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烧心灼肺
林凡抱着小博美来到公司大厅，从几个职员那又借了点香肠肉干，看着它饥肠辘辘地进食后，便是把这只小博美安置在了公司的休息室，紧忙来到了楼下的一家中餐厅。
林凡刚将餐厅包厢门打开，这会儿还有所有笑的大伙儿，却是全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望向林凡。
林凡刚要说几声抱歉，那王彪又是骂道：“你怎么才来！死哪去了！今天是给卢总接风洗尘的大好日子！全他妈被你给搅和了！”
这一顿劈头盖脸骂来，林凡已是连笑也赔不出来，只能站在原地认错般点头望着王彪，入座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众人听这王彪发如此大的火，自然是不敢言语半声，卢总、牛总、狐仔三人面上不动声色，嘴角依旧藏不住一分窃笑，几名高管深知王彪脾性，老老实实坐着，不吭一声。
包厢内死寂般的几秒，对于林凡而言，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这世纪，他看到那个在孤儿院被院长一顿抽打后，蜷缩在角落害怕地不敢哭泣一声的自己；在这世纪，他看到初中放学时的暴雨，同学等着父母送伞，他等着雨停；在这世纪，他看到被父母遗弃在厕所内啼哭的自己。
在这世纪，林凡再次问向自己：父母为何要把他生下来？哪怕是淹死在了厕所，也比活在这苦涩的人世间要好。
眼看着空气凝滞，时间停止，气氛降到冰点之时，坐在王彪身旁的张秘书起了身，笑道：“哎呀~林凡呀~刚刚让你催一下上菜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先上桌~不管怎样~先罚酒三杯。”这般说着，张秘书来到了林凡身边，搂着他来到座位旁后，便是立刻拿起了一个小杯子，往里面倒着啤酒。
身旁的几位高管也是明眼人，当下便是起哄般帮衬道：“对对对！自罚三杯！一杯不能少！”
林凡明白了张秘书的意思，心生感谢的同时，也是卖起了笑脸：“刚刚催了下上菜的，没能及时入座，确实是我的错。”说着，林凡便是接过了张秘书递来的酒杯，双手举杯，对着王彪和卢总说道：“对不起，王总，我的失误，对不起，卢总，我的不是。”
这般说着，林凡刚要举杯一饮，却是见那卢总的马仔牛跳跳站起了身。
牛跳跳先将林凡举杯的右手拦了下来，接着便是瞧着王彪笑道：“王总~看来咱们皇权公司的酒量不行啊~要不这样，林凡兄弟就不用勉强了。”说着，牛跳跳便是拿过了林凡手中的酒杯，把那杯中的啤酒随手往墙上随手一倒，紧接着开了瓶茅台，将其满上后，又是说道：“这样，我来替林凡兄弟喝。”
眼看着牛跳跳就要把这酒喝上，王彪刷得一起身，紧忙拦了下来，这一拦，却是把那白酒撒了牛跳跳一身。
“哎哟喂~罪过罪过~”王彪拿起餐巾纸，紧忙往牛跳跳身上擦拭着，刚擦了几分，便是青筋暴怒，指着林凡骂道：“你个没眼力劲的东西！先是迟到！现在还让牛总帮你喝酒！你懂不懂点酒桌规矩！咱牛总可是远道而来的客啊！”
这王彪刚一骂出口，却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怒目变笑脸，对着卢总改口道：“我的错！我的错！咱牛总怎么会是客人！从今天起应该是家人，家人。来来来，我先自罚三杯。”
这王彪再次倒满一酒杯，刚要一口闷下，却又被牛跳跳拦了下来，“唉~王总，这又是何必呢，我完全是想帮一帮林凡兄弟啊，再说了，凡是有因果，您来喝，怕也不合适呀。”
