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传言四起
锦娘的面色这才略微好些，赶忙说“还是王妃想得周全，”
“至于新样子，我得空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再画些，怕是有了咱们这次拍卖，收腰的设计要红火好一阵子了。www.Pinwenba.com”静雅几句话让锦娘眉开眼笑，也让锦娘无比佩服，她经营春绣坊固然让很多女人羡慕，只是她羡慕的却是这荣王妃，如果这样的女子也经营绣坊，她如果没有引以为傲的绣工，怕是还真的比不上这位荣王妃呢。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静雅留着锦娘在府里一同用了午膳才让锦娘离开了荣王府。
这下，春丽苑跟同心苑可是得到了第一手消息，春丽苑那边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这同心苑的苏香玉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
昨日万福祥酒楼的事儿，王爷王妃是一早就知道的，说不定还是王妃一手安排的，倒是将我蒙在鼓里做了那跳梁小丑，真真是看我笑话的好计策。苏香玉这些想法可没给她的丫头说，不多久，大家都会知道这幕后策划人是荣王妃，她身为荣王侧妃对这件事不知情，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了。
传言都是见风起的，这荣王妃大赚一笔的消息就这么绘声绘色地被奔走相告描述着，不少贵妇人嘴里羡慕地冒着酸话，多是夸奖荣王妃不但长得好，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头脑也好，会赚钱，听在静雅耳朵里也不过是微微一笑罢了。
传言嘛，总是有好就有坏，有羡慕的也就有嫉妒的，一般小打小闹静雅自是不会在乎。
只是这一日，秋月正好去大厨房端厨娘新做的点心，谁知还没迈进大厨房的门，就听到里边的婆子三五个做一堆聊着秘事。
秋月留了个心眼儿，这府里多的是私底下讲主子坏话的，这回要是被她抓住她们说王妃的坏话，她可饶不了她们。
“听说了吗？外边有传言咱们王妃与那安王私下关系不错，比咱们王爷与安王的关系都好，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呢？”其中一个婆子说。
“不可能吧，那安王也不过来过咱们王府两三次，再说咱们王妃寻常也不见出个门啥的，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另一个颇有些怀疑地替王妃辩驳。
“谁知道呢？要说这事儿可真够玄乎的，听说起因是那日咱们王妃在万福祥酒楼与安王同桌而食的时候说了几句调笑的话，后来又扒扯出安王是咱们小世子的干爹这事，传着传着，连咱们小世子的出身都有些传歪了去了。”起先那个婆子煞有其事地说。这话吓得另外几人一阵脸白。
“老姐姐，这话也就咱们说说，可别再提了，这可是大事，再说这等没影儿的小道消息被主子知道了，咱们还不得被乱棍打死的份儿。”有一个比较谨慎，示意说这八卦的婆子，这个婆子住在王府外边，消息总是比她们几个灵通。
“我知道，可是这外边传言真是有声有色的，什么咱们小世子喊安王爹爹了之类的，这要是干儿子怎么也得在爹爹跟前加个干字不是，也没有直接喊爹爹的呀，是不是？”这个婆子看样子是不太懂规矩，其他几个都没敢接话。
在门外的秋月气得双手颤抖，推开大厨房的门就冲了进去，“你们几个不想活了？在这掰扯主子的瞎话，说，这话儿是谁传的？”秋月气冲冲地进门可把这几个婆子吓了一跳，“姑娘别生气，我们也就是听着传言瞎说的，这不是我们起的头。”那个首先说起这个八卦的婆子对秋月说。
“不是你们起的头，我明明在外边听见是你先说起的这话，你可知道，背后议论主子的下场是什么。你自己活得不耐烦，别连累了家里人，走，咱们去王妃跟前说去，你不是背后掰扯事儿吗？今日，我就让你去王妃跟前掰扯个痛快。”说着，秋月也不客气，上前就抓着那婆子的袖子要往外拽，那婆子赶紧连连求饶。一口一个姑奶奶叫着。
旁边的人也是劝了半天，这事儿总之是几个人一起谈的，就算是将这个起头的抓了去，剩下的几个也跑不了。
几个人平日里干的多是粗活，这下可累得秋月来了个气喘吁吁。
看这样子也与这几个人争不过。这才喘了一口气，“你们等着，看主子怎么收拾你们，妖言惑众。”便甩手走出了大厨房。
“老姐姐，这下我们可被你害死了。”几个人都埋怨起刚才的人，刚才那个起头的婆子也是吓得一脸苍白，本来寻思说个闲话，谁想竟然被王妃的丫头撞见了。
秋月一路小跑回到秀明苑，就把刚才在大厨房听到的学给静雅听，事关儿子的身份，和自己的名声，饶是静雅大度，也气得拍桌子站了起来，“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浪，这事儿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散播出去的，除却那日在万福祥酒楼的几句话，月儿叫安王爹爹的事儿可是咱们府里传出去的，只有咱们府里的人亲眼见过的，去查，从咱们自己的院子开始，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把主意打到月儿身上。将院子里的丫头奶娘全都召集起来，我要亲自审问。”静雅发了话，秋月看静雅真真是生气了，赶紧快步走出院子。
