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淑妃完全被段寒芜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愣了,她惊诧的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颤抖的开口,“皇后娘娘,您这是何意?”
段寒芜依旧是狠厉的瞪着淑妃,没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恨恨的瞪着面前这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女人。一边的傲霜和连翘对视一眼,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她们都感觉到段寒芜周身传来的低气压了,赶紧后退一步。
“皇上!”见到段寒芜没说话,淑妃捂着脸颊的回到纪长情身边,眼泪瞬间就流淌下来,样子可怜兮兮的,眼泪根本就收不住,脸上那个通红的手印很明显,淑妃整个人的脸都肿起来了,可见段寒芜下手是多么重。
纪长情伸手触碰了下淑妃的脸颊,不由的皱起眉头,转头看着段寒芜,声音冷淡,“皇后,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臣妾为何要给皇上解释?”段寒芜美眸喷火的盯着纪长情,就是因为这个昏君,才会导致这么多的女子陷入痛苦之中,若不是这个男人的纵容,淑妃怎么会这般嚣张的草菅人命?
纪长情脸色很不好,“你进来二话不说的就给了淑妃一巴掌,难道不应该和朕解释解释你的行为吗?当着朕的面你就敢逞凶?”
“皇上,臣妾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若不是她犯了大错,臣妾为何要掌掴她?”段寒芜依旧是冷淡的回应,转头看了一眼淑妃,“难道这般多加干预是要废了臣妾不成?那也好,省的臣妾每日都在操心烦扰!”
每次段寒芜说这话,纪长情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沉默了一下,身边的淑妃见状,赶紧抓住纪长情的衣服,泪眼婆娑的开口道,“皇上,皇后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嫔妾耳光,难道皇上您就要这么算了吗?嫔妾真不知道嫔妾哪里做错了!”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段寒芜怒极发笑,一步一步的朝着淑妃走过去,伸手狠厉的一把拉过淑妃,从小娇弱的淑妃根本力气没有段寒芜大,只能像是被捉住的小鸡一般,仓皇无措的转头看着纪长情。段寒芜看到她这副样子,更是缓慢的勾起唇,“淑妃可是不知道哪里做错了?那本宫来一桩桩一件件的告诉你,可好?”
淑妃看到段寒芜阴冷的表情,脚底瞬间升起一股寒气,本能性的她就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不敢和段寒芜对视,颇有些狼狈。她低着脑袋说道,“嫔妾还真就不知道皇后娘娘因为什么这么震怒,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嫔妾万万不会罢休的!”
“呵呵,本宫还没说要不要放过你,你倒是先来反咬一口了。”段寒芜不屑的扫了一眼淑妃,松开她的手腕,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那好,本宫问你,为何宫内现在妃嫔这般少?”
听到段寒芜的话,淑妃一愣,“宫里新人少,和嫔妾有什么关系?这似乎是皇后您该关注的事情,并非是嫔妾吧?”
“不错,这确实是本宫该管理的范围,但是!”段寒芜眸子闪着凛冽的寒风,“储秀宫秀女们互相争斗的事情你为何不说!”
此话一出,不禁淑妃愣住,就连一直坐在那里的纪长情也愣住了。淑妃闻言,身子颤抖了片刻,才轻声的说道,“储秀宫出了事嫔妾如何知道?那边不是应该有禁卫军守着吗?为何娘娘要兴师动众的怪到嫔妾头上来?”
“不怪你本宫要怪谁?”段寒芜走近一步,“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这里狡辩?若不是你压下此事,怎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你知不知道储秀宫现在是什么模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死了多少的秀女?”
淑妃差点跌坐在地上,她眸子胡乱的飘移着,“皇后倒是好笑了,这话凭什么要问嫔妾,凭什么就说是嫔妾把事情压下来?”
“你还装?”段寒芜冷笑一声,“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本宫根本就没有入宫,整个后宫是你淑妃的天下!若是本宫没想错,皇上也一定把后宫交给你管理吧?你担心有新的秀女出现会迷乱皇上,所以你听到这个消息就压下来。好不容易才让皇上对你另眼看待,你怎会就此的让之付诸东流?出于私心,你隐瞒着不说,生怕皇上把注意力分散到储秀宫去,是不是?”段寒芜边说边靠近淑妃,眸子里的冷光让淑妃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淑妃惊慌失措的喊道,甚至连敬语都忘记了,她颤抖的转头看着纪长情,哀怨道,“皇上,您是最了解嫔妾的,嫔妾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这些年,皇宫里其他妹妹是如何评价嫔妾的,您都是看在眼里的。”
段寒芜一个转身,走到淑妃面前,阻断了她和纪长情的对视,含笑道,“是啊,皇宫里哪有嫔妃说你淑妃一个不好?若是说了她们还有命活着吗?你未免把皇上想的太简单了些吧?”说着她眼睛看了一下连翘,“连翘,你把事情经过都跟皇上说一遍!”
