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5章 儿子的‘那个’(3)
妮洛只觉得千陨客气,这真是一位好说话的父亲,又温和。
长得还好看。
她对父母没有概念,但是眼下看着千陨的模样和态度。
心中忍不住觉得,难道,父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如果自己有父母的话,是不是也是这般温和友善?光是听着说话,都让人觉得心里很舒服。
“咋咋忽忽的,好歹也把脸洗洗再来,怎么说也是个姑娘。”
妮洛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得封弥燃飘过来这么一句,语气淡淡的,还带着几分嫌弃。
其实语气里带着嫌弃,听上去是让人最不舒服的语气了,再加之,先前千陨还这么温和呢,忽然就封弥燃这嫌弃的一句幽幽飘过来,落差简直不能更大了。
这真是亲父子?
妮洛看他一眼,倒也不觉得生气或者反感,反正,封弥燃就这性格,一路过来,她也习惯了。
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反倒是最不会因为封弥燃这淡漠冷硬的性子而退却的那种。
听了这话就不好意思笑了笑,抬手搓了搓眼睛,“我……这就去洗脸,很快就来!请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转身就溜了,冲回自己房间去。
妮洛一走,千陨转眸似笑非笑就看向了封弥燃。
封弥燃一瞬间眉头紧皱,像是能猜到父亲想说什么,或者说是,想调侃什么。
“你可不能比我娘还八卦……”
封弥燃无奈说了句,声音弱弱的。
别说,封弥燃对娘亲的那些八卦性子,还真是记忆犹新,任何时候都能够回想得起来娘亲以前对别人的亲事啊,感情事儿啊,总是特别感兴趣,就跟看戏似的,恨不得多看一出,恨不得把每一出都看全喽。
千陨眼神依旧似笑非笑,唇角笑容还没落呢,眉头就皱了起来,说得是煞有其事,“这怎么能叫是八卦呢?为人父母的,这叫做关心!”
封弥燃啥也不想说了,不止是比娘亲还八卦,而且眼下瞧着,就连娘亲那种睁着眼说瞎话,强词夺理还能夺得很有理的样子,都像足了十成十。
但是,封弥燃当然不可能对父亲有什么不满或者脾气,于是就岔开话题说道,“你也看到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我难想象她能有什么坏心,因为她虽是能力出众,但是……真的不够聪明。”
聪明虽然是个褒义词。
的确是个褒义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时候,很多坏人,都是聪明人。
因为太聪明了,自命不凡,就容易行差走错。
反倒是那些不够聪明的人,一根筋一条路,踏踏实实实事求是,反倒不容易误入歧途。
千陨也看出来了,那个妮洛,傻乐呵的劲儿,的确……不是什么聪明的样子。
毕竟,千陨和封弥燃,血浓于水的亲父子。
在他们心中,对于女性的聪明,都有一个很明确的标准模板在那里。
那就是叶风回的样子。
如若不是叶风回那样的智慧,仿佛就不能称之为聪明。
而妮洛这也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一看就不是个聪明姑娘。
只不过,儿子特意强调这一出,倒是让千陨觉出了几分别的意思,千陨眼睛里那些似笑非笑的意思还没退呢。
此刻觉出了几分别的意思之后,他眸中这神色就更浓了,“怎的?特意和我说这个,是怕我真的找她麻烦?”
伸手就轻轻拍了拍燃儿的肩膀,“放心,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封弥燃的表情自然就更加僵硬了。
看来父亲这八卦的劲儿还过不去了。
所以只能够找了个能让千陨完全放下这八卦劲儿的话题,拉了过去,“我的意思是,她的能力独特,出色。她能够寻找到你,自然也可以寻找到我娘。一家团聚,我盼了这么多年了,所以,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我最大的盼头,和你想八卦的事儿,那些儿女私情……没关系。”
这话题,的确是让千陨能够放下八卦的劲头。
“我知道你想她,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一定能找到她,只等星罗这事儿忙出个步骤来了,我们就去找她。”
千陨在这事儿上,特别乐观。
他必须乐观,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妻子。
比起儿子经历了十余年的等待所造成的悲观,千陨很乐观,他非常相信,他们一家人,虽然似乎是个灾难体质,像是一切饥寒苦痛都得受一遍。
但是,却从来都能逢凶化吉。
所以千陨坚信着,在这事儿上,他甚至不需要多说什么,心里坚信着就行了。
于是,封弥燃好不容易找话题扯开的千陨的注意力,又转回来了。
“所以,真的和儿女私情……没关系?”
千陨眉梢一扬,又语带戏谑调侃地问了一句。
封弥燃终于忍不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低呼一句,“爹,你再提这个,我可要生气了!”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封弥燃当然不可能真的生气。
但是千陨却是完全的怔住了。
没有了再调侃的意思,也没有了再戏谑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像是整个人都愣住了似的。
封弥燃看他不说话了,陡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似乎对于父亲不太礼貌。
轻轻咳了一声就说道,“我说着开玩笑的。”
千陨转眸看他,浅浅笑了笑,“多希望你不是开玩笑的,毕竟,哪怕你生气,我也想听你叫我一声爹,好久没听过了,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做梦都想听。”
的确是,从重逢到现在,封弥燃都没有正经叫过他一声父亲,更遑论叫他一声爹……
千陨做梦都还记得,他还是小时候,小小软软的模样,像个精致的娃娃,被他抱着的时候会搂着他脖子,肩膀搁在他的肩头睡觉。
会在他耳朵边叫他,有时候叫父皇,更多的时候叫爹爹。
听了千陨这话,轮到封弥燃愣住了。
他的目光滞涩,像是压抑着什么很深沉的情绪。
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唇,说了一句,“父亲大人。”
殊不知,他想要叫这一声父亲,也已经盼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