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配不上了
“嗯？”顾初九语调微扬，带着一丝威胁。
“来人，摆驾清平宫。”
顾初九斜斜的靠在步撵上，眼上的一抹白色，在明黄色的相衬下，很是晃眼。
很快，就到了清平宫。
顾初九下了步撵，没带随从，自己徒步走了进去。
他倒是想知道，这裴老的儿子，究竟有多能忍，情愿进宫做男人胯.下之物。
他推开了门，就听到了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七分的沙哑。
“臣妾，参见皇上。”
称得上恭敬，称得上魅。
却是不知为何，房间的温度有些冷。
顾初九循着声音，越过屏风，走到了裴愈的面前。
他看不到眼前的景色，却伸手碰了下浴桶里面的水。
冷的。
甚至有冰。
他看不到，裴愈却看得到，他压着眼里的炽热，紧紧的盯着他。
他突然庆幸，他是一个瞎子，看不到他现在此刻的状况。
常年不见光的皮肤上，青紫的红痕，没一处完好，昨日，没有片刻的休息，外表穿的在华丽，内在，都已经是肮脏不堪了。
怎么配得上已经是九五之尊的他？
裴愈自嘲一笑。
来宫里时，还被灌下了媚药，浑身火热。
“冷水？”顾初九缓缓出声。
“贵妃倒是稀奇，进宫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沐浴？”
裴愈呼了口气，炽热的感觉，他几乎要压不住，不安的扭动了下身体，他咬了下舌尖，才是恢复了些许神志。
嘴里见了血。
他恭恭敬敬的开口：“是臣妾疏忽了。”
顾初九耳朵动了动，伸手入了浴桶，准确的握住了裴愈的手腕，他在把脉。
裴愈一惊，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急速的想要抽出手，却一分一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药是你自己喝的，还是你那老匹夫的爹给你下的？”
他会毒，会蛊，会医，一下子就把出了他体内的药，巧了，还是毒宗的。
只有一个人，可以配出这种药。
他手微微用力，裴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掰断了一样。
他笑了笑，声音魅意入骨：“皇上，要替臣妾解决吗？这水实在是很冷呢。”
顾初九冷漠的勾唇，一股内力射入裴愈的身体里，药瞬间被逼出。
他放下了他的手，甩了甩。
“贵妃若是愿意泡着这冷水，朕倒也是不介意的。”
裴愈从水中站起，拿过了一旁的衣袍披在了身上，笑着道：“臣妾猜，皇上的心里肯定在想一个人。”
“哦？”
“毒宗，五月。”
“呵，你倒是聪明。”
“自然，这药，只有他会炼制，皇上很了解毒宗，自然也知道五月的药，从来不会外借，所以，这只能是他给我下的。”裴愈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裴愈微微靠近了一点顾初九。
细细的瞧着他。
他不喜说话，可是在他面前，总是想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倾尽所有。
顾初九心思沉了沉，反问：“知道朕为何灭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你们裴家吗？”
“自然，不会因为心悦臣妾了。”裴愈罕见的打趣。
顾初九面色一顿，语气凉凉的：“贵妃倒是大度，情愿委身在男人身下。”
“可是这个男人，九五之尊，滔天权势，荣华富贵，他都可以许我，所以，我有什么理由不大度呢？”裴愈捋了捋自己还湿漉漉的发丝。
也不给顾初九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皇上，可否为臣妾擦一下头？要不然，该生病了。”
说完，便是轻咳了几声。
顾初九一甩衣袖，内力晕开，将裴愈震的后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你倒是胆子大！但还有一点说的不对，朕掌生死大权！”
“是。”
他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总是温润尔雅，鲜少这样咄咄逼人。
可是，他喜欢这样的他。
“臣妾猜，皇上肯定不愿意杀盛九源。”
顾初九面色一冷，微愠：“你管的，有点多了！”
隐隐间，有杀意泄出。
裴愈倒是无所谓，踉跄着站直了身体，抿唇笑出了声。
“皇上，就我所知，改朝换代，你是换的最快的一个。”
算下来，都不到一个月，盛氏的江山，已然改姓顾了！
最为重要的是，真正有可能颠覆顾初九的盛藏月没有出现，顾家也一个人没有出现，这场谋朝篡位，太过容易了。
但是不否认，顾初九的铁血手腕，还是有作用的，至少现在，朝堂之上，每个官员，都是乖乖的。
顾初九冷哼一声，不在停留，转身离开了宫殿。
出了宫殿后，他对着太监吩咐：“看好他了！”
“是，陛下。”
裴愈无奈笑了笑，目光渐渐冷却，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两腿，不由的发抖。
顾初九是替他解了毒没错，可是昨晚带来的疼痛依旧在身上。
尤其是后面……
被放上了不该放上的东西！
那两个人，真的是变态！
玩弄人的手段真的很有一套，从身到心。
指尖微微蜷缩，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紧紧的咬着唇，忍着到嘴边的痛苦之声，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
