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伪孱弱少年9
教室的地上散落着一些书本，可能是走的太匆忙，把书都碰倒了。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去吃午饭吧。”宋悠然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
程一夏点点头，低头收拾书包。风灌进他的白衬衫里头，微微鼓起，整个人像是突然就长出胸肌。
“扑哧。”忍不住的笑声。
宋悠然无辜眨眼，刚才绝对不是她笑的。不过，那个他长满肌肉的样子，还真的非常违和窘迫。
不知道宋悠然在笑什么，可是看起来不像为刚才他的沉默而生气的样子。他嘴角一勾，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掌心磨蹭，尾指交缠。
宋悠然眉开眼笑，跟程一夏说街口的那家鱼蛋有多好吃，待会要去吃。刚走到三楼，就看到林晴哭哭啼啼地拉着钟莫说着什么。
oh，shit.又是这对痴男怨女。宋悠然一脸无语，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程一夏对他们视若无睹，牵着宋悠然的手，往下走。
“悠然，我...”钟莫脸上有点着急，想要说什么。他扯了扯林晴的手，却没有扯开。不敢太用力，怕弄痛她的手。
宋悠然没有停留，消失在楼梯转角。钟莫心里烧的火急火燎，发了狠一把扯掉林晴柔弱无骨的手，追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林晴，刘海把她眼睛遮住，手被扯的发红，手指攥得发青。
“悠然，你先别走。”钟莫追上他们，一把拉住宋悠然的手臂。程一夏一把拉住钟莫的手，表情肃杀，两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
看到程一夏以宋悠然男朋友自居的样子，钟莫很不好受。“悠然，如果不想你妈知道你早恋的事，你让他先走。”
“钟莫，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说很重要的事，你让他先走。”语气固执坚持。
宋悠然松开程一夏的手，给以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先跟他说一些事，你先回去吧。回家记得好好学习啊。”
回家记得好好学习，钟莫心中刺痛，鲜血从胸腔汩汩流出。这句话曾经只对他说，现在对象变成了别人，个中尽是辛酸。
程一夏很想回一个放心的微笑，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手指微动，曲起，握成拳状。他一步步走开，场景每一场每一帧流动划开。
宋悠然忍住去看程一夏的冲动，微微仰头看向钟莫。钟莫带着她往二楼走廊走，宽广的背影随着步伐起起伏伏，如同远山绵延不断的山脉。
最后两人在走廊尽头停下，钟莫低着头，嘴巴张开又合上，从没有如此犹豫。“悠然，你有没有发现你爸很异常？”
他说完，不安地捻着手指，汗水弄得手指有点滑溜黏乎。
“你什么意思？”宋悠然挑眉。
“我没有，就是有人跟我说了一些事。”他看到宋悠然眉心轻轻皱起，小小声的回答，眼睫轻颤，害怕她生气。
宋悠然回想起一幕幕宋爸爸对自己的关心，和对宋妈妈的恩爱场景，肯定的回答，“我相信我爸不是那种人，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再给他，转身离开。
“那个，他，会是一个好的选择。”钟莫不甘心的开口。即使他不想承认，可是现在的程一夏比起他来算的上好的选择。
“我祝福你们。”
宋悠然没有回头，举高手，挥了挥，“谢谢。”
走廊直直延伸到楼梯处，钟莫看着她潇洒快脱的背影，突然没有觉得那么难受。其实只要她过的开心，好像他也没有那么难过。
下午的自习课，班上一开始安安静静的。“哇。”一个女生惊讶大叫着打破安静，引来班上许多人注目礼。她缩了一下脑袋，撞了撞同桌，把手机递给她，指了指宋悠然，窃窃私语。
“听说这个是宋悠然的爸爸。”
手机上的照片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脸，两个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入目之处都是十八禁内容。图片十分清晰，只有女人的脸打上了马赛克。
“哇，好劲爆。可是这会不会是宋悠然的妈妈啊？”
“怎么可能，你看她的肚子，看起来像是生过孩子的吗？”
“咦，不对啊，这个女人的身形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可能，肯定是错觉。不过这种劲爆的消息，感觉一下子就把宋悠然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新媒体时代的消息传的特别快，“g市官员的淫、乱照片”这种标题，吸引了一大批人的转帖传播。在一个小时内还上了新闻，只是新闻上没有了那些照片。
