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月休养，煮茶听琴
“姑爷安好。”
“姑爷安好。”
“……”
一路所见的下人，全都恭敬施礼，叫他一声“姑爷”。
殊不知，这些人里很多都是自愿来到柳府为仆，只为找到一些巴结他的机会，从而和柳卿音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连带整个柳府也鸡犬升天。
秦啸眉宇微蹙，并不解释什么。
即便将柳卿音带走，他的初衷也只是将她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助手，并无非分之想。或许柳卿音知道自己是逆天的大帝体质之后，野心也会膨胀起来，不愿再屈居于他之下。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愿留者留，不愿者走，他不强求，也无力勉强。
他相信，即便只凭自己也能打出一片天来！什么神体圣体不灭体，到最后统统都会趴在他脚下颤抖！这就是他的绝对自信！
如今仅仅只学了两个言咒而已，他的实力已经远超同级武者，遑论还有一个“唯我独尊”虽然以折寿为代价，却几乎能秒杀一切，他又有何惧？
而且这只是因为他现阶段的身体强度不够，言咒“唯我独尊”的副作用才会如此之大，等他修为提升起来，消耗的便是言咒之力，这个终级言咒便会展现出它最强大的力量——真正的天地之间，唯我独尊！
即便他只是普通体质，这世间也有很多方法能修成各种后天神体、圣体、魔体，威力并不比先天生成的特殊体质差。他早已从喵喵口中得知，言咒之道也有专门的一种特殊体质，那就是——唯我独尊体！
唯我独尊体，无需施展言咒“唯我独尊”，因为它本身就是“唯我独尊”！强大之处，无须解释！
在柳府后院内见到坐在一颗茂密槐树下自怨自艾的柳卿音，穿着一身鹅黄衣裳特别好看。
他上前几步，站在了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恩公……”柳卿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满面羞红，又低下头羞涩唤道：“相公。”
“我们成亲了？”秦啸摇了摇头，也在树下坐下，“我救杜公子，确实是因为你，但并不是想娶你。”
柳卿音一怔，神情一黯，轻轻点头：“卿音明白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明白了？”秦啸嘴角一抽。
“卿音明白。”柳卿音撇开脸去，两手绞弄着衣角，眸中含泪，“卿音所求不多，能陪在恩公身边端茶倒水，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便心满意足了，不敢过多奢求。若……若恩公不弃，卿音做小也可以。”
“我身边不需要丫鬟，更不需要侍妾。”秦啸再度摇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并引领你入武道，之后愿去愿留，看你自己。”
柳卿音没能明白过来，转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入武道？她从未想过，她只希望能有个强大的男人照顾呵护自己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便足够了。
她甚至希望，秦啸会为了她而选择留在这个平静的小镇里，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你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强大和特殊。”秦啸缓缓起身，轻轻叹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星神体，他们会嫉妒你，会害怕你，甚至会恐惧到想杀死你。和我出去之后，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我……我一定要出去么？能不能不去？”柳卿音一听到可能会被人杀死，立即心生惧意，情不自禁便拉住了秦啸的手臂，仰起面庞充满哀求地看着他。
“当然可以。”秦啸轻笑，若是躲在这个没有武者甚至极少有武者经过的小镇里，她也许真能平静地过一辈子。
而她若不想走，他也不会强求。
“那……恩公你……会不会留下？”柳卿音喏喏问道，满脸希冀地希望他能答应下来。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留在这里。”秦啸哭笑不得，直接摇头。
“那卿音……陪恩公一起去做吧！”柳卿音心中挣扎了一番，很快做出了决定。
“你不害怕了？”秦啸闻言，不禁好笑。
“只要有恩公在身边，卿音就不怕！”柳卿音说着说着嗓音便不自觉低了许多，见秦啸神情越发古怪，嫩白脸蛋变的羞红，硬着头皮道：“还是……有点怕。不过恩公放心，卿音一定……一定会变勇敢的！”
秦啸再一次哭笑不得，到底是生长在这种偏僻的小镇，安宁平和的同时也难以避免的会变得胆小，而且经过前些天那个鬼修的事情，对武道世界只怕会变得更加惧怕。
