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维度升降（合一）
半神机甲，是比超神机甲略低一个级别的禁忌科技产物。它固然强大，但绝没有强大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先前比尔森就一口咬定：“能够释放人造黑洞只有超神机甲，死牢号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以行星为毁灭单位的超神机甲极为稀有，诸如华国、美国这类老牌强国举国上下也不过十几尊超神机甲，整个人类联邦的超神机甲总量也不过百余台，而类似塔里克星系这类的小星系连一台超神机甲都拿不出。
动辄毁灭整颗行星，这等人间大杀器怎么可能出现在一艘小小的死牢号上？
“的确是人造黑洞！现在是一个单位的三维质子，看这架势很快维度就要降到二维，再降到一维……”
叶寒感到肩膀上的熊猫屁股忽然不自觉地颤栗起来，他斜眼望过去，只见小胖达眼神无比空洞，仿佛预见了某个恐怖的画面。
“你确定这颗质子是从微观十一维转变到宏观维度，然后再压缩到三维就成了这样的一颗球？这……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叶寒对于空间维度的了解甚少，完全理解不了小胖达所说的维度升降理论。
不过他坚信前方的高能物质的确是一颗三维的质子，因为那颗蓝色光球的内部有很多粒子自旋，细看之外，还能看到一些由强相互作用力粘合的上夸克和下夸克。
“贫民窟出生真好，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用担心接下来的灾难。”小胖达默默叹了口气，将墨镜摘下递到叶寒的眼前，低声叹道，“那颗质子暂时还不会降到零维。咱们距离死亡还有点时间。你自己先看一下吧，太深奥的怕你听不懂，我尽量用通俗的说法跟你解释。”
叶寒刚戴上墨镜，身旁的夏雪灵便好奇地凑过来，他只得把墨镜摘下，放到两人都能看清的距离。
眼前浮现一堆由低纬度向高纬度演变的3D画面，两人的耳边幽幽传来小胖达的稚嫩声音：
“一维是数轴，二维是平面，三维是立体，这是常识。我们是三维生物，活在四维空间里。
至于四维是什么？你可以理解为时间的走向，也可以理解为事情发生的顺序。实际上‘时间”’这种东西是你们人类自己定的，它其实完全不符合科学定义，不过已经过去几千年了，人类已经习惯于这么去理解，因为这样比较好理解。
但宇宙其实是十一维的！看似很小的一颗质子里面其实也有很多维，没准里面还有数不清的更微小的宇宙和生命。但我们目前是三维生物，对于微观纬度的利用暂时停留在五维之内。不过不排除宇宙中有更高纬度的生命，他们对于宏观和微观纬度的利用远远超越我们。他们活在七维、八维……甚至更高层面的维度，看待我们这个宇宙的众生就像是我们盯着电影荧幕看电影一样。”
“更高维度的生命？什么意思？”叶寒完全听懵了。
“呃……这个有点扯远了。不过可以简单的跟你解释一下：假如你觉得四维空间是三维之上再加一道时间，那么现在四维到六维度里，多出来的维度其实就是一到三维的时间；四维里时间是一维的；五维里，时间是二维的，六维里，时间是三维的。”
“越说我越糊涂了。”
“好吧，我再形象一点比喻：我们是三维生物，那么四维生物是什么？四维生物说难听点就是凭特异功能算命的人，他可以看到他已经决定过的的未来，但是是单线的，且无法改变。而五维生物看到的是第四维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能看到了一个人面对未来的所有选择、以及这些所带来的所有结果。”
“这么说来，科幻片《蝴蝶效应》里的男主角就是个五维生命，他能清楚在某个时间里他的所有选择带来的所有结果，就是因为他其实是站在五维之上，他能看到四维上发生的一切？”听了小胖达的比喻，叶寒瞬间想通了很多。
“没错，《蝴蝶效应》就是这个理，还有经典影片《异次元杀阵》，第二部里所描述的那个神奇的立方体其实是个七维空间，但里面的人全都是三维生命，活在一个个仅仅是四维空间的小立方体中，大立方体相对于小立方体其实就只是加了三维而已，所以大立方体内的无数个小立方体像魔方一样被一只暗地里的黑手搓来错去，上、下、左、右、前、后不断的移动。里面的人不时跳进另一个四维空间立方体。他们一个不小心就能遇到过去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且未来的各种结局早已注定。可怜的是里面的人都只是三维生物，如果你是五维生物，你可以沿着四维移动，改变四维的选择，让它向你想要的结果上行进。但你得慢慢等待这个行进的过程，无法直接到达结果。”
“听起来好熟悉，噢，对了。”夏雪灵突然反应过来，“轮回战场不就是一个六维空间吗？里面的主神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五维生命！轮回兵是三维生命，每一个任务世界都是独立的四维空间。主神刻意把轮回兵随意扔进某个任务世界的某个时间段，但主神不能直接得到任务结局，它必须耐心等待轮回兵的表现，最终给予赏罚。”
