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多管闲事
第六百三十六章 多管闲事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慕容安算是过足了一把眼瘾,每日里都拉着孟晔出去溜达,夏日日头长,往往吃了晚膳之后太阳还在天边悬着,火烧云映满了整个天空,映得人的脸也是红彤彤的。
这些景致,与在宫中看到的景致并无二样,却因为开阔的地方,不一样的心情,越发显得美丽起来。
“不如,等到我们老得走不动了,在江南定居?”温婉多情的江南水乡总是让人魂牵梦萦,慕容安听着耳边的蝉鸣蛙声,心里一片宁静,不免对于将来的生活生出向往。
孟晔牵着慕容偶感的手,听了她的话,突然蹲下身体,道:“上来。”
上来?慕容安怔愣了一下,立马趴在了孟晔的背上,面上喜滋滋的,嘴上却说道:“哼,真是让你占便宜了,还不赶紧起来。”传说中的死鸭子嘴硬约摸就是说的慕容安这种人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换做是其他人,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感受着背上轻软的触感,孟晔的心里也跟着柔软了起来,这么些年,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多,但是如同一般的老百姓这样饭后散步,边上没有人伺候着,只听着耳边徐徐的风声,真是有种别样的意境。
“天快黑了,咱们回去吧。”慕容安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拍了拍孟晔的箭头,道:“快将我放下来,免得你这把老骨头明日里酸软得抬不起来。”
这还得了?孟晔将慕容安往上颠了颠,示威似得道:“再说就把你扔到水里去!”
真是幼稚,还是当过皇帝的人呢,怎么跟个孩子似得,慕容安翻了个白眼,规规矩矩地匍匐在孟晔的背上,迎着清凉的风,慢悠悠地往绿柳山庄走去。
“你这个小蹄子,还真当自己是大家小姐不成?你也不看看你那死鬼娘死了多久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一边的树林里传出来,听得慕容安直皱眉。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个女人来教!我娘是原配,你不过是个嫁过人的破鞋罢了!”一个清脆的姑娘家声音毫不客气地回嘴,随即慕容安便听到一声清脆的扇巴掌声音。
夜色已经蔓延了开来,这地方离城里还有些距离,慕容安听着像是继母使了法子磋磨原配的女儿,虽然这小姑娘说话挺不客气的,但是这继母未免也太恶毒了,这是准备干些什么?
慕容安轻轻拍了拍孟晔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随即蹑手蹑脚地走进小树林,听着里头的响动,一副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模样。
瞧着慕容安这多管闲事的模样,孟晔也不制止,只是跟在她的后头细心地为她服开尖锐的树枝。
“你这死丫头,还嘴硬,怪不得克死了亲娘又克死了你爹!”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继续传力,喘着粗气的模样在黑暗中尤为清晰。
“斯拉!”只听得一声布帛撕碎的声音,小树林的姑娘突然尖叫出声:“你这恶毒的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安心下一紧,生怕里头的姑娘被继母带来的男人给侮辱了,立马高声道:“住手!是何人在此喧哗?难道不知道这是绿柳山庄境内吗?”
一踏出去,慕容安便尴尬了,微微的月色之中,哪里有什么男人,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有些矮胖的中年妇人,另一个看着有些眼熟,是个年轻的姑娘。
“您,您是?”矮胖的妇人有些结巴,她对着继女虽然看不顺眼,却也不敢恶着胆子将人害了,只能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将人引来偏僻的地方,狠狠地教训一番,希望她以后乖巧一点才好。
谁知道这继女真是硬骨头,这才气得她扇了一个巴掌,两人正要打起来,矮胖的夫人心里还在犹豫着自己能不能打赢这死丫头,谁知道就有人出声了。
“我是绿柳山庄的管事。”慕容安将脸一沉,也认出了那个小姑娘是谁,正是那天在鹤龙湖之上说他们伤风败俗的黄裳姑娘。
黄裳姑娘显然没有认出慕容安来,眼见着有人出来,连忙出声道:“还请姐姐救我,这恶妇想要在此地杀了我!”
矮胖妇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她早就知道这死丫头牙尖嘴利,没有想到告歪状的时候嘴皮子也这么利索。
联想起自己刚刚扇了她一巴掌,说不得真的会被人认为是那等恶了心肝的继母。更何况眼前的人自称是绿柳山庄的管事,绿柳山庄乃江南一霸,矮胖妇人没有想到随便选个地儿竟然撞在了绿柳山庄的怀里,真是倒霉得紧。
“没有,没,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让她乖一些。”矮胖的妇人反应过来之后立即为自己开头,若是背上了谋财害命的名声,那她的这一生可就完了,更别说她还有子女要拉扯大,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认下的。
“谅你也不敢这样做,这么晚了,赶紧家去吧!”一见着只有两个女人,慕容安便知道这继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毒,起码做不出毁了继女清誉这样的事情,刚刚不过是两人争吵之间动手,继女将继母的衣服撕开了一个口子而已。
“还请姐姐带上我走,小女子爹娘俱已去世,若是跟着这恶妇,说不得明日就要被她嫁给贩夫走卒。”黄裳姑娘倒也聪明,知道慕容安是一根金大腿,立马黏了上来。
“我不过是小小的管事罢了,也是姑娘所说的贩夫走卒,自救还来不及,哪里有能耐救得了姑娘。”慕容安有些后悔刚刚多管闲事了,如今这姑娘瞧着便是刁钻古怪的很,她可不想沾上这么一块烫手山芋。
黄裳姑娘没有想到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脸色一变,便如此冷淡,到底还是年纪轻脸皮薄,看着慕容安离去的身影,一时怔在原地,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