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杜重远回东北
1943年12月17日。秦皇岛。
小路处理完锦州的事务，把指挥部搬到秦皇岛。这是有深意的，因为秦皇岛已经在关内了。现在，热河部队，一路军杨靖宇部队，三路军赵尚志部队已经进关，司令部也应该进馆。
事实上，这一场战役由延安指挥，朱总彭总和新四军叶总，加上小路等人组成指挥部。小路这里已经不是指挥部了，而是后勤部，协调部。距离部队越近，对战役越有利。
中午时分，车队到了秦皇岛市区。
大战的痕迹到处可见，市郊的阵地几乎被炸平了，到处是散落的水泥块，尸体已经清理完了，成千上万的民工正在清理道路，清理市区。
车队沿着刚刚清理好的一条公路进入了市区，平民区还好，市中心的大型建筑物没有一座是完整的。路过火车站，车站大楼炸坏了半边，但是整个车站开始运行了，出口有一些人出站，入口有人在排队。还有一个出口是军用出口，一车一车的伤兵进了车站，一车一车的物资开出了车站。
小路的车上坐着一个相貌堂堂的人，此人穿着西装，目光囧囧有神，看着山海关的情形，十分兴奋。
小路道：“大战之后，断壁残垣，可见战斗激烈啊。”
那人道：“是啊。这一次是消灭日军最多的一场战役了。”
小路道：“杜公，有何感想？”
这个人叫杜重远，是小路从新疆带回来的。小路尊敬他，称为杜公。
杜重远祖籍广东，出生于吉林怀德，早年留学日本，后来回沈阳兴办实业，得到张学良的帮助，后来，进入关内，从事实业，期间，他从事了大量的社会活动。因为西安事变，被蒋软禁，后来去了新疆。
杜重远本来被盛世才抓捕，关在监狱里。历史上他本来会在1943年被盛世才杀死，连尸体都找不到。一说是埋在一个公园里，无人确定。
因为历史的走向变化了，他在盛世才被抓被后解救出狱，一直在迪化修养。当初，盛世才多疑，杀人无数，所谓一年督办，十万人头。他以抓托派分子为由，抓了三千多人，都关在监狱里。盛世才倒台，延安接管新疆，第一件事，就是释放这些人。
这一次，小路路过新疆，跟随周公特地拜访他。他的身体在释放的时候已经折磨得不成样子，奄奄一息，经过这么长时间，才修养好了。
会见期间，他了解了东北情况，坚决要求回东北工作，跟随代表团一起回延安。周公劝他不回来，因为新疆需要人才，可是他思乡心切，坚决回来。
他在延安停留了几天，搭乘货运飞机，赶到了锦州，听说小路刚刚要离开锦州，就追了上来。小路的车队在路上停顿，被杜重远在山海关追上了。
杜重远道：“百废待兴啊。”
小路道：“杜公，您是学习冶炼的是吧？”
杜重远道：“不不，我在日本学的是窑业，生产陶瓷。”
小路道：“原来如此，您自己有什么打算？”
杜重远道：“我早就在关注东北，看我能做些什么。不过，我看，东北什么都缺，什么人都缺。”
小路道：“是啊，要请您做陶瓷业，那显然是不合适的：那是大材小用。我们现在最急切的有三个行业需要大大地发展，第一个是钢铁，一个是煤炭，一个是电力。钢铁煤炭都需要电力工业的发展。当然，轻工业化工业也需要大力发展，都不如煤电铁要紧。以前，我们吃过亏，我们把重点放在军事工业，结果电力不足，设备闲置。”
杜重远道：“明白了，你想要我搞电力。”
小路道：“火电来得快，但是缺点多。水电来得慢，优点多。两个综合发展，应该是一条路。具体比例，让专家们给出来。”
杜重远道：“好，我就搞电力。”
小路道：“火电容易建设，煤炭价格不高，发电容易。但是，火电点热锅炉发电后，就不能停下来。水电不容易建设，但运行容易管理，电力质量高。想开工，几分钟就能发出稳定的电流，想关，几分钟就关，而火电开关要二十四小时。电力消耗，有峰有谷白天大家都开工，形成用电高峰；晚上大家都用不电，形成需求低谷。发电这个行业，是需求决定供给的，人家要多少我们就发多少。多了没有用，少了挨骂。水电火电结合，需求电力大的时候，用水电，就可以优化电力。”
杜重远道：“没想到，你对实业有很深刻的了解。”
小路道：“要管理社会，就需要不断学习。现在，东北工业走廊每一天都有新工厂申请电力。因为电力不足，只好实行配额制。我们亟需大量电力。杜公，您本来是个出色的社会活动家，教育家。可是，现在缺实业家。所以，象您这样有实业背景的人才，十分宝贵。这就是为什么新疆缺人的情况下，中央批准您来东北。”
杜重远道：“好，社会活动家和教育家都不敢当，我就是想做些实事。”
小路道：“您别谦虚，西安事变，没有您运筹，局面不可收拾。您在新疆的教育活动，大家也是看在眼里。”
杜重远道：“可惜，当时我被软禁了，直到后来很久才解除软禁。最后不被蒋某人所容，只好四处流落，最后跑到新疆去。”