没多久，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厨房的，洗衣的，外间伺候的站了一整排，除却静雅从娘家带来的四个大丫头，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各个胆战心惊，王妃将一干仆人都召集起来这样的事儿可不多见。
“你们都是我院子里的，我知你们多数人都是忠心为主的，但是，有些人，身在我秀明苑，可心思却不在这，吃里扒外，乱传是非，自己都好好想想，近日，可是跟别的院子里或者府外的人接触过，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儿，自己招出来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要是被别人检举出来，可就别怪我心狠了。”静雅这几句话说出口，吓得众人大惊失色，静雅仔细地辨别着这些仆人的脸色，明显地惊慌不知所措的有之，假装惊慌失措的也有，还有表现的有些坦然的。
静雅看着这些人，脑子却并没有停止转动，这惊慌失措的人许是还不知道外边这些传言的，这假装惊慌失措的，应该是知道传言但是却装作不知道的，表现坦然的到底是心虚而坦然，还是因为没做亏心事儿而坦然的呢？
“都想好了吗？非议主子是大不敬，我是这荣王府的王妃，是王府的半个主子，你们别因为点小恩小惠就看错了风向，一个一个说，近日有谁说过可疑的话，说好了有赏，帮人遮掩的与传瞎话的同罪，从左至右开始。”静雅淡淡地威胁，这些人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现在也只是先做一个大体的筛选罢了，趁着这个机会，也是该到了将秀明苑的闲杂人等剔除出去的时候了。
“奴婢近日未见到异常，也未说过不该说的话与别人，”左边第一个丫头乖巧地说，静雅点点头，“那你可见咱们秀明苑里什么人与别的院子里有联系较多的呢？不管是哪个院子，只要是有交好的都可以说出来。”静雅又问。
“奴婢与别的院子里的姑娘素无往来，”左边第一个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静雅于是又走到第二个跟前，美丽的双目散发着凌厉，一眨不眨地盯着第二人，第二个被看得有些害怕，颤抖着声音磕磕巴巴地说“奴婢，奴婢也没有随便随便说过什么话，奴婢与与别的院子姑娘也没有没有交好的，”这样磕磕巴巴地说话一是紧张，二嘛也许是心虚，静雅于是更加靠近这个丫头，冷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小草。”小草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冷冷地注视着颤巍巍快要晕倒的小草半天，吓得小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静雅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奴婢见过莲姐姐与春丽苑的紫晴姑娘一起说过话，”说罢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出声，静雅冷笑一声，哼，“莲儿是谁，站出来，”
一个长得有些不起眼的丫头站了出来，“奴婢是莲儿，”
静雅似笑非笑地看着出列的莲儿，“你是在院子里负责什么的？”
“回王妃，奴婢是负责打扫的，”低着头，倒是没有多少害怕了。
“那就说说你跟紫晴的事儿吧，一个字也不许漏了。”静雅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紫晴姐姐与奴婢是同乡，紫晴姐姐进来王府以后奴婢才跟她认识的，后来，紫晴姐姐慢慢的成了静夫人跟前的二等丫头，因着认识奴婢，平日里跟奴婢走得也很近，那日，紫晴姐姐来找奴婢问，咱们院子有没有新鲜事儿，于是，奴婢便将那日咱们小世子喊安王爹爹的事儿当做趣事儿讲给了紫晴姐姐听，可是，当时紫晴姐姐也没怎么说别的话，只是后来，奴婢也听到有些关于小世子的传言，这才有些害怕起来，传言有声有色，奴婢也整日里心惊胆战，不知该怎么办。”这个叫莲儿的丫头说话倒是条理分明，只是，有些过于淡定了，脸上害怕的神色却不是很多。
“你将你跟紫晴说的话从头说一遍给我听，要是有半个字不一样，我也会要了你的命，”静雅严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莲儿，眼睛里险些要冒出火来，地上跪着的莲儿不敢撒谎，将当日与紫晴当做趣闻的谈话说给了静雅听。
说完，静雅依旧让莲儿跪着，看着余下的众人，“还有谁要说的，现在说还来得及，只要不牵扯到自身的，我不去计较，如果被检举出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静雅虽然只是说几句吓唬人的狠话，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还是很能震慑人的，剩下的几个人有些说没与别的院子里有联系，有些说自己与其他院子里认识的打过招呼，大多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等着都问完了话，静雅才叫跪在地上的莲儿起身，率领着春花秋月以及莲儿浩浩荡荡地去了春丽苑。
春丽苑早听到了王妃院子里的动静，这让静女没有想到的是，以往一直表现和善的王妃今天能够如此大张旗鼓地在院子里审问下人，看来，这回是真惹毛了她了。
