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1章 心痛
林大夫一出来，便看见外面几乎站满了这后宅里的女子。他低着头，在众位女眷的注视下走到四爷跟前。
“启禀主子爷，乌雅格格因为，因为身形太宽，再加上突然滑倒，导致羊水破裂。里面的孩子又太大，怎么都生不下来，只怕，只怕孩子恐怕保不住了。”林大夫低着头，背后流着冷汗道。
四爷只觉得嗡地一声，脑袋就要炸开似的。乌雅氏年纪也算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他想着她这后半身也算有了交代。
“想办法，保住她的孩子！”四爷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水了。
“唉呀，乌雅姐姐这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年氏刚说到一半，就发现四爷阴狠的目光扫了过来，立刻就噤声了。
“启禀主子，小人只能尽力而为。”林大夫知道自己这会如果保不住乌雅氏母子，那等待自己的结果可能会非常糟糕。在古代当大夫，可不像现代那么牛，仍旧只是东家的奴才，一个不好，还得被怪罪。
“到底有几分把握！”四爷沉声道。
“启禀主子，因为乌雅夫人羊水已经破了，孩子憋在里面，再不尽快拿出来，只怕会憋坏。同时，乌雅夫人如此出血下去，人也会因为大出血而熬不住的。所以必须，必须尽快让孩子出来。”林大夫道。其实他瞧着乌雅氏的样子，孩子想要保住只怕是很难了。
年氏听到这里，心里冷笑道：原本只想乌雅氏去四爷面前上上眼药，怎么知道她把自己搞成这样，简直一箭双雕了。
“你的意思是说，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四爷道。
林大夫知道自己此刻的话就决定了里面一大一小的生死，他也知道四爷此刻心情一定很糟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横祸。
“是，依着小人看，只能保一个。”林大夫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四爷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一直希望能照顾乌雅氏，让她有个依靠。而一个孩子，对女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本来这一切都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愿逐步实现了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都给保住！”四爷不肯答应林大夫的意见道。
兰琴看到这里，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如果能走，她现在就想要走。其实林大夫说羊水破了，她就知道这种时候只能剖腹产的。因为里面孩子太大，自然又生不下来，羊水也没了，就只能剖腹产。可是兰琴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刻说出这种后世的医学技术，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麻醉剂，也没有氧气瓶，更没有无菌的环境。更没有进行过这种手术的医生，所以兰琴还是不想说出来让人怀疑用心了。
“爷，您别要激动了。不如我们去佛堂为乌雅格格祈福祈福呢！”宋氏见四爷如此说，出言道。
宋氏的这种说法，其实在古代是无可厚非的。每当家人生大病无法医治，再就是遇上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她们常常是会去佛祖面前祈祷的。
可是四爷此刻心情坏到极点，听宋氏这般说，就觉得她是决心叵测，有意让自己不要去管乌雅氏的。因为在四爷的内心里，他压根就是不信佛祖的。
“如果求佛祖有用，那这世上哪里还会有难产而亡这种事情。糊涂！”四爷朝着宋氏大吼一句道。
宋氏一贯在四爷都是百依百顺，刚刚本那句话，她也没有其它意思，可现在被四爷这样一吼，整个人僵在当场，不知说什么。
兰琴看见宋氏当场被四爷责难，心里就是一痛，只好开口道：“爷还是早做决断，拖一分钟，乌雅格格就多一分危险，孩子也多一分危险。如果爷信不过林大夫，不如请别的大夫来看看。”
兰琴虽然一点儿都没有想要去好心救这个乌雅氏，但是她看见宋氏被骂，还是忍不住出言维护。
四爷看了看兰琴，其实从她一进来，四爷心里就开始烦躁。从内心讲，他不情愿相信兰琴会是这般歹毒，可是事实上却又是乌雅氏被打，心情郁闷而滑倒，才导致了这一场祸事。
“那么依着侧福晋的意思，如何？”四爷道。
兰琴从未从四爷嘴里听到“侧福晋”这三个字来称呼自己，顿时心凉如冰，道：“妾身不是大夫，自然帮不上什么。妾身刚刚说，不如请杨大夫过来。”
林大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兰琴这样说，无疑是在救自己呀。乌雅氏的情况并不好，一个不好，说不定两个都保不住。
“你一面说不要耽误时间，一面却又说去请杨大夫。”四爷道。
兰琴见四爷明摆着对自己不满，不由得更烦躁道：“妾身只是实话实说。刚刚林大夫已经说过了，是爷非要他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妾身觉得杨大夫乃宫里头的太医，手段肯定比林大夫高明。”
四爷一顿，想想兰琴所言也不虚，只好对苏培盛道：“立刻去寻杨大夫！”
林大夫虽然感激兰琴及时相救，可是他知道乌雅氏这种情况，恐怕没时间等了，只好道：“启禀主子爷，乌雅格格只怕等不到。天色这么晚了，且不知杨太医是否在家。只怕等他来了，这边早就一尸两命了。”
众人惊讶地看着林大夫，包括兰琴也是。她虽然一点儿都不喜欢乌雅氏，可是此刻也不得不感叹性命的无常。白日还与自己在小花园斗嘴，晚上就已经躺在生死的边沿了。
“唉，乌雅格格真是可怜，怎么肚子里的孩子会长得这么大，这还只是八个月，如果足月了，只怕更生不下来。真是造孽！”年氏竖起双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句话兴许是引起了四爷的怒气，他努力压住心头的不适，对林大夫道：“你现在进去，保住她的性命。孩子实在保不住，保大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保大人呀！这在古代，这种重男轻女的时代，发生的几率很小很小呀。就连当年的赫舍里皇后，也是被放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