他不求饶，从来不！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头发突然被人扯起，头皮一痛，他扬起头，想要减轻一些痛苦。
五月俯下身，看着他苍白的面色，紧紧抿着的唇，他冷漠的开口：“真的，不打算求饶吗？”
说着，便张嘴咬上了裴愈的耳朵，是真的咬，血都落了下来。
裴愈张嘴，凄然一笑，只说：“现在的我，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他的九五之尊？”
“我要的也不过是想见他一面，不多求，也不奢求，我此生已经满足了。”
咽喉骤然被五月扼住，他眉头微皱，可眼底却是一片风轻云淡，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如阳光一般温暖。
五月有一瞬间的愣怔。
他和他弟弟看上他，不过是喜欢他的笑，干净清澈。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所喜欢的那个人，眼底再也没有了笑容，脸上除了痛苦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会允许你死的！”
……
顾初九漫无目的的走在御花园，没有眼睛，他什么风景也看不到，只有风吹起时飘来的淡淡的花香味，绕在鼻息之间。
神思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他靠着假山，屏退了身后跟着的人，微微蹙起了眉。
就像裴愈说的，皇位来的太容易。
而且，他派出去寻找盛藏月消息的人，都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烦躁了揉了揉眉心，既然找不到消息，那就……请君入瓮吧！
直起身，他朝着御书房走去。
推开门，殿内冷冷清清的，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纳月不在。
他不会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只能换了人，吩咐：“去将皇后叫过来。”
片刻后，那小太监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战战兢兢的开口：“皇，皇上，皇后娘娘……娘娘……说……”
顾初九扣了下桌面，问：“他说什么！”
小太监更是抖了一下，斟酌了几番说辞，才是开口：“娘娘说她，不想过来，让，让皇上去找皇贵妃娘娘。”
顾初九无奈摇头轻笑，纳月啊纳月，你在离霄殿好歹也是四大护法之一，怎么也有这么幼稚的一幕呢？
他想了想，问：“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小太监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脑子里不由想起刚刚纳月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打了个颤，身子伏的更是低了。
顾初九也猜到纳月怕是说了极为不好听的话，要不然不会把这小太监吓成这样。
他笑道：“你吩咐下去，朕今晚宠幸皇贵妃。”
小太监心里一个咯噔，这话，说的好听一点是吩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给皇后下马威的。
小太监默默的为皇后摸了一把辛酸泪。
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吩咐了。
顾初九坐在高位上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扣着桌案，非快非慢，心思倒是有几分沉。
不大片刻，宫殿的门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顾初九，你在找死吗！”
纳月气愤的走进，明黄色的凤袍穿在身上，衬的他面色愈发的白皙干净，宛如谪仙，只是那大刀阔斧的走路姿势，有些毁。
顾初九微微抬眸，轻笑：“你来了？”
“去找裴愈，你几个意思！”
顾初九一手支着头，懒懒的开口：“你不是不在意吗？”
有些挑衅的意味。
“我……你，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绑在床上让你永远下不了床的！”纳月喉间一紧，他风轻云淡的态度，让他的心有些受伤了。
不在意？
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不在意的？
他在意到爆了好吗？
要不然，凭他的身份，会在一个破皇宫里做一个破皇后？
谁特么稀罕这些权势地位！
纳月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顾初九脸微微一红，责怪：“好了，别闹。”
天知道他的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顾初九是真的觉得他应该节制了一点了。
他可不想刚继位，就从此君王不早朝。
脸突然被男人掰过，就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刚刚去清平宫了？你碰他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