对渺小的凡人而言，武者个个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充满崇拜的同时，也对那种强大的力量潜藏着深深的恐惧。
“我会留在这里一个月时间，用来养伤。”秦啸遥望天际，微微眯眼，“这段时间，我会和你好好聊些关于武道世界的事情。听完之后不管你是想和我一起出去闯荡，还是想留在这个小镇里相夫教子，都取决于你自己。”
“嗯！”柳卿音急忙点头，心中暗暗欣喜，不管怎样，这一个月里秦啸是属于她的，没人可以抢走。
而镇民们听说他醒了之后，纷纷提着各种礼品前来探望，甚至有人带着自家闺女前来说要送给他做个暖床丫鬟，着实让他受惊不小。
“以后谁也别放进来。”最后他不得不板着脸如此吩咐柳府的人。
如此，他总算清净下来。
可当夜间他回房准备睡觉之时，却发现柳卿音推门而入，不禁蹙眉：“天色已晚，你也早点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我……我没地方去。”柳卿音紧咬下唇，低垂臻首，满面羞红。
“你是柳府的小姐，还会没你的闺房？”秦啸嘴角一抽。
“这……”柳卿音头快埋进胸口，抬手往里指了指，娇颜红晕更是扩散到了脖子根，“这里就是我的闺房……”
“……”秦啸愕然回头，之前醒来时没仔细看，之后便不曾回来过。现在看去，这个房间倒真有些女儿家的味道，只是并不明显。
“那你进去先睡，我让下人换一间房。”他嘴角抽了抽，无奈说道。
“恩公……”柳卿音一把拉住他，神情很是幽怨委屈，“你……你要是搬出去，卿音还怎么见人啊……”
“什么怎么见人？我们之间又没什么！”秦啸登时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
“可是……可是他们不这么想啊！”柳卿音急的快哭了，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走。
这要是让秦啸搬出去，保准第二天就会有非常不好听的流言蜚语传出。而且闲人们不敢说秦啸，必然将矛头指向她，说她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心里还想着杜公子或者其他男人而且还被秦啸发现了——反正秦啸一搬走，她就不用见人了。
这些镇民思想单纯的很，不会理解秦啸尊重女性的想法和行为。在他们眼里，柳卿音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要她，那她即便没有问题，也会变成有问题。
而柳府众人，也会变成坊间闲人们冷嘲热讽的对象。由强烈的羡慕嫉妒之情转化而来的是更加强烈无比的嫉恨，足以引出他们心中所有的阴暗面，将柳府之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你睡床，我不出去便是。”秦啸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能想通里面关键，关上房门，又在屋内扫了几眼，便将书桌清理干净，一翻身直接躺在了上面。
“恩公，你睡床上吧，卿音睡书桌。”柳卿音摇了摇他的手臂，小嘴微噘。
她是不是年老色衰了？还是说秦啸根本就不是男人？
“别吵，快去睡觉。”
“恩公……”
“……”
“恩公？哼！”
柳卿音见他很快呼吸平顺，对她的呼唤没有丝毫反应，撅着小嘴赌气似地坐在书桌边上，撑着下颌呆呆看着他的脸，就如同这三天以来她一直做着的事情一般。
只是，她不敢再凑上去偷亲了。
秦啸白天已经和她说了许多关于武道世界和武者的事情，让她有了一个大概印象。
弱肉强食、利益至上，充满血腥与背叛，动辄殒身丧命，秦啸几乎将武道世界那黑暗的一面无限放大，次次吓得她面色发白。但未亲身经历过，她始终无法完全领会他说这些的含义。
只有能接受武道世界阴暗面并去适应的人，才能成为合格的武者，才能更好的在武道世界之中生存下去。那些无法接受或无法适应的人，往往会死在半路上。
这不代表武者必须变的阴暗狠毒，但若无法改变这种大环境，就必须学会适应，树起必要的防范之心。
柳卿音终归还只是凡人之躯，看了没多久，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上打起瞌睡来。
秦啸睁开双眼，轻轻抱起她的娇躯放在了床上盖好被褥，安置好后才又躺回书桌。
一夜过去，柳卿音苏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气恼的同时却也暗暗欣喜。
之后每日，秦啸都在院内槐树下修炼碧浪青天掌，力求尽快完美掌握劲力爆发的技巧。同时静心凝神以独特的呼吸吐纳之法清除体内的妖气；柳卿音则取了一张古琴坐于一边，弹奏起优美而动听的旋律，间或给他煮茶沏茶。
这等郎情妾意的美丽情景，几乎是她梦寐以求的。她真希望秦啸能留在这里，两人永不分离，因为听秦啸说的越多，她便对凶残无度的武道世界越发恐惧。
可随着一月之末的渐渐临近，她知道，自己最后还是要做出选择——究竟是去，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