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两人都惊讶的看着突然到访的女子,还是连翘最先反应过来,当下便是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继而转头不去看她,嘴上却是说着,“贤妃怎么来了,这倒是稀客啊!”
段暖阳皱眉的看了一眼连翘,自己则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转头,“贤妃身子都康复了吗?”
段寒芜微微一笑,上前紧挨着段暖阳坐下,丝毫不去看那边阴阳怪气的连翘,她接过一边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托皇后娘娘的洪福,臣妾身子已经好了。这还是要多亏婉妃的计谋呢!不然臣妾也不能好的这么快。”
“哦?婉妃?”段暖阳有些狐疑,“婉妃帮到贤妃你什么了?这个我倒是很好奇。”
连翘翻了个白眼,“贤妃可真是抬举本宫了,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再加上贤妃你有过人的意志力,根本不需要本宫的出谋划策,不是吗?”
段寒芜恬静的一笑,没说话。
时间稍微安静下来,三个女人坐在那里谁也没有打破沉默,段寒芜捧着手心的茶杯,眸子敛下,看不清她眸子里承载的霞光。连翘有些坐立不安,她不知道段寒芜来景仁宫要做什么,不过她今早却是发现那个带着诅咒的娃娃消失了,当下她有些心慌,最好不是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而段暖阳则是温婉安静的坐在那里,那两人不说话,她自己也没有张口说话的道理,倒不如这样安静一会儿的好。
段寒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向上弯起,突然眉眼弯弯的说道,“今日臣妾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回暖了许多。只是臣妾身子差,走到哪里都要抱着个暖炉。左右在宫中呆着也无趣,倒不如出去走走来的好。”
“怎么?你想找个借口陷害我们姐妹不成?”连翘二话不说便打断了段寒芜,随后恶狠狠的盯着她,“本宫不知道你今天来是要做什么,但是你别妄想着本宫会配合你!”
段暖阳没说话,只是目光幽深的看着那边始终带着恬淡笑意的女子。
“婉妃你真是说笑了,眉妩如何会这样光明正大的陷害呢?方才不是说了吗,只是出去走走,并无他意。怎的,难道婉妃是害怕我了?”段寒芜弯了弯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味道。
连翘平生最不喜人挑衅,当下便站起身子,“好!去便去,本宫还会怕你不成?”她高傲的站起来,眼睛狠狠瞥了一眼段寒芜,“别在本宫面前说什么眉妩眉妩的,听着就恶心。段寒芜,既然彼此都知道了,你就别在那里装好人了!”
段寒芜闻言,不可置否的一笑,“婉妃倒是还和从前那样,没什么好脾气呢!”她转头主动邀约,“皇后姐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呢?”她眸子闪着淡淡的华光,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段暖阳皱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也好,本宫一直在宫殿里做女红,也应该走走了。”她带着淡淡的笑意,主动拉住段寒芜的手站起来,眸子里是段寒芜不明白的意味。末了,她携着段寒芜走出去,连翘则是前后都是丫头跟着,架势很足。段寒芜有些看不懂段暖阳眼底的意思,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慌。
天气果真是回暖了,冰雪在逐渐的融化,细细看去还能发现地上冒出来的幼小嫩苗。几个人各怀心事的走着,身边的侍女则是互相不相让的你瞪我我瞪你。连翘一直和段寒芜保持着安全距离,免得到时候伤了她的孩子会牵连到自己,现在爹爹的朝政有些不稳,需要她在后宫的位置来保证,她这个节骨眼还是把家族利益放在前面,和段寒芜的账以后可以慢慢的算,暂时还不急于这一时。
“婉妃为何离我这么远?可是担心一会儿若是皇子有事会牵连到你不成?”段寒芜瞧着连翘小心翼翼的样子,唇瓣微微上扬,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连翘转头,美眸喷火,“你知道还来问本宫?本宫可不想被疯狗咬。”
段寒芜听着这话,也没生气,反倒是带着淡雅的笑意,“婉妃这话可就是说错了,也不知道我们谁是疯狗,距离人很远。难道你没看见我跟皇后姐姐在一起走吗?”
段暖阳没说话,一直默默的走着,安静的听着两人进行唇枪舌战。
不知不觉,几个人走到了桥上。段寒芜眉开眼笑的松开段暖阳的胳膊,自己跑到桥中央,张开手臂伸了伸懒腰,一边的青兰赶紧上前搀扶住段寒芜,生怕她掉下去。段寒芜转头对着段暖阳一笑,突然意犹未尽的说道,“皇后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桥上玩耍,我失足跌下去的时候吗?”
