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下世子
“王妃，再用力，马上就出来了，”
“静雅，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我们的宝儿马上就出来了，我已经看见他的小脚丫了，那么小那么小，你再坚持一会儿你也可以看见他了，真的是个儿子，静雅我们有儿子了，”孔明哲在静雅耳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害怕，害怕静雅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不断地描述着儿子的可爱，静雅听着心里脑子里都好像开满了花，可是实在是太累了，真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不要闭上眼睛，你敢闭上眼睛，你就不怕府里的侍妾虐待你儿子吗？你不在身边看着，你不怕他长不大吗？如果你不在了，我就任他自生自灭，我说到做到。”
“不要，啊”
“出来了出来了，快，热水跟上，”产婆抱着孩子走出内室，顾不上看嗷嗷大哭的儿子，孔明哲喜极而泣，“静雅你成功了，儿子出来了，我们的儿子出来了，”静雅虚弱地一笑，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当嫩嫩的小小的婴儿真实的被抱在怀里的时候，静雅才真正放下心来。她不在乎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看见这个宝儿，静雅觉得一切都值得。待清醒了以后，静雅听春花秋月他们几个将那天发生的事讲给自己，问了他们王爷是怎么处罚丽姬的，春花说“丽姬加害主子，李总管已着人打了她六十大板，现在估计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
“奄奄一息？”静雅暗自琢磨，记得当时隐隐约约听见丽姬冲着自己喊毒妇，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丽姬这般激动地跑出来加害自己，“可问清楚了丽姬为何发疯？”
“小姐，应该是没来得及问，当时您的情况太危险了，我们顾不上丽姬，都在秀明苑伺候着，丽姬是李总管出面发落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
“此事有太多蹊跷，那天我们去春丽苑的时候丽姬还苦苦求情，那时候的丽姬应该还没有绝望到不顾一切的地步，后来丽姬发疯，此事绝对不一般，春花你去丽姬房中好好审问审问她，这其中肯定有变故。”春花领命而去。
加害主子，这是死罪，如今丽姬被打得奄奄一息，说不说的出话来还不一定，难道有人想要灭口？静雅的心幽的钻上来一股寒气，这个府里，定然还有从中作梗的人，说不定，跟上次害丽姬小产的是一个人，明面上上次是害了丽姬，可是这两次其实针对的都是自己，有谁会这般恨自己，恨不得自己跟孩子一起死掉？李总管将丽姬打得奄奄一息，是因为家法还是另有其他？在那晚的抓奸一事中，实际上是兰心通风报信并且相当的积极，难道是她？可是，这个阴谋又跟那个相当安静从不出头的静女有没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是谁？
静雅抱着小婴儿静静的出神直到怀里的小宝贝啊啊的哭声传来。无措地将宝贝交给身旁的奶娘，自己对这个小家伙实在是无能为力，他哭的时候静雅甚至紧张得想要陪着一起哭。
由于早前跟自己一起入王府的嬷嬷被静雅发回别院养老，因此静雅坐月子期间，一切都是按照王府的嬷嬷的教导去做，对于喂奶一事，静雅没有听嬷嬷的，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想亲自喂养，于是只有在奶水不够的时候才让奶娘喂，小家伙好像知道哪个是自己的母亲似的，吃静雅的奶的时候总是吃的特别香，抱到奶娘跟前的时候往往显得不怎么乐意，这一点让静雅感到很是温馨。
静雅休养了几日，渐渐觉得精神大好，加上周嬷嬷亲自去厨房炖的补品一碗接一碗，静雅也着实胖了不少，渐渐的脸上也很是有些少妇的味道，这让孔明哲更加觉得静雅本人有韵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雅儿，我想给我们的儿子取名叫孔泽月，你觉得怎么样，”经过一晚上的推敲，孔明哲犹豫不定地说，作为父亲，真的非常想将一切可以诠释美好的字用在儿子身上。
“王爷，泽月两个字如何解释呢？”
静雅温柔地注视着儿子嫩嫩的脸颊，闻着好闻的奶香味，不紧不慢地说，“泽，取福泽绵绵的意思，不求咱们的儿子有多大的建树，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咱们的儿子福气一生，过得开心，有福气自然开心，你说是不是，至于这个月吗？”孔明哲认真地看着静雅，说“月有阴晴圆缺，我倒觉得月亮的阴晴圆缺是一种识时务为俊杰的表现，知进退，希望咱们的儿子像天上的月亮一般懂得进退，淡淡地散发着他个人的光辉。”说完，激动的看着静雅，“你觉得怎么样？”
静雅娴静的脸上满是母爱，温柔地说“王爷取就好，我听您的。”