班上越来越多人讨论，此时下课铃声响起，大家无心八卦，只顾着回家。
宋悠然仍坐在原处，埋头解着一道数列题。解了十几分钟，用了好几种方法都解不出来，现在正在尝试用数学归纳法解。
钟莫握着手机站起来，看着她认真带着一丝兴奋的侧脸，还是不忍心直接告诉她这个残忍的消息。而此时宋悠然对此浑然不觉，一个刚刚在贴吧爆出的消息，足以毁掉她现在所有的幸福。
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宋悠然和程一夏。
程一夏放下手中的笔，满意地收拾试卷。他从来没有觉得做题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自从那天在巷子遇到宋悠然后，他人生的列车就开到绿草如茵的芳野。
“我们回去吧。”他走到她身侧坐下，一瞬不瞬看着她分明的眉眼。
笔尖在试卷上写上，‘所以猜想成立，所求公式是&*&%……*’，收笔，她抬头朝程一夏露出一个笑容。
有情饮水饱，说的就是宋悠然这种人。跟程一夏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完全不觉得饿。等到了路口，他们告别后。没走两步，肚子‘咕咕’响起，她才发现自己饿极了，连忙加快了脚步。
熟悉的小区，傍晚刚好是陈姨值班，陈姨看了看宋悠然，欲言又止。宋悠然没多想，打了个招呼就走过保安亭。她饿的两脚发软，只想快点回家吃饭。
回到家，站在门外，听到门内传来剧烈的争吵。熟悉的画面，握着钥匙的手微微发抖。宋悠然很想开门，大声喊叫，你们不要再吵了。
门内世界忽的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只是一场虚假梦魇。门被打开，她跟宋爸爸打了个照面。一脸怒容的宋爸爸，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话，绕过她离开。
眼眶发红，濒临崩溃，泪水从她脸颊滑落。双脚几近麻木地向客厅走。她竭力说服自己，这个世界与她无关，可是泪水就是止不住。
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她，宋妈妈温热的泪水落在肩上。“我决定跟你爸爸离婚了。”声音哽咽，但却透着坚定。泼水难收，无法挽回。
这种丑闻曝光，宋爸爸的官职肯定保不住，那么从中得益的肯定就是钟莫的爸爸。加上钟莫中午说的那些话，宋悠然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是钟家做的手脚。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宋父做出这种事，别人也找不到把柄攻击他。从宋妈妈口中得知，宋爸爸居然想跟那个女人结婚。
宋悠然对他的任何父女间的孺慕之情毁于一旦，分解，消失。
不知道这次的风波会不会查出什么其他的东西，宋妈妈订了飞澳洲的机票，连夜收拾好东西准备第二天就离开。
宋妈妈知道的宋爸爸两袖清风，可是只是她看到的表象。她舍不得让女儿活在风口浪尖上，所以只能主动送女儿离开。
说来还真是讽刺，当初宋嘉民要送女儿出国，她万般不舍。现在却如此迫不及待。
宋悠然匆匆写了一封信，折叠起来藏在裤兜里，悄悄走到钟家门前。敲门，祈祷着来开门的是钟莫。
门打开，是钟莫。还没等钟莫开口，宋悠然一把将信塞到他手里。她特特压低声音，“钟莫，帮我交给程一夏。”
“你不怕我使坏？”信在他手里捏皱，他一脸惊愕。
“钟莫，其实你对我从来不是爱情，你自己看不清而已。”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沉着稳定。“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所以我相信你。”
钟莫看着她的笑容，点点头。
“儿子，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声音在门内响起。
钟莫最后看了一眼宋悠然，收回眼神，关上门。微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自家老妈，说：“楼上薛阿姨来问还有没有黑鱼子酱。”
钟妈妈一脸鄙夷，“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没有。”钟莫挑眉轻笑，说完走近房间看书。
钟妈妈一脸满意看着自己的儿子，果然做的好事多，就有好报。自己的儿子逐渐变好。对门的宋家就是很好的反面例子，做的坏事多了，迟早都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