姬易就发现那李县令不简单,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青城县令,即便当时没有自己出手,一但被李县令查到源头,那件事也会解决。
似乎是看出了姬易的疑惑,这护卫连忙接着说道,
“老爷曾吩咐过,这件事唯有道长能够解决!”
姬易闻言,心中一动,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是与那黑皮书有关!若真如此,或许还要去走一遭了!”
想到这里,姬易也没有心情计较他们闯山之过了,沉吟一会,心中有了决定,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贫道就随你们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