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能叫爸爸
柳妈一愣，之后解释道，“你妈妈大概前段时间拍戏有点累，再加上一会去大礼堂人那么多，你妈妈万一被发现了也好，所以就先去车里等。”
“这样啊。”
“当当当。”柳妈像是生怕小空不开心一样，立马从身后要出相机，“你看，你妈妈还特意让我一定要把整个过程拍下来，特别想看你赢比赛的样子呢。”
小空看了看相机，“好吧。”
柳妈陪着小空参加了颁奖典礼，柳妈全程录着，当小空他们班级的足球队领了奖下来以后，本以为马上就要结束了，谁知道学校的校长突然宣布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下面有请，我们学校新聘的名誉顾问顾贺城上台以这次获胜班级和我们双语贝斯国际学校的名义，给希望小学捐出三百万。”
在众人的掌声中，柳妈不敢置信的看着登台的顾贺城。
顾贺城后面到底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只是想着之前看到沈芊芊的状况，猜想着，她当时的样子，该不会就是因为看到顾贺城了吧。
顾贺城只上台简短的时间说了几句，便下来了。
典礼很快就散的差不多了，柳妈看到小空朝她走过来，立马将他拉到了一边。
“小空，我问你……”柳妈看着顾贺城远远离去的背影，想了想，又觉得问小空不妥，因为她虽然知道两个人见过，但是觉得小空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贸然问出来，反而不太好。
“什么事啊？”小空有些不解的看着柳妈，然而柳妈因为觉得不妥，立马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
“我就是想跟你说，那我和你妈妈先回去了，你要乖乖的哦。”柳妈在小空的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空的脑袋，看着他已经和顾贺城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触手可及，她才终于能够感受到沈芊芊的心情，那种危机感和不安真的是刻到血液里了。
“小空，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是你妈妈知道吗？”柳妈目光有些悲伤的看着小空，她的心中其实更加期待，有一天能够告诉小空，他的爸爸妈妈都最爱他。
柳妈看着小空蹦蹦跳跳的回到班级里，才终于放心的去找沈芊芊。
在回去的路上，柳妈一直在想着，今天典礼上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跟沈芊芊开口。
柳妈轻轻的敲了敲车窗，沈芊芊打开门，柳妈坐了上来。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柳妈看着沈芊芊欲言又止。
最后是沈芊芊先开口道，“我今天看到顾贺城了……”
“他知道小空是他的孩子了。”沈芊芊微微垂眸看向窗外，“他给我了亲子鉴定。”
“那……”柳妈想到顾贺城还在学校，突然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我们这么回来，小空一个人在那里放心吗？”
“他说他不会强迫小空，也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小空带走。”
沈芊芊说着这句话，突然有些疑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真的相信顾贺城的这番话，而且即便到了现在也依然深信不疑。
柳妈看着沈芊芊，心中一动，“那顾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不是说明他想要用真心来换真心吗，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
“真心？”沈芊芊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我不在乎这种东西，只是，他说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做，其实我有点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柳妈看到沈芊芊已经好久没有这个样子为顾贺城伤脑筋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竟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于是柳妈什么也不说，包括今天典礼上的事情，也只字不提，对于顾贺城和沈芊芊以后的事情，她更想在一旁观看，除了不得已的时候，她相信，冥冥中顾贺城和沈芊芊就不是会那么容易分开的。
想到这里，柳妈放松了坐姿，想到小空，心里居然有一点替他高兴。
“你怎么不说话？”沈芊芊一个人烦恼了半天，突然发现柳妈的表情简直有些佛系的坐着，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啊？”柳妈反应过来，却装傻的笑着说，“我刚才在想一会顺路买点什么菜回去。”
沈芊芊看着柳妈反倒一脸轻松的模样，心中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想破脑袋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想点实际的。
学校里下午的阳光暖暖的落在操场上，顾贺城没有回公司，一个人在操场边坐着。
一会，他就看到小空和一个孩子正在远处走着，他定睛看去，正是上一次和小空一起迷路的那个叫小源的孩子。
小空抬头，正好也看到顾贺城也在看自己，突然想起刚才颁奖典礼上的事情，低声跟小源耳语了几句之后，便一个人朝着他跑过来。
顾贺城坐在原地，像是早就知道小空会来一样，仰着头笑着看小空走过来。
小空对这样的顾贺城也不奇怪，只是当他即将靠近的时候，却因为他朝他伸出了手，张开双臂的样子而感到意外。
顾贺城突如其来像是带着满满爱意拥抱的姿势，让小空一下子停在了原地，有些踌躇不前。
“小空，过来。”顾贺城看他一动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目光闪过一丝失落，但依然微笑着朝他张开了双臂。
“我有话跟你说。”顾贺城的声音像是带着山的厚重和水的温柔，总之小空以前不是没有跟他亲近过，被他抱过，只是这一次，下意识的就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小空敏锐的盯了顾贺城一眼，心中十分警惕，但心里又好像有个声音在召唤他一样，他还是步履坚定的走了过去。
顾贺城看到小空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很高兴，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空过来以后，却站在他一臂远的地方，拒绝了他拥抱，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最近频繁的出现在这里吗？”顾贺城终于失落的放下双臂，看向小空的目光里，带着浓到几乎化不开的爱意和愧疚以及心疼看着他。
“小空，我是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但是你真的要听吗？”顾贺城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敢告诉小空真相，还是不敢让沈芊芊知道小空知道了真相。
在顾贺城犹豫的时间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空却十分淡定的在他身边坐下，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是两个人的动作却意外的默契，两个人简直一抹一样。
“长腿叔叔，要不我来猜一下？”小空突然歪起了脑袋看着顾贺城，他的淡定让顾贺城很吃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之间小空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看着前面道，“长腿叔叔跟我的关系应该不是陌生人吧？”
小空的话让顾贺城震惊的一下子皱紧了眉头，虽然他想了很多可能，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小空居然真的猜对了，而且居然能如此淡定。
面对这样的小空，顾贺城不知道该说小空的性格像自己，还是要说他因为吃了五年的苦，竟变得如此能够隐忍。
顾贺城望着身边的小空，颤抖着伸出手，就在不知道该不该落下的时候，小空轻轻的扭过头，看到了顾贺城的动作，却也并没有横加阻止。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贺城试探的手终于颤抖着落在了小空的头上，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心脏跳动起来这么痛，让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我很早就猜到了。”小空安静乖巧的坐着，任由顾贺城的手，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叔叔你还记得之前我迷路去了你家的时候吗？”小空淡淡的笑着，却并不看顾贺城，好像带着一点刻意的躲闪。
“当时妈妈知道我在那里的，但是还是让别人去接，而且那么巧，过去一直去照顾我的柳奶奶正好也在，所以我就猜到了一点。”小空笑着转过头来，“我挺聪明，心思挺深沉的吧。”
小空的话，顾贺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看叔叔不回答，看来是这样。”小空笑道，“这两点应该像叔叔吧，因为我妈妈一点都不聪明，脑筋转的也不快。”
顾贺城强忍着泪水，第一次哽咽的望着小空道，“是像我。”
小空回头看了一眼红了眼眶的顾贺城，转过脸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沉默了半晌，顾贺城终于忍不住道，“小空，既然你知道了我是你爸爸，我今天也是想正式跟你说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爸爸？”小空的话里好像带着一丝笑意，他始终没有抬头，当顾贺城为了他这两个字开心的笑起来的时候，小空却突然冷冷的抬起头，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我不能叫你爸爸。”小空看着顾贺城的目光十分的坚定，让顾贺城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目光复杂的不知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