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亿万光年,吹牛一瞬
孙元良在大街上等了半晌,部下才找到了县府的几间没有烧毁的屋子,请他住进去。
孙元良道:“日军残暴,把一个小上海烧成这个样子。”
参谋长道:“军长,非也。这火不是日本人放的,是我们自己焦土抗战之结果。听说有溃兵和不法刁民也放火抢劫,被民团击毙了。后来,民团和日军作战,也有一些房子起火。”
历史上,独山县城被烧毁,很值得玩味。
独山县到底是谁烧的?
有的人说,独山大火是焦土抗战的结果,也有人说是日本人烧的,因为有人看见了。日本人早就计划好,在独山返回,为了不使中国的军队追击,在撤退时大肆破坏,纵火焚烧。
实际上,12月2日,独山北的都匀城也是全城大火。日本人并没有到都匀城。
独山县本地人做研究,结论如下:先是国民党“警备部队声言奉命烧毁房屋”,随后“未烧之屋,复被散兵、小痞子、莠民乘机纵火,大肆抢劫”最后是日军“彻底破坏”、“烧毁独山。”
“二日:城中火势,仍未稍杀。敌军于是日中午始迫近城郊,在城南白虎坡一带搜索,知城中无我守军,于下午始敢入城,在城中各处墙壁大书无血占领四字。”
这些研究成果都在1987年的《贵州省档案史料》第2期载《独山沦于日寇惨遭空前浩劫之经过》一文。
孙元良道:“民团游击队一事,就不要再提了。”
参谋长道:“那是。是我二十九军前头部队九百人与日军血战之结果。”
孙元良:“今日一战,我二十九军取得空前绝后置辉煌战绩,势必成为历史亿万光年中最辉煌之一瞬。”
参谋长道:“高妙!高妙之极!军长学贯中西,我等军中将领,那个晓得光年是怎么一回事。<>”
孙元良等人进了司令部,稍微安顿一下。孙元良谈兴正高,道:“这一下看宋子文陈诚之流怎么说!这些党国蛀虫,嫉贤妒能,说这说那,无非排除异己而已。”
参谋长道:“正是。党国大事,就坏在他们手里。”
孙元良道:“如果没有校长的英明指挥,我等也不会取得如此辉煌之大胜。近代中国的政治领袖很少能象他那样德厚流光。”
参谋长道:“校长是伟大的领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然,他应高为有你这样杰出之学生而骄傲。”
孙元良道:“校长一生廉洁,朴素,勤勉,自律,不抽烟,不喝酒,住陋室,对朋友肝胆相照,对敌人豁达大度,慈悲为怀。象阎锡山、李宗仁、唐生智、白崇禧、陈济棠等一再捣乱,领袖从未施以报复,反而给他们节节升官。”
参谋长道:“何等宽广之胸怀。如果校长问起,我军如何只有九百将士与日酋作战,我等如何剖白?”
孙元良成竹在胸,道:“我军来时,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难民。铁路公路员工及其眷属、流亡学生与教师、工矿职工和家眷,近百万的军眷、溃散的散兵游勇以及不愿作奴隶的热血青年。男女老幼汇成一股汹涌人流,愈裹愈多。他们对敌军并无杀伤力,对自己的军队却碍手碍脚。这股洪流的尾巴落在敌军的前面,其前锋却老是阻塞住****的进路。道路上塞了各式各样的车辆——从手推车到汽车应有尽有。道路两旁的农田也挤满了人,践踏得寸草不留成为一片泥泞。车辆不是拋了锚,就是被坏车堵住动弹不得。难民大军所到之处,食物马上一空,当地人民也惊慌地加入逃难行列。入夜天寒,人们烧火取暖,一堆堆野火中夹杂着老弱病人的痛苦呻吟与儿童啼饥号寒的悲声。沿途到处是倒毙的肿胀尸体,极目远望不见一幢完整的房屋,顿生人间何世之感;不由得堕入悲痛惊愕的心境,刚劲之气随之消沉,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是不可低估的。<>”
参谋长道:“正是。倘若无我军对难民如此菩萨心肠,报定玉碎之心,推进之速读势必加快许多。”
孙元良道:“平型关纯粹是吹牛。日本人说了,整个战役,仅仅歼灭日军昄垣师团七十七人,而已。而已。”
参谋长道:“正是,正是。我有一个问题,光年时什么意思。”
孙元良道:“光年一词,乃是现代物理学之高深之概念。光线行走,十分迅速,乃最快之速度,不可逾越之速度也,光行一年,可见其时间之漫长也,远远不止亿万年矣。”
参谋长道:“高妙之至。光走一年,时间十分漫长。”
孙元良话锋一转,道:“只可惜,这独山人称小上海,本当繁华才是。谁想,只有断壁残垣。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
参谋长嘻嘻笑道:“路上听说,蝴蝶也在难民里,可惜无缘相见。”
孙元良话锋一转,道:“这你竟然不知?蝴蝶在重庆,被戴老板养在深闺。其实,这些难民里有不少时香港来的,我就不相信里面没有一些新派女学生。”说着,嘻嘻笑了。
参谋长也嘻嘻笑道:“好好好,我派人找找看。但愿昨天看到的那些难民没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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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虽然孙元良屡战屡败,但直到淮海战役后才被彻底抛弃。
有个孙元良访谈录,也可以看一看。里面不是对这个的谩骂,就是对那个的嘲讽,阎锡山、李宗仁、唐生智、白崇禧、陈济棠捣乱,陈诚张群宋子文那帮奸臣,唯独对他的校长和他自己有溢美之词,德厚流光。那么大的岁数了,火气还是那么旺盛?