“美女，看不出你有点聪明啊。”小胖达微微一笑，“虽然我还没去过轮回战场，不过那个特殊的空间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了解。它确实是六维空间，从我们的四维空间进入轮回战场目前有三千多个入口。至于它是怎么形成的至今还是个迷。外界传闻轮回战场是人类和外星种族的智慧结晶，但我才不相信会这么简单。它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用于替代传统战争的六维空间。有机会我要去亲自考究一下。”
“那六维生物呢？还有七维、八维呢？”叶寒的兴趣仍停留在更高维度的生命体，连忙追问道：“我突然想到中世纪地球上很多人信仰上帝，信徒们不敢质疑上帝的存在，认为上帝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原本就不信上帝，今天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发觉所谓的上帝或许是一种纬度比我们高好几纬的高纬生命，他能知道地球上每个人的命运和因果皆因他站在更高的纬度。除了‘上帝’，高纬度的生物应该都很忙吧，他们肯定没空来关心我们这些低纬度的平行宇宙。”
“那是当然，换做你，你会在意一幅终将破损的画卷上的某块纸屑什么时候脱落吗？第六维，如果是这个维度的生物，你不用像第五维上等待时间流逝，你可以直接到达结果。和第五维类似，但是第六维可以确保结果，因为如果是第五维上的话，你需要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点，在第六维上就不用了，可以直接跳过过程直达结果。
第七维，从这里开始差不多就是宇宙级，在第七维度的你可以改变宇宙规则了。当然，这是‘程序员’的维度，一般人就是让你去改变宇宙规则你也无从下手。
第八维，整个宇宙都是你的，第七维你只能改变规则，但第八维你能改变整个宇宙。
第九维，宇宙已经不仅是你的了，你还可以直接让宇宙跳过进化期直接进入繁荣期。从宇宙大爆炸到宇宙毁灭，你随意掌握进度。
第十维，其实没啥能力，但你是万物的主宰，因为前面九维的生物在你看来已经成了一个点了，你随手一擦除，就创造了虚无。”
见叶寒很有兴趣，小胖达一口气从六维生物介绍到十维生物，听得叶寒目瞪口呆。说到最后那句“随手一擦除”，小胖达还老气横秋地朝面前的空气擦了一下，顺带吹了口气：“呼！随手一擦！整个宇宙都没了。”
周边的几位大佬智商都不低，但是也只能理解到“六维生物”，小胖达将后面的几个维度形象地比喻了一遍，让比尔森、致命病毒等人大为惊叹：“这么复杂的东西被这头熊猫随便几句话就解释了，而且浅显易懂。天呐，菩提星上的秘密组织究竟对这头熊猫花了多少心血？”
“小心，他来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让那颗质子降维。”老者鬼雾没有听叶寒这边讨论的话题，他的注意始终停在李斯特的纯白机甲上。
“叶寒，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只要明白一点。”小胖达取回墨镜，忧心忡忡地叹道。
“我明白，维度的升降根本不是视觉上就能衡量的级别，哪怕是一颗肉眼看不见的质子，他从微观十一维升到宏观三维后都会变得很危险。”叶寒点头应道。
“三维倒不可怕，二维也不可怕，一维倒也还行。怕就怕它降到零维。听我给你讲解了那么多，你应该明白零维是什么概念吧？”
“零维就是一颗体积无限小，密度无限大的点。如果这个点诞生，会瞬间形成黑洞，无尽的引力会扭曲附近的物体、空间、时间等一切可以粉碎的东西。”
叶寒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猛地一怔，瞳孔急剧收缩，“不会吧？这么快，它就降到二维了？”
话音未落，前方距离这边不足二十米的李斯特徒然止步，半神机甲高高抬起的双臂总算缓过一丝气力，承载的压力的顿时降低。
在李斯特的头顶，那团蓝色光团已消失不见，一张厚度理论上无限接近于零的超薄画册悄然展开，眨眼间延伸到其他所有区，再一眨眼，早已延展到死牢号之外，伸向曲速航道的无尽虚空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幅画究竟能展开到何种地步，人们只能想象这幅画是一张圆形的质子构造图，其上有比夸克更小单位的物理构造，其复杂程度难以理解。
由于它的厚度无限接近于零，已经远远小于常规物质的分子间隙，以致它很轻松地穿透了死牢号的所有防护层，它那无法估量的重量也被整艘死牢号所承载，李斯特顿时松了口气，压力全无。
随着二维的质子在半空中弥漫散开，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也随之弥漫。叶寒眼皮狂跳，不经意间回想起一个电影画面：
在影片《星际迷航》中，大副斯巴克的故乡星球就是被一只人造黑洞吞噬，整颗星球瞬间毁灭。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复仇组织在该星球的地心处注射了一枚“红物质”，紧接着短短几秒内一颗黑洞诞生，吞噬万物。
“那种‘红物质’，大概也是利用粒子的宏微观转变吧？”叶寒暗叹不妙，三分钟前他对于小胖达的黑洞探测报告还将信将疑，但这一秒，他顿时觉得今天还真可能要跟死牢号葬在一起了。
