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病重
“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你去看看吧，林氏怎么说也罪不至此，该找大夫的还得找。”老夫人舒服的眯着眼慢悠悠的说道。
柳姨娘福了福身子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秋姨娘在屋里站到了柳姨娘之前的位置，继续替老夫人按捏着，柳姨娘则是出了屋子，走到院子中间说道：“赵嬷嬷，昨日听你们姨娘精神还不错，还喝了一碗燕窝粥，怎的突然间就病了？病了你来禀告也就罢了，为什么不让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通禀，怎的这般莽撞的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这要是叫下人听了去，还以为老夫人苛待府里的姨娘，万一传了出去，你让老夫人怎么做人？”
柳姨娘的声音不大不小，并不怎么狠厉，反倒有种劝说的感觉，但这正好被还在屋里的老夫人和秋姨娘听到了，老夫人的一双眼睁开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林氏倒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秋姨娘原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一直谨小慎微的，就算现在做了姨娘，也是保持不掺和的态度，所以老夫人说了话她却并未接。
“府里最近怎么都乌烟瘴气的，等过些日子瑶儿回来了，一家子去寺庙里上上香，去去浊气的好。”老夫人一个人又感叹道。
秋姨娘这才说道：“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府里若是没有老夫人操持着还是不够妥帖。”
老夫人是个精明的，又怎么会听不出秋姨娘的话中话，老夫人一把握住了秋姨娘的手，“你可是在怪我，你一直都是我最贴心的人，我将你给了敬炎，原本是准备你能帮持着我一二，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林氏一直起起伏伏的，柳氏又得了这样的荣耀，府里虽说是我在操持，可也不能不顾及一二。”
“妾身怎敢怪老夫人，妾身如今的一切都是老夫人给的，妾身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觉着如今府里纷乱不停，让人不踏实罢了。”秋姨娘赶忙的跪了下来。
“唉，你起来吧，要是都像你这般省心就好了。”
院子里，赵嬷嬷细细思量了一遍柳姨娘的话，才发现这个平日里看着软软糯糯的主子原来这般难对付，当下便匍匐在地，“老奴也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想明白，还请柳姨娘能准许老奴出府为林姨娘请一位大夫过来。”
“赵嬷嬷严重了，妾身只是遵老夫人之命前去看看林姨娘，老夫人说了，若林姨娘真是病了，这大夫自然是要请的。”柳姨娘并未直接接下来赵嬷嬷的话，这要真接了，听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可不就是她逾越了吗？“赵嬷嬷起来带路吧。”
赵嬷嬷不敢再随意与柳姨娘多说，怕越是多说反倒越中了柳姨娘的圈套，便起了身，带着柳姨娘往芍药居那边去了。
林姨娘一早就知道如今府里不是她的天下，既然是称病，总得有模有样的，柳姨娘进了芍药居的时候，林姨娘所在的卧室完全的封闭着，屋子里压抑的让人透不过起来。
林氏躺在床榻上，脸上很是苍白，看上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柳姨娘……”赵嬷嬷的话还没说出口，柳姨娘站在原地思量了一番便说道，“既然姐姐是真病了，那自然是要请大夫的，可若是赵嬷嬷去了，谁来照料姐姐，不如让我……”
“我来照顾我姨娘，柳姨娘不必费心了，除了赵嬷嬷，玥儿谁也信不过。”苏玥这个时候带着孙嬷嬷走了进来。
柳姨娘这才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赵嬷嬷就赶紧去吧，可别耽误了姐姐的病情，我这就去回禀了老夫人。”
柳姨娘前脚一出芍药居，赵嬷嬷后脚便准备出门，柳姨娘走到一半路，却是停了下来，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你去，跟在赵嬷嬷的身后看看她到底是去干什么，林姨娘这病也太巧合了点。”
“是。”
“仔细点，可别被发现了。”柳姨娘又嘱咐了一句。
丫鬟便往府门那边走去，正好赵嬷嬷刚从府里出了门，丫鬟便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发觉赵嬷嬷进了一家杂货铺子，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然后才去的医馆，请了位大夫跟着一起回了苏府。
