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为人师婊（1）
“每一个人类认识的构建过程同他生命的诞生一样，要重新走过整个系统演化的全过程。
生命从单细胞开始，经历多细胞、多细胞生物、无脊椎动物、有脊椎动物一直演化到人，而每一个人类的诞生，都要在短短十个月内重新走完一遍人类的整个演化过程；
人类的知识和认识的发展同样如此，远古人类从数手指发现自然数1、2、3开始构建了整个数学知识系统，但每一个人类建立数学知识仍然要像远古人类一样从数手指开始，重新走完数学发展的所有历程。
但神祇并非如此，神祇诞生前并没有类似生命的演化阶段，他们一诞生就是神明。
神祇的认识系统同样不需要渐进的积累，他们不需要成熟、自然经验、社会经验和平衡作用的共同调节，就可以建立完善的认识系统。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的认识系统是渐进的，神祇的认识系统是跃迁的。”——《塔门德尔工作手册·关于神祇的研究》
当艾文的话语出口的那一刹那，丽贝卡金色的长发犹如在猛烈的风暴中舞动，磅礴的神圣力量从她的身上涌出，少女轻轻的浮起，她的双目中，不再倒影任何眼前的景象，一双黄金般的瞳孔中，出现了财富女神渥金的圣象。
从少女身上疯狂涌出浓郁的神力压迫着艾文向后退了两步，少女那空洞迷蒙的眼神紧紧锁定着艾文。
当丽贝卡缓缓落地，布莱克大主教已经虔诚的匍匐在地上，这位银币少女轻轻开口时，她的声线变得更加成熟、雍容而且高贵。
神降！真神降临了！
艾文看着眼前气质大变的少女，他知道此时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真正的神祇！
在艾文清晰地看到，阳光下的飘尘都莫名的定格在了空中，壁炉中摇曳的火光停止了摆动，这个房间内全部空间都在仅仅降临了一抹神识的财富女神的影响下，被从现实中分离出来，硬生生冻结了。
在庞大神力的冲击下，艾文不由一阵心神恍惚，这并不是女神在针对艾文，而是神祇在凡人面前无法抑制的威压，即使是巨龙也无法在超越九阶前避免神祇的神威。
在艾文的呆滞中，眼前的少女提起裙角，微笑着向艾文施了屈膝礼：
“我叫渥金，初次见面深感荣幸。”
望着还在神游天外的艾文，这位神祇微笑着开口道：“作为一名女士已经主动行礼了，您作为一名绅士难道不该回礼吗？”
恍然回过神的艾文手忙脚乱抚胸鞠躬：“艾文·洛林见过伟大的财富女神陛下！”
“嗯哼？抚胸礼？”财富女神的脸上笑意更盛了：“尊敬的艾文阁下，您一句话就否定了我教义的基石，那么，我不得不请教您，既然货币不是财富，那么货币是什么？”
看着财富女神脸上意味难明的笑容，艾文的内心不免有一阵忐忑：尼玛，说好了啥都能说，就因为老子一句话就玩神降，怪不得死老头子敢随便放九阶神术，原来你们的无耻一脉相承！
望着财富女神缓缓眯起的双眼和逐渐严肃的表情，艾文心跳的速度瞬时加快：我艹，你想干嘛？救命啊！神祇要杀人了！是吧，你把空间封锁了就是为了图谋不轨吧！有没有警察啊！有人能听到我的呼救吗！
突然间，艾文胸口烙印的那串真名发出一阵炽热的烧灼感，原本隐藏于皮肤下的文字变成暗红色逐渐浮现：
玛门·阿德莱德·简·格瑞塔·阿纳斯塔西娅
这异常烧灼似乎点燃了艾文心底的勇气，神威带来的庞大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请回答我的问题，艾文阁下。”财富女神一脸严肃的紧紧盯着艾文。
摆脱了神威影响的艾文同样回望着这位女神陛下，她的鼻翼都略微的颤抖着，从那双黄金般眼眸中，艾文看到了充满着令人颤抖的炽烈目光。
艾文把心一横：“尼玛，老子可是连地狱君主都上过的男人，你个弱等神力还能咋地？”
“请问伟大的陛下，您这是请教还是质问？”艾文乍着胆子反问道。
艾文的话音刚落，财富女神就深深地低下头颅，金色的发丝从她的脸颊旁滑落，散乱的垂到了地上：“这是诚挚的请教。”
“呼~”艾文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位女神陛下总算不是为了来干掉自己。
“货币的本质是信用，信用本身不是财富。”
当艾文的这句话出口，他可以看到财富女神眼中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过，他有一种感觉，在自己话语出口的那一刹那，这位女神陛下就立刻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愧是神祇。”艾文心下悚然，在完全没有过渡知识和理论铺垫的情况下，这位女神陛下居然能够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这简直颠覆了艾文所理解的发生认识学的基础，这证明神祇拥有跟人类完全不同的演进和思维模式，艾文第一次认识到，神祇并不能被简单地归类为“强大的生命”，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神祇都拥有与其他生命，至少是碳基生命完全不同的形式。
这位不需要呼吸的女神的胸口却不由自主的起伏着，呼吸逐渐加重，她的精神高度紧张，以至于整个身躯都紧紧的绷着，甚至她的言语都有了不正常的磕绊：“那么，那么阁下，什么是财富？请您告诉我，什么是财富？”
望着女神那璀璨的双目，艾文几乎忍不住要立刻开口。
正当此时，一道灰色的烟雾突然凭空出现在封闭的空间中，灰白的烟雾旋风吹得艾文身上的猎装猎猎作响，一个高挑的，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艾文眼前。
玛门大君！
“呵呵，碧池就是碧池，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也有些太不要脸了，果然不愧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婊砸。”那带着艾文无比熟悉的嘲讽口气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艾文耳畔。
艾文刚要开口，却感到玛门大君的兜帽下，一道锋利的白眼向他剜过来，他的脑海中想起了这位魔鬼君主亦娇亦嗔的声音：
“嗯哼，上过地狱君主的男人？哈~姐姐待会再好好伺候你，希望到时候你别像刚才一样喊救命，希望到时候你别像刚才一样喊救命！不过话说回来，警察是谁？你为什么向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