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尾狐250:鸢儿,我只要你活,你若死,我活着也如死去【二更】
钻心的痛,自胸口炸开。
墨初鸢身体一震,向后倒去。
玺暮城被墨初鸢推的一个趔趄,枪声嘶鸣的同时,猛地回头,看见墨初鸢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四散,像一颗折断的小树苗一样倒去。
他瞪大一双眼睛,大喊:“鸢儿!”
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墨初鸢。
墨初鸢捂住胸口,一张惨白的小脸,纤细血管清晰映现,鬓角乱发被汗水侵湿,黏在肌肤上,因疼痛,棕色双眉紧紧拧成一团偿。
苏洵拔枪,朝子弹射过来的方向,连开数枪,便衣刑警全部聚拢过来,将玺暮城和墨初鸢护住。
殡仪馆外聚集的人群,骤然间,像炸开窝的蚂蚁,所有人纷纷逃命。
大批记者媒体,一哄而散。
玺暮城单手拢着墨初鸢柔嫩的颊畔,一双眼睛赤红如血,翻滚着浓浓的悲伤和哀戚,嗓音颤抖的厉害,哽咽出声:“鸢儿.......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墨初鸢只觉得胸腔疼的一抽一抽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一般绞痛,猛地咳嗽几声,胸腔淤积不散的一团气体,猛地散开,蹿进嗓子眼,鲜红的血液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涌出来。
玺暮城颤抖不已,擦着她嘴角的鲜血,“老婆......”
墨初鸢抬手,覆在玺暮城的手背上,摇了摇头,模糊出声,“防弹衣......”
玺暮城急忙拉开她上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防弹衣,子弹深深嵌入弹衣。
她胸口剧烈起伏,隐约可见血迹,仍是伤到了。
玺暮城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像陷进炼狱一般痛苦,抱住墨初鸢的头,嗓音比刚才抖得愈加厉害,“老婆,你撑着,我送你去医院......”
墨初鸢疼的流出眼泪,“老公......疼......好疼......”
玺暮城急忙抱着她站起身,“我们去医院,老公会一直陪着你......”
......
医院急诊室。
墨初鸢躺在病床上,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冷汗涔涔,唇色血色褪净,疼的几乎失去意识。
医生做了局部醉剂,拿着镊子,取出弹头,鲜血瞬间喷涌出来。
医生惊了一身冷汗,急忙止血。
玺暮城握住墨初鸢冰冷的小手,看着她身上被鲜血沁红的弹衣,急问医生:“隔着防弹衣还伤的这么重?”
医生轻轻褪下防弹衣,将弹衣内层展露给玺暮城,“弹头小半穿进皮肉,若不是防弹衣,她撑不到医院......”
玺暮城盯着穿孔的防弹衣,一颗心高高悬起,紧紧攥住墨初鸢纤弱白皙的手指,一颗心生生撕裂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他无能,护不了她,又将她一次又一次置于危险之中。
他不值得丫头以命相护。
曾经,他纠结,她是否爱他,因为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他,可是,今天,当她推开他,挡住那颗子弹的瞬间,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旁静默的苏洵,胆战心惊:“若是手枪,防弹衣可以防御,但是,狙击枪就不一样。”
“是啊,真是惊险。”医生唏嘘出声。
玺暮城额头上沁满冷汗,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防弹衣,他彻底失去她了。
粗粝的指腹,轻拭着她嘴角斑驳的血迹,眼睛氤氲的雾水漫过血色哀空的瞳仁,一转不转的盯着墨初鸢,唯恐一眨眼,她会消失。
医生要对墨初鸢伤口进行处理,苏洵退离,玺暮城不肯离开,一直守着她,脱掉墨初鸢内外衣衫,圆形弹孔,像一个血窟窿,鲜红皮肉翻着,尤为狰狞。
他看着伤口,不再惧血,不再眩晕,看着她白皙莹润的皮肤上的弹伤,心像穿了一个孔。
医生处理完毕,墨初鸢转到病房。
VIP病房。
玺暮城坐在床前,握住墨初鸢的手,一直守着。
墨初鸢意识逐渐地清明,动了动手指,玺暮城探过身体,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老婆,伤口还疼吗?”