小路道：“结果新疆军阀却因为您宣传进步思想把您抓起来了。您在主政新疆学院的时候，请文化名人，引进文化，购买书籍。除了宣传进步思想，推广文化，功劳不小。”
杜重远道：“直到盛世才倒台，我这才重见天日。这些日子，每一次看到东北有好消息，我就想回来。这期间，我和邓发陈潭秋建立了稳定的关系，成了特殊党员。不感叹了，咱们谈工作。关于电力，东北局有什么想法没有？”
小路道：“先保证工业，特别是重工业。给您权利，放手大干。”
杜重远道：“重点我看是沈阳，鞍山一带。那里是工业区。”
小路道：“不错不错。等电力稍微缓和一些，您再做别的工业。说明白了，我希望您将来抓民用工业这一块。电力不过是个开始。当然，东北局希望您利用您的声望，网罗一些高级人才，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杜重远道：“搞工业，一要大量的资金，二要大量的先进设备。最先进的设备欧洲是买不到了，只有美国。有门路吗？”
小路道：“资金不成问题，我们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调集所有资金，迅速做成大事情。关于门路，我们在和美国代表团会谈的时候，已经达成协议。你这次急着回东北，没有去西安看看少帅。其实，我们和少帅合资在大西南有几个公司，在美国有几个公司，目前赚了不少，这几个公司就是门路。杜公您在东北熟悉一下，我们会安排您见一见少帅。”
杜重远道：“原来咱们和少帅合作是真的。那就好，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当初我的企业遇到了困难，就是找他解决的。他出资入股，我们的企业就活了。如今又要合作了。”
小路道：“如今少帅驻扎西安，地位比较微妙。虽然他的东北军直接归重庆指挥，但是一部分被老蒋拉过去了，一部分直接投了八路军，只有不到一半还严格地接受他的指挥。前一段抗日的几个战役，东北军冲在最前面，损失巨大。在我们这些公司支撑下，这些军队还勉强维持着。”
杜重远道：“那好。看，战争把城市打烂了，我们建设起来。”
小路哈哈大笑，道：“杜公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车队在一辆摩托车的引导下，到了一幢大楼。这座大楼只有一个角落的几个窗子坏了，其他还算完整。小路看到一个大个子在楼门前，正是杨靖宇。
杨靖宇带来了河北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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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司令前一战役打得山河变色，声名大噪。杨靖宇的一路军，赵尚志的三路军，李兆麟的热河军，加上河北的八路军平西军区部队，冀东军区部队，对秦皇岛山海关一带的日军发起决战。杨司令部队担任主攻，重创日军。
这一战，东北联军因为和日军主力正面作战，损失很大。相反，其他部队在敌后作战，虽然收回的国土面积大，但却没有多大的损失，地方守备部队多半是伪军，见老八路大部队来了，很多人积极投降。
战后，东北联军驻扎在山海关，秦皇岛，热河，赵尚志派出来两个纵队，想唐山挺进，目前，唐山已经包围。延安有指示，唐山是工业城市，要尽可能保护，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唐山。
杨靖宇部队损失大，暂时退出了唐山战役，进行休整。知道小路来山海关，就从几十里地以外的一个小镇子驱车前来。
小路道：“杨司令，在国外得到了你的胜利消息，我就知道，这是一场艰苦的战役。怎么样，还好吧？”
杨靖宇：“还好。好在有充足的后勤供应，部队损失还是控制住了。”
小路：“部队将来还要进攻华北，进攻山东，还要回师朝鲜，进攻日本。”
杨靖宇：“我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小路：“好。我们就谈一谈。目前战场混乱，敌我界限交错。一些煤矿工厂海没有收复，对吗。”
杨靖宇：“是的，比如说古冶，赵各庄煤矿。不过，即便没有收复，我们的地下党，地方部队也在积极活动。很多动作都是自发的。”
小路：“自发的不行，要有方针政策，要有计划，要派出小部队作为工作队，到所有没有收复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