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当年恩怨一
“霍阳道君。”陈晴与陈昊、宿封等人刚踏入殿中,便见霍阳道君在与人争执。
陈晴见了,忙拉了众人规矩行礼,道“晚辈拜见管掌门。”
宿封几人听了,方知这满头白发的大叔,便是祁连药宗掌门。俱依长幼之礼行礼。
管屏寒哼了一声,算是让众人免礼。“陈晴,如今霍阳成丹五颗,你便拿两颗走吧。”
陈晴听了,怔愣下焦急问道“管掌门,我求此药是为了修复昊儿的双灵根经脉。一颗丹药仅可修复一条灵根经脉,人尽皆知;倘若两颗用完,经脉还不稳固,必得再服丹药固本才行,如此两颗怎够?且依惯例,我可得七成丹药……”
“聒噪!”管屏寒不耐烦得挥袖制止了陈晴的话语,拿过霍阳的丹瓶,倒出两颗来,隔空抛给陈晴。
陈晴不想丹药落地,便扑身上去接了,将丹药小心的封入玉瓶。
霍阳尴尬的站着,不停叹息。
“管掌门,请再赐丹药一颗,就算是,看在我姑祖,玉泽仙子的份上!”陈晴手指紧紧握着丹瓶,绷着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陈玉泽么?”管屏寒冷笑数声,“若不是她懦弱,岂会放任昆吾堕落!她但能摒弃杂念,也不会连累昆吾周边数城被大阵所困,数十年无天灵根。到如今,昆吾十剑尽失,你倒要我看她的面子?!”
“师兄!玉泽也有苦衷!”霍阳忍耐不住,急急辩白。
管屏寒袖了丹瓶,冷冷转身欲走,却被陈昊挡住。陈昊眼睛血红嘶吼“不许你诬蔑我姑祖!”他怒急,不管不顾的挥拳扑向管屏寒!
管屏寒何许人也,乃是东极大陆为数不多的炼神期真君!
管屏寒只厌恶的一挥手,便将陈昊整个儿掀飞了出去!陈昊撞上殿壁,滚落地上,口里流出丝丝鲜血,胳膊也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分明是骨折了。
而他却还挣扎着爬起来,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怒瞪着管屏寒,喉头滚动,发出一叠声含混不清的咯咯声,一口口鲜血汩汩喷出。
陈晴满面怒意的瞪视了管屏寒一眼,程珏早已跑去扶起陈昊,一粒粒灵丹喂他吃下。
陈晴转身,目光寒气涌动的望向管屏寒,“管掌门,你口口声声说我姑祖懦弱,可那时,昆吾巨变,勇猛若你管掌门,却在哪里?我原敬重您是前辈,且是我姑祖好友,便一直对您礼敬有加。可如今,您欺侮小辈,又侮我姑祖,伤我陈家剑苗,实在让人再难敬重!”
“呵,”管屏寒失笑道,“你要如何?”
陈晴祭出两只月轮,“如何?管掌门,真当我陈氏无人么?”
凌俞擎出白虎巨剑,目眦欲裂道“你侮我师傅,欺我师姐,伤我师弟,以为我昆吾玉晓峰的修士都死光了么?!”
管屏寒看到白虎巨剑,一霎震惊,“昆吾十剑之白虎!你是昆吾玉晓峰弟子?!”
凌俞红着眼,巨大断剑上燃出一只咆哮的白虎巨焰,呼喝一声,猛扑向管屏寒!
“黄口小儿,也敢放肆!”管屏寒五指成抓,狠狠一扣,巨焰破碎!凌俞还没看清他如何动作,管屏寒便欺身上前,屈指向巨剑上一叩!
一股巨震,荡的凌俞胸腔破碎!他狂喷出一口杂着模糊碎片的血肉,委顿倒地。只是手依旧死死握着巨剑,任管屏寒如何拔剑,也不松开。
宿封剑眉倒竖,瞬时呼出殷雷紫刀,直接一记刀意向管屏寒挥出。奈何宿封虽已修至金丹,这管屏寒却是炼神修士,两者整整差了一个元婴大境界。这境界差别岂是儿戏?宿封连管屏寒的衣服袍角也没砍裂!
眼见管屏寒要对宿封出手,扶着陈昊的程珏只觉一阵怒火上涌,遏制不住的甩出红鞭,直抽向管屏寒!管屏寒两指伸出,拈花一般夹住鞭稍,嗤笑道“好灵器。你等小辈如此无礼,这便当做赔礼吧!”说着一拉一带,硬要将鞭子收走!
程珏哪里肯依,她硬是不撒手,竟被管屏寒一抖鞭身,带上半空,随鞭子一同直向管屏寒而去!程珏借势扑到管屏寒身前,嘴巴一张,一口白牙啊呜一声狠狠咬在管屏寒臂膀上!管屏寒只觉臂膀处一阵钻心刺痛,一股莫名力量顺咬痕侵入!管屏寒挥手一个巴掌狠狠拍在程珏面颊上。程珏这小筑基修士对上大意的金丹修士,还能占占便宜,可对方是炼神修士!得亏程珏被元力改造的皮糙肉厚,即使如此,管屏寒这一巴掌也扇的程珏半个脸不像脸的直飞出去,落在地上,悄没声息了。
一切不过瞬息,宿封与陈晴见眨眼功夫,师弟师妹俱重伤倒地,两个哪里肯依,不顾死活的围攻上管屏寒,却到底不是对手,几息间便被狠狠打落,凄惨不堪。
“师兄!不要再错了!”霍阳飞身要拦管屏寒,正这时,一人影随厉喝声落在管屏寒与宿封之间,“管屏寒!”他展臂护住宿封。“好你个狠毒的家伙,逼死道侣不够,现在居然要斩杀自己的后辈!”