墨初鸢轻轻摇头。
玺暮城上床,像抱婴孩般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唯恐动作太重,弄疼了她。
他额头抵着她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悲恸:“鸢儿,我不要你再出任何事,更不要你为我送命。”
墨初鸢轻轻地在他唇上碰触:“我们是夫妻,又经历这么多,早已性命相依,你又何尝没有为我拼尽性命?”
“鸢儿,我只要你活,你若死,我活着也如死去......”
玺暮城退离一些,看着怀里柔柔弱弱的人儿,一滴眼泪攸忽儿落下,是那么猝不及防。
白天,病房未开灯,他眼底泪光浮动,晶莹灼亮,刺痛了墨初鸢的一双眼睛。
她抚着他的脸,慌乱道:“暮城,不要这样,我没事,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
她从不曾见过这样一面的玺暮城,他在她心里一直是高高在上啊,不该这样轻易落泪。
这个男人在她疼的时候,心,大概也撕裂了。
她心疼这样的他,也恐惧这样的他。
玺暮城捧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深情,温柔。
唇舌纠缠,混着淡淡清咸和苦涩。
绵密灼热的吻,无休无止,好像要吻到天荒地老。
简舒文和墨天林进来,便看到一对人儿纠缠的一幕。
两人怔了怔,进退两难。
玺暮城听到动静,缓缓地退离墨初鸢的唇,看向门口乍然出现的简舒文和墨天林,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将墨初鸢小心地放到床上,扣上她病服扣子,方才下床。
墨天林和简舒文走进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墨天林开口:“小鸢怎么样......”
还未说完,简舒文挪动脚步,肩膀擦过他的,冲到玺暮城面前,将他一双手紧紧握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他,急急问道:“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玺暮城看了一眼床上的墨初鸢,急忙将手抽、离,嗓音不轻不缓:“我没事,鸢儿为我挡了一枪。”
简舒文震了下,看向床上的墨初鸢。
墨初鸢脸上泛着红晕,柔软的唇瓣泛着水润光泽,此刻,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触到简舒文的目光,莫名的,一个被她死死压在心底深处的一个念头,在胸腔来回流窜。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鸢儿!”玺暮城拨开简舒文,附身,将墨初鸢搂在怀里,轻声问道:“是不是伤口疼了?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解开她病服衣襟。
墨初鸢受惊一般,攥住衣领,“没事......”
“真的没事?”
玺暮城低头,亲她的唇。
墨初鸢一躲,他的唇落在她脸上。
玺暮城顿了下,站直身子,对简舒文说:“鸢儿受伤,还好已无大碍。”
墨天林没有想到墨初鸢受伤是因为为玺暮城挡枪的缘故,震惊之余,急忙走到床前,握住墨初鸢的手,眸底尽是心疼和关切:“小鸢,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你这孩子,总是逞强。”
墨初鸢点了点头。
简舒文走过去。
玺暮城让开位置。
“小鸢,你这是要吓死妈啊,还好你和暮城都没事。”
简舒文抬手,将墨初鸢鬓角长发捋到耳后,对墨初鸢充满怜惜和感激。
这孩子为了她的儿子差点送命,她真的爱玺暮城,而她,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儿子性子冷,唯独待墨初鸢疼入骨,怕是把她当作命一般护着。
不由地一声叹息,这一对苦命的孩子啊。
墨初鸢望着简舒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朦朦胧胧浮起的念头逐渐沉进心湖。
简舒文怎么会是简月?
如果是,以简舒文的脾性,断然不会继续放任错误继续下去。
......
下午。
楚向南来了。
墨初鸢正在睡觉,玺暮城递给他一个眼神,两人走出病房,在一处僻静靠窗的地方站定。
楚向南:“她怎么样?”
玺暮城:“人抓到没?”
两人同时开口,问题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