自从有了儿子，孔明哲倒是很少去春丽苑，一方面也许是审美疲劳，那些侍妾也都伺候了他有几年的光阴，另一方面就是孔明哲几乎每天都极其迫切的希望见到儿子，看着小家伙儿一天天变样，满满的父爱萦绕在心间。
静雅出了月子的时候已经过完了年，身体完全大好了，也有时间梳理一下生产之前发生的事，“春花，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盯着春丽苑那边，”这个幕后主使，静雅必须找出来，不然自己的儿子会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为了儿子，静雅绝对不会对这些人妥协。
“小姐，这一个月丽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被软禁在春丽苑，并没有机会出去，只是，咱们的人去问丽姬，也没问出什么来。据兰夫人身边的丫头小茶说，兰夫人并没有去过丽姬的屋子里，倒是静夫人在丽夫人刚被打的时候趁着天黑去过一次，之后也没再去，”春花一五一十地汇报着，以前小姐不在乎春丽苑那帮子侍妾，并没有心思在里边安插眼线，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春花便自作主张地收买了兰夫人身边不大得宠的丫头小茶，如若出现异常情况，不至于自己人太被动。
“小姐,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们在兰夫人身边买通了小茶这个丫鬟，算是我们在春丽苑的眼线，”春花说。
“嗯，做得不错，不过还是得多收买几个，有备无患，收买不了那几个妾身边的，院子里当值的丫鬟嬷嬷也可以，我总觉得春丽苑那边的幕后黑手还会有动作。”静雅心思缜密地说。
二月初二是传统节日，都说那天是龙抬头，龙抬头那日给小孩子理发尤其的是个好兆头，一大早，孔明哲就忙活着让嬷嬷们准备婴儿剪发的器具，日子正好，孔明哲也小范围的通知了下自己的同僚以及好友，准备着将孔泽月的满月酒安排在今日。于是乎，辰时刚刚过，左相及夫人就携慕容思雅以及长子慕容恒到了荣王府，岳父岳母大人亲自上门，孔明哲自是十分高兴，为了不怠慢二老，孔明哲也是亲自招待，左相夫人看着女婿在自己面前完全没有王爷的架子，对于女儿能嫁的良人也非常的高兴。
在前厅小坐了片刻，左相夫人提出要去看看女儿以及外孙，于是孔明哲便安排丫鬟领着慕容夫人及二小姐前往秀明苑。
看到慕容夫人亲自来了，静雅不免有些激动，初为人母总算也体会到母亲的不容易，生怕儿子饿了渴了而不自知。
“母亲，您来了，”见到慕容夫人，静雅赶忙命人将杌子置于床前，床上孔泽月在安静地入睡。慕容夫人双眼含泪，“听说，你生产的时候差点难产，”世人都知道女人生孩子算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对于女儿的难产，慕容夫人虽不了解内幕，但也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事，如今大人孩子平安无事也算是有后福。
“母亲，都过去了，”静雅安慰地拍着母亲的手，荣王府的是是非非需要自己亲自去承担，母亲偶尔才来一次，静雅并不想给母亲平添担心，一边吩咐着丫鬟给二小姐看座，倒是没想到今日思雅也跟着来了，想必思雅如今看到自己儿子都生出来了，她自己肯定是没指望了，静雅的内心划过一丝得意，自己终于能做成一件让思雅终生遗憾的事。
“思雅妹妹近来可好，”静雅淡淡的问着，“姐姐挂心了，妹妹近来很好，知道姐姐平安产子，我前几日特地为小外甥在泰和寺求的平安符，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思雅中规中矩地说，静雅倒是奇怪，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儿子都生了，所以思雅放弃了？这有些不像思雅穷追不舍的风格，可是，如今她又表现得如此娴静淡雅，着实引人怀疑。
趁着母亲出去的空档，静雅问“妹妹真的不怪我了吗？”一瞬不瞬地盯着思雅的眼睛，妄图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的不满与真实，可是思雅却低下头，略带歉意地说“实不相瞒，自上次在泰和寺见到姐姐以后，我深感歉意，又不敢与姐姐联系，我知我当时年幼无知，有很多事做的不够理性，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希望姐姐不要介意，原谅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我”
不等思雅说完，静雅面带笑容地说“妹妹说哪里话，要原谅也该是妹妹原谅我才是，姐姐有时候说的话确实也很不好听，如果伤了我们姐妹的和气，姐姐我也是感到非常过意不去的，”“哪里哪里，”二人互相谦让了一番，毕竟自己做了母亲，有些时候静雅总感觉精力不如从前，思雅虽然表面上表现的比较识大体，还有些可疑，想必如今木已成舟，思雅也翻不出其他花样来。
床上传来婴儿啊啊的哭声，静雅赶紧唤奶娘进来，估计小月儿又尿了，静雅跟奶娘熟练地帮着换尿布。