危难时刻，人们最牵肠挂肚的人会浮现眼前。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假，叶寒眼前最先浮现的是赵静雯那张天真无邪的俏脸，“丫头，听说赵老爷子根本就罩不住你。你在仙女座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要学会自强……”
……
“见鬼，看来李斯特操控的这台半神机甲在别的层面远不及超神机甲，但在‘人造黑洞武器’这一块恐怕得到了联邦的技术支持。这恐怕是他们最后的谈判资本。”一直沉默不语的致命病毒终于发话了，他强行装作漫不经心的态度，晃悠悠地朝李斯特的纯白机甲踱步而去。
“真是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鱼死网破的伎俩。”老者鬼雾深深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那团极速膨胀的光球，他心里很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纯白的半神机甲仍在稳步逼近，李斯特高举着的二维质子越来越广阔，光泽也越来越亮。
二维质子扩散，引得整艘死牢号惊惶不安，各区人员在部分知情人士的解释下瞬间明白了这面二维质子意味着什么！
人人皆知，实际上这面二维质子的宽度正在飞速压缩，正朝着一条线的模型发展，当它降到一维，便是大灾难的倒计时正式开启！
“嘿，我们敬爱的李斯特舰长。您这样举着不累吗？有话好说，咱们先把它还原成微观粒子如何？”致命病毒迎面陪上一个笑脸。
可惜，无论这边怎样放低姿态，那张被刻意掀开的面盔下依旧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不！不会的，我绝不会那样做。”
看得出，李斯特的神智隐隐有些失常。一路走来，他踏过数百具殉职的特警尸体，心中连连抽搐，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看待叶寒一行人仿佛看待一群十恶不赦的魔鬼。
终于，他悲恸的目光从两边的尸山骨海抽回，重新与致命病毒对视，眼中噙着愤怒的泪水，愤懑地低吼道：“你们这帮人渣，留你们在世上永远都将是祸害！今天！我必须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混蛋！你最好理智一点！”致命病毒反声怒吼道，声音顿时盖过整个G区，“我劝最好想清楚，一旦释放黑洞。我们这批罪犯的确会死，但随之陪葬的——是这艘星舰上的另外五千条无辜的生命！你是舰长，你应该比我会算这笔账！”
“我们原本可没有打算把整艘星舰屠杀殆尽。但只要你们乖乖就范，我们一旦脱离联邦监视范围，立马就抛下这艘船，我们三十多号人只需要一艘救生船就足够了。”许梦跟着附和道。
“闭嘴！你觉得我会信你们吗？”李斯特恶狠狠地瞪向许梦，这个男人让他印象极其深刻，正是这个该死的催眠大师用歪门邪道控制了四大名捕，继而控制了那些明星机甲的机甲师，令他最后一批底牌倒戈相向。
“Fuck！你这头疯狗，你真以为我们会怕你。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质子压缩到零维而已，你唬我啊？有种你就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一颗质子能形成多大的黑洞。能把我这根骨头吸进去就算你有种！”骨魔的脾气一如既往地暴躁，见李斯特铁了心要鱼死网破，他激进地拔出自己的一根胸骨，像是喂狗狗一般抛了出去。
纯白机甲一脚踢飞骨魔的胸骨，冷哼道：“哼，没文化真可怕。爱信不信，待会儿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不，你冷静一点。刚刚许梦先生说的是真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想过屠杀无辜船员。”致命病毒诚恳地低下头，转身望向后方宽阔的G区，目光深邃，直通更远处的F区、E区，他突然昂起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从我们来时的A区到G区，这些空间足够容纳一万名船员了，而你们只有五千人。这样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只要你终止你手中的降维质子，我们就保证让全体船员撤到后面的安全区域。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在A区到G区活动，你们这些人我可以一个都不杀，包括四大名补和这些精英机甲师，以及指挥部的所有高层。当然了，你们撤到G区后排之后，虎牢门我们会关上。此后，你们不可以干涉门外发生的一切。”
致命病毒抬手指向虎牢门，眼里神采飞扬。仿佛门的另一端，从I区到中央K区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趁着转身之际，这个狡猾的男人偷空朝后方正在待命的“睡神”使了个眼色，庆幸的是，这个小动作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