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疑
接下来的几天，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夏洛每天都在厨房忙上忙下，把自己会的菜品都尽可能地交给厨娘，她一直想着能把中餐和西餐做成两个不同的“餐系”这样就能方便顾客挑选，甚至可以考虑提供套餐。至于新菜品，她目前不打算一下开发太多，可以过一段时间之后再考虑……总之，一想到和酒楼有关的一切，夏洛就浑身都是力气，兴奋地不行。就这样，她常常不顾自己已经工作了一天，还要在晚上去查账簿，看看每天的收获到底有多少。
说起来，虽然在21世纪夏洛的数学不能算好的，但是回到古代，她的数学知识是绝对够了，想想，在古代有几个人会用勾股定理？又有几个人知道sin、cos这种奇怪的鬼画符？不过，夏洛用的不是这些东西。
她发现自己从小到大学的数学题，很多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比如，她记得有一道特别无聊的题，大概的意思是，小明、小明家的狗和小明的爸爸的“追赶问题”，题目中会给出三者的速度，然后小明跟狗先从家里出发，10分钟后，小明的爸爸从家里出发，从爸爸出发的一刹那，小明的狗就往回跑，小明继续向前进，当狗遇到小明的爸爸的时候再转过来追小明，遇到小明的时候再转过身去找小明的爸爸，小明和小明的爸爸相遇即小明的爸爸追到小明为止，最后要算出的是狗一共走了多少米。在夏洛看来，出这种题目的人简直就是无聊！
而现在的夏洛，会把每天每个顾客点过什么菜，那些菜赚了最多的钱，这些参数用表格的方式列出来，她觉得整个账簿，就是一个酒楼的数据资源，如果有计算机，搞不好她还可以下几个软件帮她分析一下。等到她发现自己做的一切跟数学有关的时候，她才发现，真正的数学本来就不是那些无聊的数学题，而是帮助人们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她其实掌握了这种方法，而且用得还不错至少在古代算是先进的了。
看到夏洛这么劳累，夏秋实很是欣慰。一天晚上，看夏洛从酒楼回到了房间，夏秋实亲自做了羹汤，来到她的房间。这个时候，冰洁也在，看老爷来了，冰洁想要出去，夏洛却拉住了她。
“夏洛”夏秋实说，“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吧。”
“父亲，我不累。”夏洛说话的时候已经工作了一天，但她还是红光满面、很有干劲的样子。
“这些天一直在忙酒楼的事情，咱们爷俩也没好好聊聊天。”自从自己的女儿受惊后，父女俩聊的所有的内容都一下和酒楼有关，而以前的女儿是沉默寡言的，对什么都没那么大的兴趣，只是自己偶尔看看书。事实上，夏秋实有些觉得自己的女儿在性情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现在的女儿很上进，也帮了他很多，但他还是希望女儿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他想跟女儿交流一下，看女儿是不是心情上有什么不对。
谁知道，夏洛接过了话头，又要说酒楼的事情：“对啊，父亲，我最近又对酒楼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要跟您说呢。”机灵的冰洁想，小姐恐怕是让我跟着听听她对酒楼的设想，我得好好学学。
“夏洛”夏秋实委婉地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虽然为父很欣慰，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总觉得你不要这么拼命了。咱们酒楼还有我，咱们以后还可以找些别的厨娘来研究新的菜式，我还是想让你多在家里享受属于你自己的时光。”
“我自己的时光？”夏洛有些诧异，因为她所知道的她“自己的时光”就是在酒楼的时光啊，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对，你自己的时光”夏秋实继续说，“我总想着，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如果在酒楼上太用心，我都怕你以后没有男人敢来做咱家的女婿了。你现在也不算小了，得想想这个事儿。”
一说这个，夏洛都要急了，在21世纪，她现在的年纪还远远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再说，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哎，怪不得大家都说古代是“旧社会”，真的是”旧社会”啊，凭什么成功的都得是他们男人？哼。可怜的夏洛，这些话只能存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可是她真是太想找个人把这些心声吐露出来了。冰洁听着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站在这儿。