静女心里有些忐忑，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紫晴跪在静女面前，有些害怕地哀求，“主子你救救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主子您可千万别将我送给王妃处置，”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声。紫晴很是可怜。
“哎，当奴才的就是得管好自己的嘴，你说你没事招惹王妃干什么？她院子里的事儿也是能随便传的吗？”静女这话说的，面上的表情有惋惜有疼惜，还带着微微的责备，只是这种表现，让紫晴的心里有些不乐意了，说白了，她也是为了在主子跟前讨巧卖乖来着，紫晴以为她够了解女人，身为侍妾能不嫉妒王妃吗？不自觉的紫晴就想着千方百计地能够抓住王妃那边的短处，好在静女面前得些好处，可现在静女的埋怨，直接就把搬弄是非的责任推到了紫晴身上，紫晴是有苦说不出，现在，她是万万不能跟静女说这件事是为了她才这样干的，否则，静女说不定为了堵住她的嘴而提前就处置了她。
紫晴心里这下是百爪挠心，眼见着小丫头来报王妃朝着春丽苑走来了，更加发慌，不得以，静女说“我尽量吧，也不知道王妃这回气得怎么样，看你的造化了。”
紫晴才稍稍安定些。
静雅带人进了春丽苑的时候，院子里的小丫头没有敢自告奋勇去禀告静女的，静雅也不客气，直接就带人到了花厅，当时正巧碰到跪在地上的紫晴，以及站着一手扶着肚子的静女，静雅眼中闪过一抹讽刺，不好好养胎也就罢了，现在又出这种幺蛾子，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跪下，”静雅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莲儿即跪在地上，静雅看着紫晴对莲儿说道，“说，你是如何将小世子的事传给紫晴的，”静雅的声音也很明确地传达着她生气了这个信息，看得静女一阵心惊，想替紫晴说的话都赶紧咽到肚子里。
紫晴顾不得莲儿说什么，只是傻愣在当场想象着待会儿她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紫晴，莲儿说的话可是事实，可有偏差？”静雅冷漠的声音敲打在紫晴的心上，紫晴不敢撒谎，应声说是。
“也就是说，这关于小世子的谣言是你散播的了？”静雅眯着眼睛，看着紫晴。
紫晴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王妃明察，奴婢是跟人说过小世子喊安王爹爹的话，可奴婢并不敢随意侮辱世子的血统与出身啊，请王妃饶命。”紫晴狡辩，如果这传言不是出自王府内，外边的人谁敢这样臆测。
“哼，荣王府待你不薄，你吃府里的穿府里的，现在还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你想害谁？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今日既然查到你这里就不会容你否认，是你也罢不是你也罢，今日，我注定是不会放过你这贱婢的，敢恶意诋毁主子，死你一百次都不够，今天，我就要你知道，散步主子的谣言是个什么下场，你自己做的自己承受吧，来人。”静雅朝身后喊，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瞬间冒出来“将这个贱婢拖到院子里杖毙，另外，召集全府的丫鬟婆子侍卫，前来春丽苑监督执行。”冷冷地说完，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跪着的紫晴筛糠似的抖动，这下全完了，似乎是忘了要求情一般，被那几个婆子拖到院子里，早有人准备好家法，只等着这院子里的奴才们集中到这里。
一边的静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也不敢相劝。
在她院子里处置奴才，这是要杀鸡儆猴呢，可是如今王妃大动干戈，就算是去求王爷，她也不一定能捞着好处，还是闭嘴吧。
静女当下不敢动弹，可是偏偏有那想要卖乖讨好的，看着王妃这阵势偷偷去了书房找荣王来救场。
不怪荷香见缝插针，荷香与紫晴一起被选到静夫人身边伺候，紫晴人长得俊俏也机灵，深得静夫人重用，赏赐也多，她嘴笨不如紫晴有眼色，常常看得紫晴被主子赏了东西只有自己干眼红的份儿，这当下紫晴被杖毙是注定的了，那么静夫人身边会不会开始重用自己呢，荷香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如果王爷来了饶了紫晴，那紫晴也会感激自己，就是饶不了她的话，她也不吃亏，抽了个空，低头绕着墙根直接从院子里就奔着孔明哲的书房而去。
其实就算是荷香不去，荣王府的丫鬟奴才们也早已经奔走相告，王妃要在春丽苑处置奴才了，于是乎，荷香正好在半道上碰见正赶往春丽苑的王爷与朝北主仆，于是上前将春丽苑现下的情形做了个大概的回禀，孔明哲匆匆在前边走着，后边荷香一路小跑。
几个人赶到春丽苑的时候，府里的下人们都已经到齐了，静雅也不看跨步进门的孔明哲，看一眼孔明哲身后的荷香，眼神又极有深意地瞄了静女一眼，这一眼静女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只低着头手里使劲绞着帕子，现下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这个死蹄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