“恩?”段暖阳一愣,脑子里旋即想起小时候段暖阳因为追赶蝴蝶,一个不小心跌进湖里的情景,那个时候可是把她吓坏了,若不是风念礼经过,想必她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妹妹了。只不过,段寒芜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段暖阳抿着唇瓣,半晌才勉强的勾了勾唇,“我自然是记得的,那个时候你是为了扑蝴蝶才跌进去的。”
段寒芜微微一笑,笑的毫无心机,“真的只是因为扑蝴蝶吗?”
一句反问的话,像是石子丢进湖中激荡起的一圈涟漪,迟迟不退。段暖阳骤然瞪大眼睛,身边的手也跟着颤抖了。
“你在那里装柔弱博同情吗?”连翘听不下去,直接过去站在段寒芜对面,凑到段寒芜耳边小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是抱着什么目的,我告诉你,你休息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哪怕我巴不得你就这么死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段寒芜听到连翘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低沉的笑出声,眼神也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她反唇相讥,“你难道连翘你就这么认为我只是针对你来的吗?现在的话,或许你还不够资格。你认为我会这么容易的让你死嘛?”
连翘身子一颤,眸子也微微缩了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斗不过我的。”段寒芜伸手将连翘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温柔的笑了,“那个娃娃,你是不是弄丢了呢?”
“你、、、真的是你拿到了!”连翘脸色一白,“你想怎么样?”
段寒芜耸耸肩,“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呢?婉妃?”段寒芜笑了笑,便绕过连翘来到段暖阳身边,抬眼目光璀璨的看着段暖阳,“姐姐可是记得了?”
“你们都下去。”段暖阳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准备些点心拿过来。”
丫鬟们互相看了看,齐齐的福了福身子,“是,皇后娘娘。”
段寒芜见状,笑的更柔美了,妖冶绝美的脸蛋上却是带着陌生感,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段暖阳走过去,慢声细语的说道,“姐姐看样子是不记得了,那么姐姐可是记得有一年花灯节,姐姐带着我出去看花灯,结果只有姐姐一个人回来的事?那个时候寒芜可是被吓坏了,若不是念礼哥哥,现在寒芜都不知道在哪,这件事,姐姐记得吗?”
“我记得、、、”段暖阳有些慌张,眼神不敢和段寒芜交汇,“那时候人很多,将我们冲散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便以为你回家了,回去后才发现你并未到家,念礼这才过去找你。”
段寒芜突然笑了,笑声有些凄厉,“姐姐确实是这么记得的吗?没有其他的?”
“寒芜,真的是我说的那样,根本不是姐姐抛下你不管。”段暖阳情绪跟着激动起来,似乎像是沉寂在很久远的往事被翻找出来,在阳光下暴晒,变得无所遁形。
段寒芜冷冽的盯着面前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的人,那边的连翘也是不明所以的听着,她却是不敢靠近段寒芜一步,生怕那个女人对自己使出什么招数。段寒芜这边则是步步紧逼,笑道,“是吗?姐姐的记忆力似乎真的不好了呢!那好,我再说一件,姐姐记得我娘亲是怎么死的吗?”段寒芜周身爆发出一阵冰寒的煞气,眸子也跟着凌厉起来。
段暖阳脚下一软,险些跌到在地上,她伸手拄着桥边缘,脸色早已经是冷汗涔涔,“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段寒芜嗤笑,“你分明就是从小便盘算着怎么除掉我和我娘亲。段暖阳,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甚至还当我是个傻子任由你唬的团团转?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将过去的事抹杀了?”
段暖阳仓皇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摇着脑袋,“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寒芜,我是你姐姐,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们一起长大的啊!”
“我们能一起长大纯粹是我段寒芜命大!”段寒芜暴喝一句,“你一直都在居心叵测的要害我,甚至不惜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天知道你有多讨厌我,恨不得我和我娘亲去死!段暖阳,你还要在那里当好人吗?”
段暖阳惶恐的瞪大眼睛,完全没有了之前端庄的威仪,她一直在后退,眼神闪闪烁烁,“你乱说的,我怎么会害你,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妹妹,我为什么,我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针对你吗?”段寒芜轻笑,突然伸手按住段暖阳的肩膀,脸颊逼近段暖阳的容颜,“为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希望大将军有除了你之外的女儿,哪怕我不受待见,也难保日后会在你之上,你是天之骄女,自然是不许有这种事发生,不是吗?更何况,你跟你娘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是要想法子除了我们母女。我娘因为你死了,你还想要如何?没想到你当时那么小,就那么有心计了。”
段暖阳拼命的摇着脑袋,“你乱说的!你胡说!你在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