“父亲，女儿还想多在您身边几年呢，您不能这么早就把我赶出家门嘛！”夏洛觉得自己一定是这种电视剧看多了，没想到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不过电视剧的台词也不是白写的，夏秋实很吃这套，说：“好啦好啦，不催你啦。”
“父亲，我还是想说说对咱们酒楼的想法。”夏洛乘胜追击。
夏秋实原本想说什么的，但欲言又止。
夏洛没太注意，就开始长篇大论地畅谈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觉得咱们现在创新的菜品菜式已经不少了，暂时可以停止上新的菜式。当然，不代表我们不再创新，我可以继续研究新的菜式，但是可以考虑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上一个新的菜式；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集体上新的菜式，组织一些活动，让大家一起来品尝。”夏洛说起这些，恨不得还有个PPT，好好做个人。
“其次，我们还可以把不同的菜分成不同的菜系，比如我最近主要增加的就是拌菜（沙拉），还有甜点，这些就跟大家平时吃的东西不太一样，我们可以按照不同的风格给菜分类。另外，有些人来这里吃饭希望能够尽快上菜，我们可以做一些套餐，把几个菜式放在一起搭配起来，不需要顾客自己搭配。当然如果他们想要自己搭配，不点套餐就行了。”
说到这里，夏洛觉得还只是开头的铺垫：“不过刚才说的这两点都不是最紧要的，可以从长计议。下面我说的，就是最近就可以付诸实施的事情了。”夏洛一下觉得似乎酒楼的命运已经跟自己的想法息息相关，有些飘飘然。丫鬟冰洁有些惊讶，小姐实在是太有想法了，除了赞叹，真的是无话可说。
“从明天开始，别家没有的菜式一律涨价。我看过咱们的账簿了，这些菜品都能帮咱们创收，而因为现在还没有别的酒楼知道这些菜是怎么做出来的，所有想吃这些菜的人就都只会来咱们酒楼。当然，涨价幅度不需要太大，可以一点一点涨起来。这样顾客不知不觉，咱们赚得越来越多了就。”夏秋实看着眼前的女儿，简直觉得有些新奇。
“另外，过几天咱们得多找些小二、厨子，咱们酒楼人手不太够，大家来了多数都坐在楼下，其实原因之一是楼上没有人管理，除了七王爷来过的那次之外，二楼的收益都不如一楼。其实，如果二楼经营得好，因为那里清静，一些有钱人会更想去二层用餐的。”夏秋实觉得有道理，但是却微笑地皱起了眉头：这跟他原来的女儿太不像了。
“等再过一段时间，咱们还可以再重新装修一下，我之前用的红纸和红绸都不太好，在装修的时候应该已经有更多的成本了，可以用更好的材料。名字也可以一起换了，不如叫醉云楼。”夏洛很喜欢的一本言情小说就叫《云醉月微眠》，可是这个典故对夏秋实来说可太陌生了，夏洛只能拿宋朝吴文英的词句“醉云又兼醒雨，楚梦时来往”来说服父亲，假装是自己原创的。
“最后，等咱们酒楼的品牌打响了，还可以找一些短期工，给一些急需银两的人提供帮助，他们来干一天咱们就给他们一天的钱，干一个月就给他们一个月的钱，不过这是后话了。”
夏秋实看着眼前的冰洁，那种皱着眉头的同时又在微笑的表情显得更加凝重了，“说得太好了。”夏秋实说，“可就是因为你说得太好了，这太不像你了，夏洛。你以前沉默寡言，最爱读诗书，从不过问生意的事情，可是近些天来，你对酒楼的事情想得太多，又做得太好，让爹爹有些不明白了。”
看到父亲怀疑自己，夏洛明白，因为自己跟原来的身体并不是同一个人，虽然长相没变，但在亲人看来，性情变了太多，父亲一定是怀疑自己了。于是赶紧解释：“父亲，我受了惊吓以后就失去了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喜欢什么，可能是我以前想了很多东西都没有胆量说出来尝试吧。”夏洛看着父亲的表情，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能相信自己，继续说：“我是前些日子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记录，才想到自己对厨艺也是爱好的。”
丫鬟冰洁虽然觉得小姐跟原来有很大的不一样，但她愿意帮助小姐，小姐一向对她很好，何况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小姐：“老爷，小姐真的是这样的。”
夏秋实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却不再往下问，只说：“好吧，你们也休息吧，你说的这些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