王彪一听，顿了片刻，立刻接着话，把酒杯往林凡那一递，再次笑脸改怒颜：“快！先把迟到的三杯罚了！菜我早就订好了哪用你去催！就你事多！”
“王总……”
身旁的张秘书刚起声，林凡左手便是悄悄一拦，挤出笑脸，双手接过王彪递来的酒杯，连声道着歉，直接将这茅台酒一口闷下。
林凡不是喜酒之人，这辈子喝酒的次数更是没超过三回，世间饮者追捧的茅台佳酿，对于林凡而言，如同纯白毒液，一口辣，二口辛，三口下肚已是满腹酒精，鼻嘴酒气，脑袋渐晕。
连着三口茅台下肚，林凡只感肠道火烧炭烤，强撑着力，双手一抱拳，对着王总、卢总、牛总三人再次连声道歉。
“好酒力！”周围一众高管帮衬道，王彪瞧着刚要返回座位，却是听那牛跳跳又是说道：“王总，我这身西服怎么办？”
虽说王彪脾气暴，可能坐上这总经理之位，也不是啥呆逼麻瓜，当下听出了牛跳跳的弦外之音，又是对着林凡指使道：“林凡，牛总这西服有三杯，我这还有三杯，这样，再来六杯，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三杯已下肚，再来六杯又何妨？酒气壮着胆，林凡早已听出了这牛跳跳来者不善，待这王彪刚说完，还没迟疑半秒，又是连灌六杯下肚，满肚子酒水。
放下最后一杯，林凡已是心生火气，当下反声呛道：“卢总！牛总！这下满意了吗？！”
这卢总财大气粗，粉丝更是百十万之多，当下听出这林凡之意，哪会容他这般说着，当下便是咳嗽一声，站起了身，搂着王彪：“王总，咱们林凡兄弟确实好酒量。可是在我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喝完的酒杯必须向下一倒，示意大伙儿滴酒不剩，那才算数。而咱们林凡兄弟，九杯下来，全没规矩，这个……”卢总说到这把话一停，接着又是笑道：“当然，那是我老家的规矩，不知道咱们皇权有没有这规矩？”
未等众人答话，马仔牛跳跳已是先行开口，好似相声中的捧哏，衬合道：“没有规矩也可以立规矩嘛~今天是咱们皇权的大好日子，未来钱途无量，不如就今天开始。”说到这，牛跳跳望向王彪，面容和善笑道：“王总您觉得呢？”
王彪微又半刻迟疑，刚点着头要开口，林凡已是吼起了嗓子：“好！！！好规矩！！！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这规矩！从今天！从我林凡先开始！！！”
这般喊着，林凡再次拿起茅台往酒杯倒，却是发现酒瓶空空，只滴下两、三滴。
“良辰吉日！大好前程！酒怎能少！哈哈哈~”林凡大笑着，早已酒气上头，当下半醒半醉半人半疯，拿起桌上的一瓶新茅台，右手大拇指压着瓶口，往那酒桌上一砸，把那茅台酒竟然是沿着瓶口生生砸开，那破碎四散的陶瓷瓶口也是将林凡大拇指划开一个大血口子。
右手握瓶，林凡举头正要喝，那卢总更是不依不饶，突然鼓起了掌，高声叫道：“林凡兄弟！”
“怎的！！！”林凡满脸通红，高声喝道。
瞧着林凡一步步上套，卢总自然是心中得意，加之身旁又有王彪和马仔，明面上更是不虚半分，当下便是硬气着，高声问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段祝酒词，给大伙儿助助兴！”
“卢总牛逼！！！”
“卢总天下第一！！！”
林凡两声如雷高喊，一声震耳欲聋，二声撕裂心肺，好似将死之人，指天痛骂；又似亡国之君，皇殿怒吼；更似万千冤魂，地狱咆哮。
这般吼完，林凡举瓶痛饮，大拇指流淌的血水，同着那酒水，一股脑灌入林凡口腔，烧得心痛，灼得肺疼，浇撒在不堪回首的过去与屈辱的人生，只待一把大火，将这躯体灵魂一并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