原本静雅并不喜欢京城权贵圈内妇人的交际，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今日不再只是左相府的千金，更是荣王正妃，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自嫁给荣王孔明哲以后，静雅也收到不少贵族之间交际的帖子，但都推脱身体不适，并没有参加。
看着外边丫鬟忙碌的身影，听着略显热闹的淡雅丝竹之声，静雅也知道，近日来的都是贵客，自己万万怠慢不得。
舍不得地看了床上的小宝儿一眼，留下夏雨跟冬梅在内室，吩咐好奶娘，千交代外嘱咐他们几人一定伺候好小少爷，才恋恋不舍地盛装打扮，准备去前院招待各女眷。
由于来宾众多，静雅刚跨过秀明苑的拱门，远远地就看着孔明哲笑嘻嘻地朝自己走来，静雅的脸不禁微微有些发红，倒是孔明哲的脸色闪过一抹惊艳。
略微丰腴的身段配上淡淡藕荷色的罗裙，粉色丝线勾边的几朵荷花更显得淡雅出尘，唇不点而朱，眉若远山，双眸灿若星辰，额间贴一朵小小的荷花钿与今天这身衣服相得益彰，头上只插着碧玉簪子，簪尾镶嵌一枚精致的东珠，既不过分奢华，又显清雅的气质，这身仙女般的装扮不禁看的孔明哲呆愣了瞬间，如今的静雅，更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更有韵味，较之从前，越发高贵。
“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孔明哲看着动人的静雅，不禁想着要逗弄一下佳人。
“王爷，”娇声轻斥着，看了看旁边掩嘴偷笑的丫鬟，眉目含着万种风情地瞥了眼孔明哲，“想必今日贵客登门，各府的夫人小姐在回暖阁没有主人陪伴，我这就去招呼一下，可不能叫王爷失了面子不是？”轻笑一声看着孔明哲，
“怎么会，只要王妃出席，便会大放异彩，如何会失了面子，该是给夫君长了脸面才是。”孔明哲双手暖暖地握着静雅的，“冷是不冷？该穿多些的，”便吩咐春花去将静雅的白色狐裘小披肩拿来替静雅穿上，才温柔得嘱咐，“去吧，别累着自己，”
静雅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这个男人越来越温柔缠绵了，心里刹那间满满的全是甜蜜。
回暖阁之所以叫回暖阁据说是因为当初设计王府的时候特地为冬日举办家宴而设计的，除了正北朝南的主厅，其余东西暖阁也全都铺设着地龙，由荣王亲自设计建造而成，在京城贵族之间也是极少见的。
进入正厅之后，各府的夫人及小姐们已是按照各自的品级自动分好了位置，静雅不禁柔柔地一笑，亲切地招呼大家。
坐在最上手的自然是今日的两大贵客，一左一右分别是定远侯的正妻周夫人，招远侯的正妻曹夫人，这二位夫人因着各自夫君的赫赫战功也被先皇亲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身份尤其尊贵，静雅过去一一见过二位，二位夫人不免对静雅又是一阵称赞跟恭喜声。
听说定远侯周夫人携嫡长女周芷仪，嫡长子周望知，庶女周芷容周芷馨前来祝贺，不用猜测也会看的出来，紧挨着周夫人而坐的落落大方的女子应该是周芷仪，周芷仪虽然并未及笄，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典雅温馨的气质，一身精致的衣衫显然是细细装扮过，却并不显得过分奢华，发饰不多却也价值不菲，一看便知这身行头出自京城名家之手，略微再下手两个斗着头在一起说话的定是定远侯的两个庶女，看上去年纪也就十一二岁，还没长开的样子，招远侯曹夫人身边坐着的自己嫡长女曹天华，招远侯虽有妾室，但是妾室却无所出，并不十分受侯爷宠爱。
主位两侧又分别坐着右相的家眷，苏夫人以及嫡长女苏锦玉，庶女苏香玉，这个苏锦玉自是右相二老的掌上明珠，只这庶出的苏香玉，比锦玉年纪略小一岁，却跟长姐甚是投缘，因此，从小便养在苏夫人身边，一应用度与长姐无二，可见，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当今圣上甚是宠爱的华妃之母徐夫人，也在座，华妃因被皇上宠爱，一时风头正盛，其亲弟徐立彬也被皇上指了个闲值，领着朝廷的俸禄，每日只要应个卯便自由了，华妃原名徐丽华，因被圣上宠爱特备赐号华妃，母亲徐夫人自华妃得势后，在京城权贵之间的交际越发活跃，几乎每场宴会都少不得她，徐夫人一概盛装出席，远远地看上去珠光宝气，很有暴发户的气势。
静雅温和地看着每个前来的宾客，自己的母亲不善交际也并没有在这些人之间坐着，而是在东暖阁与孔明哲的妾室们共处一室。
回暖阁里北侧主屋与东西两侧的厢房门设计的相当宽敞大气，在每一侧的正门，均可以欣赏到园子里的景致，园子中心是一个元宝形的小水池，池子中心不高不低的假山跟正屋正南方向的一处小亭子相得益彰，小亭子略微高出水面稍许，内置石椅石凳一副，旁边放置着一张古朴典雅的小桌，桌上摆着一把古琴，这幽幽的琴声便是出自这典雅美人之手。
女眷们兀自在回暖阁聚着，男宾们则在荣王府的后花园以及书房开辟了另一方净土。
孔明哲的书房位于荣王府后部，由于出了书房不远便是王府后花园，因此，今日的贵客们有的在书房品评字画，欣赏古玩，有的在园子里观赏园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