“你是说赵嬷嬷去了一家杂货铺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柳姨娘听着丫鬟的话有些疑问。
丫鬟点了点头，“是的。”
“赵嬷嬷可有买什么？出来的时候神色怎么样？”
“赵嬷嬷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倒是脸上似乎看上去很是轻松，像解决了一桩很重要的事似得。”
柳姨娘心下琢磨着，那个杂货铺肯定有鬼，不然为什么苏瑶一走，林氏就突然病了，要派人出府。
“走吧，既然林姨娘重病，我们去请老夫人一道去看看。”柳姨娘起身带着丫鬟便出去了。
芍药居里，老夫人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大夫已经进了府，秋姨娘一直在这里服侍着，老夫人听了话便同秋姨娘说道：“你说林氏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病了？怎的来的这么突然？”
秋姨娘刚准备回话，柳姨娘便姗姗的来了，“老夫人，赵嬷嬷带的大夫已经回来了，妾身先前去看林姨娘那样子很是不好，老爷忙于公务不在府里，万一有个什么也不大好说，不若老夫人前去探望一二，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是啊，老夫人，如今二小姐即将及笄，林姨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耽误了女儿家的大事啊。”秋姨娘也在一边附和道。
老夫人一脸的不耐，但也总算是动身了，“这林氏真是一天不折腾一天就不舒服，连自家闺女的事也不挂在心上了，走吧，老身要是不去又该传些什么难听的话了。”
柳姨娘和秋姨娘随着老夫人去了芍药居，正好大夫已经开完了药方准备告辞，见老夫人过来行了行礼。
“大夫，姐姐是什么病，怎的看着这般吓人？”柳姨娘开口问道。
“病人是郁结于心，平日里一直没表露出来，突然爆发出来才会这般严重。”
老夫人一听便说道：“这病可有大碍？”
“此病潜伏了这么久，来势汹汹，老夫已经开了药方，按照药方服用便可以慢慢消退，但还是需要注意调整心情。”
一旁的苏玥听了，立即跪在了老夫人身前，“祖母，求祖母开恩，解除姨娘的禁足，圈在芍药居里无法走动，姨娘的心结只会越来越深，求祖母看在玥儿即将及笄的份上，能让姨娘好好的。”
老夫人显然是有些纠结的，这林氏禁足也才没多久，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可既然生了这等富贵病便也没法子，只得开口道：“你好生照顾你姨娘，天气好了，多到外边去走走吧。”
“玥儿谢祖母怜惜。”苏玥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老夫人看着这个孙女，自然也是想着这些年，这个孙女也是她一手宠大的，心下便有些不忍，伸出手去将她扶了起来，“你呀，都是你姨娘做的孽，害得你白白跟着受累，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行事之前多思量几分，可别再弄出这样的岔子出来了，不然就是祖母也保不了你。”
柳姨娘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想着林姨娘这病可真是得的巧妙，郁结于心突然爆发，一下子就解除了禁足令，可真是高明。
“是啊，二小姐，这以后还要多宽慰宽慰林姐姐，老爷之所以禁足芍药居，虽说看着像是处罚，实则是保全林姐姐和二小姐啊，如果老爷不做出什么决定，宫里必定不会这般善罢甘休，到时候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说不好还要将老爷的前途扯进去的。”柳姨娘一番语重心长的说着，“林姐姐为了这件事郁结于心，这可是误会了老爷的一番好意啊，二小姐还是多多的劝说一下吧。”
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恨恨的将拐杖在地板上跺了一下，“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芍药居如今就让玥儿你住着吧，我看莲院那边风景独好又很是清静倒是适合养病，从今儿个起，林姨娘就住在莲院吧。”
苏玥一下子傻了眼，莲院那边风景是比较独特，但也不如芍药居好啊，更何况莲院还比较远，“祖母，姨娘她不是因为这件事，祖母，您听玥儿解释啊，姨娘她都是因为玥儿的名声受损……”
老夫人此刻哪还有心情留在芍药居里听苏玥的解释，直接带着柳姨娘和秋姨娘就离开了，只留下苏玥一个人还跪在地上，赵嬷嬷赶紧上前去扶起了苏玥。
“咳咳……”林姨娘这才睁开了眼，只不过满眼都是恨意，“赵嬷嬷，扶我起来。”
“姨娘，先躺着吧，那药药性猛烈得一两天才能缓过来。”赵嬷嬷忙过去一脸的担忧，“说起来可真可气，以前姨娘在府里是什么地位，她柳氏又是什么地位，没曾想柳氏投靠了大小姐之后一朝得势，竟然骑到咱们姨娘头上来了，着实是可气，今日，要不是她的那番话，老夫人也不会将姨娘挪到莲院去，莲院雅致是雅致，可又小又清贫，怎比得了芍药居冬暖夏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