管屏寒定睛一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季衍。你季氏与我祁连已断绝情谊百年,如今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他正说着,突觉后脖颈一凉!
毕乾那妖孽的声音戏谑的从他背后发出,“我不过被小姑娘们拖住了一会儿,又给这小娃娃指路耽误了时间,怎么你这小家伙,就伤了我的人,嗯?”毕乾凤目危险的眯起,单手拎起管屏寒的后脖颈,狠狠一个爆摔,将他整个摔趴在地上!
管屏寒惊惧不已!这东极大陆一界,修士修炼极为不易,能到金丹已是难得,能进阶元婴更是艰难!更别提炼神修士,那是两只手能数的够的!这制住他的修士是何人?他竟没察觉到这人是何时到他身后的!管屏寒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来,毕乾干脆一脚下去,跺碎了他的几段脊骨!
管屏寒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一缕血。他倒也硬气,怒声喝骂“你是何人?缘何闯我祁连?是要与我祁连为敌么?!”
毕乾收了脚,不屑的撇了撇嘴,“祁连?还不够我花心思!”他走到失去知觉的程珏身边,弯腰一捞将她抱起,“你这里也就女修入我眼,其他不值一提。”说罢拨弄着程珏的脸,痛惜的啧啧连声,“这可怜的小脸儿,都肿的看不出模样来了,丫头牙也缺了好几颗——我可是怒的很,怎么办呢?”说着,毕乾双目一沉,挥手毫不客气的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刮在管屏寒脸上。管屏寒“砰”的撞倒了霍阳的丹炉才停下,大半边脸上血肉都给扇的没了踪影,露出森森白骨,看着触目惊心!霍阳着急急上前,给管屏寒喂食丹药,管屏寒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
毕乾独独抱起程珏,大喇喇的坐到一边给程珏疗伤去了。重伤的宿封看的直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那护住宿封的季衍,转过身来,给宿封喂了丹药,便掏出颈上魂珠。那魂珠此时光芒大盛,还一直微微的向宿封靠过去。
季衍双目浸湿,喃喃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抱住宿封,竟失声痛哭起来。
宿封不耐的扭身想挣脱,怎奈季衍抱得太紧。
宿封道“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季衍泪眼婆娑的松开宿封,反问“你可知道,你是谁?”
宿封皱眉,愈加不耐烦,“我乃青云宗万仞峰严梓靖首座亲传大弟子,宿封!”
季衍摇头,“孩子,你是我季氏后人啊……”
这时,缓过气来的管屏寒听到季衍如此说,红了眼睛,嘶声吼道“原来你就是那孽种!严梓靖你这道心不坚的废物!竟忘了我等当年的誓愿,养了这妖魔孽种!”
“你这老不死的,现在诬蔑起我师傅来了!”宿封话没说完,又气的呕了一口血出来。
季衍几步走过去,冲着管屏寒噼啪一顿拳脚,霍阳拦也拦不住,只能尴尬站着。
“孽种?!孽种!我季氏全族当年为保你祁连,族中精壮几乎陨落殆尽!我嫡亲妹子落入魔手,顾念着腹中胎儿,万死千生逃脱出来,却被你祁连污为魔界奸细!你这做人道侣的,竟生生将她逼死!若说孽种,那孽也是你造的!”季衍满面是泪!
重伤的宿封几人,诧异自是不在话下。
霍阳道君颓丧的坐下,向着季衍拜道“季衍,当年,是我祁连对不起你季氏……”
管屏寒恨声道“霍阳,闭嘴!”
季衍凉凉看向管屏寒,眼泪无声划下,悲声道“妹子,是哥哥对不起你!如今,总算将你的骨血找回来了,你安心了吧!”真真是声声泣血,在场宿封几人,听了俱心里生悲。
季衍对着宿封,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几人听了,真恨不得将这管掌门柴骨挫灰了事!
百年前,妖魔两界联手,在东极大陆上掀起腥风血雨。
那时,祁连药宗与通州季氏唇齿相依。祁连掌门更是为其弟子管屏寒求取季氏嫡女,结成道侣。
当时妖魔两界,使出毒计,拖住与祁连守望的青云,和护着塞北剑器宗的昆吾。集结妖魔两界精英,欲一举攻破祁连药宗与塞北剑器宗,这修真界的剑药二库。
彼时,季氏嫡女与管屏寒终孕出血脉,管屏寒为宗门奔走,无暇顾念道侣。且祁连危在旦夕,季氏族长与祁连掌门商量后,便做主将她送回季氏秘府,安胎休养。
眼见祁连无青云驰援,季氏便举全族之力死保祁连。少主季衍,更是带了族中几全部精英,入祁连,以阵法将祁连护的铁通一般。
怎知,妖魔使出毒计,竟在祁连阵外,布下四象养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