访谈是2005年做的。<>孙出生于1904年,时年101岁。在访谈录里,动辄就是五百字七百字的长篇大论,最长的一段讲话,1358字。
只能用伟大的奇葩来形容了。
把访谈录和他的回忆录对比一下,可见端倪。访谈是有访有谈,一问一答,访谈不是抄书。一个百十多岁的老头子,能说一句两句完整的话就算不错了。
百岁老人标准的访谈应该是这样的:“二师兄,大师兄说的对。”“大师兄,二师兄说的对。”“师傅,吃斋饭了。”“师傅,大师兄说的对。”
孙元良,用今天的话来说,那就是奇葩一枚。
他的回忆录叫《亿万光年中的一瞬》。书名错了吧,而且是大师级的错误,空间不是时间。
日军刚刚占领独山,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跟他孙将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日军两三千人,孤军深入,粮草断绝,不撤退,那连疯子都不算,只能算是二傻子。很疯狂的日军在接到命令后撤退,顺理成章,根本不是九百人抵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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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二十九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南丹。南丹日军已经撤退,沿途有不少日军尸体,尸体身上的武器行李子弹甚至皮鞋都被拿得干干净净。
二十九军看到了名堂,知道日军在撤退,而且有游击队在不断地骚扰日本人。他们向前走的胆子大了许多。长官说了,要搞一些证据,虽然拍了一些照片,但是找不到武器。
为了表述功劳,孙元良的参谋班子把报捷电报一份一份地发了回去。参谋长亲自派人,向北走,看能不能为孙找到几个洋学生,不过,此时难民们已经走远了,还有一些上了山。找不到洋学生
孙元良站在山谷里的一块大石上,俯瞰蜿蜒的铁路,看着脚下给日军尸体照相的参谋。此时是阴天,山上的风吹着云雾,吹动了孙元良的衣角。
孙元良孑然而立,惆怅之极:不知道是在胜利后的骄傲,亦或是思索光年的哲学,或者,或者是对女洋学生的无尽绵绵思念带来的惆怅。
他有闲心想这些事,事因为,他知道,贵阳,重庆一定在讨论他发回去的重要电报,重庆很快就会给他叙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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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孙元良在他的回忆录里描述贵州独山战役说(为了保持原貌,繁体字粘贴):“躁進的敵軍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終於在都匀獨山之間遇到第二十九軍,出其不意地打了一場硬仗,敵軍受到重創。同時我空軍和美國空軍予以相當打擊;加以敵軍不知我軍虚實,所以終於鍛羽敗退。十二月八日,本軍收復獨山、丹寨。十三日,本軍收復南丹。”还说:“第二十九軍在獨山之役,以少兵單獨拼死戰,扭轉危局,它的忠勇戰績固已受到國家的褒獎,而其長遠的功效,則爲戰局穩定之後,國軍可以開始整編,改用美式装備。湯恩伯將軍的司令部移駐贵陽,所部二十萬大軍集中黔桂邊區,積極訓練。後來由柳州空運南京上海,接受當地日軍投降。”孙元良在回忆录里对他人生里如此伟大的胜利的回忆也就是以上者两段。实质上,孙元良的先头部队一路跟着日军撤退的脚步向前,根本没什么战斗。
2,孙元良是著名的逃跑将军,几乎每战必败,每败必跑。
3,焦土抗战不是说来玩的。烧长沙就是一个例子。烧独山也是一个。敌人还没来,先自己放火把房子烧了。这是一个很无奈的选择,当然也是很愚蠢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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