被点名的连翘一愣,腿脚有些不听使唤,她现在还是那身粗布衣服,有些胆怯的跪在地上,抬眼看看主位上坐着的纪长情,不经意间脸红了红。那个皇帝的模样,生的实在是比身为女子的自己还要漂亮,光是看他一眼便觉得是亵渎。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民女是储秀宫的连翘,方才皇后娘娘说的都是实情,就在刚才娘娘已经把那些作乱的女子全部押送到宗人府听候发落了。确实是有人把储秀宫乱的事压下来,不许声张,民女的姐姐已经死在储秀宫了。”
纪长情闻言,眉头一跳,终于开口,“你所言当真?”
“当真!”连翘给纪长情磕了一个头,“若不是娘娘出现,连翘刚才就死在玉锦姐姐她们的手里了。储秀宫各种不平事都摆在眼前,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人人都战战兢兢,民女们都不愿在那里过活了!”
纪长情沉思片刻,轻轻的点头,“这事何时开始的?”
“回皇上的话,此事乃是三年前就开始了的。”连翘有些泪意,想到死去的那些姐妹,不由的红了眼睛,“求皇上给民女做主。”
“皇后娘娘,就凭一个认证,你就能证明是嫔妾做的吗?”淑妃死咬着唇,眸子恨恨的盯着段寒芜。
段寒芜闻言勾唇一笑,“淑妃,难道你要本宫把禁卫军也叫来吗?这样你才会死心?又或者把宗人府的几个女人抓来盘问一番?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呢!这样的事都肯做?”
“皇上!”淑妃又给纪长情抛了一根橄榄枝,“嫔妾当真是冤枉的,嫔妾根本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更何况,为何皇后娘娘恰好出现在储秀宫?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纪长情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是啊,本宫如果不是出现的那么巧,又如何识破你呢?”段寒芜不卑不亢的转头,对着纪长情行了个礼,“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皇上不信便去查查就知道。嫔妾只是替那些死去的秀女觉得不公,她们都是为了皇上才来的,不是吗?皇上一定要给她们一个交代才行!”
纪长情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淑妃,随后轻轻的开口,“淑妃,你可知罪?”
“皇上!”淑妃直接跪倒在地上,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的帝王,语气好生的可怜,“嫔妾是冤枉的,皇上为何就偏偏听信皇后娘娘的话呢?嫔妾真是冤枉的!”
纪长情缓慢的闭上眼,这些年,淑妃的所作所为自己不是没看到,只是懒得去管后宫的事,没想到她竟然弄出这么多人命。纪长情叹了口气,才幽幽的说道,“淑兰,朕想要听一句实话。”
淑妃一愣,跪在那里也忘记了哭泣。淑兰,是淑妃的闺名,她有多久没听到纪长情这么唤自己了。她终于是缓缓闭上双眼,嘴唇颤抖了片刻,才低低说道,“嫔妾当时确实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隐瞒此事。”
段寒芜听到这话,嘴角一勾。
“也罢,事已至此,朕说什么都是无用。”纪长情伸手揉了揉额头,“顺子,传令下去,储秀宫从此以后不再设有,若是有甄选入围直接赐予封号,另外,给那些死去的姑娘们立一个墓碑。”随后,他瞄了一眼满脸泪水的淑妃,叹了一句,“淑妃无德,坑害人命,降级为贵人,搬出荣华宫,扣月钱三年,送入宗人府重大二十大板。”
淑妃,不,淑贵人听到这话,两眼一闭倒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上,就这样的惩罚似乎不足以平复人心。”段寒芜咬着唇瓣说了这么一句。
纪长情皱皱眉,语气颇为不善,“怎么,皇后还不满意,难道要朕将淑妃推出去斩首吗?她毕竟陪伴了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功过相抵,便这么做吧。”
“皇上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点?”段寒芜毫不客气的开口,眸子闪着怒气,“她的一己之私害死了多少人?皇上却一直护着,难道说其他秀女的命就不是命?没人护着就该死吗?”
“皇后!”纪长情突然暴喝一身,“你逾越了!”
段寒芜残忍的勾起一笑,突然撕下自己衣衫的一角,冲着纪长情丢过去,“如果这就算是逾越,那我便逾越给你看看,果真是帝王无情,草菅人命!这皇后,段寒芜怕是当不起了!”说完这句话,段寒芜转身便走了。
“娘娘!娘娘!”傲霜见状,赶紧追着跑了上去。一边的连翘不知该不该追,只是一脸无措的站在那里,懵懂的看着纪长情。
纪长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