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劝降渊盖苏文
茶壶中的水终于咕嘟咕嘟的冒泡了,秦浩打开了盖子,用木勺撇去茶沫,笑道:“就快可以喝了。”
可是渊盖苏文哪还有心思喝茶?秦浩短短一壶水的功夫,说的他都快崩溃了,铁打的人物一时间也萌生了灰心丧气的想法,随后马上又重新坚韧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在秦浩的身上打转。
便听秦浩道:“我要是你的话一定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目前大唐的高级官员之中,只有我是在尽力维护扶余人利益的,没有我,薛都护早就大开杀戒了,况且,若是我真的在你手里出了什么事,以我在大唐的地位,扶余人就真的可以跟我一块陪葬了。”
说着,秦浩开始洗茶,道:“目前扶余人整个民族的前途都在将军的手里,而将军唯一的出路,就是我,如果将军愿意,我倒是愿意给将军指一条出路。”
渊盖苏文笑眯眯盯着秦浩的脖子,似乎在研究一会以多大的力度砍上去,道“荣国公请说。”
“我大唐与高句丽之间,是一笔糊涂账,一来鸭绿江以西是汉朝故地,我大唐天可汗作为承天之子,必须将其收复,二来也是因为高建武他对大唐不敬,先是修筑长城,后是联结契丹等北方异族,动摇我天可汗政治在东北方向的根基,再加上唐承隋,百万将士的京贯你们不肯归还,这才有了这一仗。”
“那么问题来了,对天可汗不敬的是高句丽朝廷,是高建武,与扶余人有何干系,又跟将军您有何干系?现如今高句丽王朝已然覆灭,将军还这么执意要和大唐作对,不是拉着整个扶余民族跳火坑是什么?”
渊盖苏文不屑地撇撇嘴,秦浩这时候茶也洗好了,便给他倒了一杯,见他神情不屑也不意外,只是淡淡抛出了杀手锏道:
“若将军愿意投降,我会向圣人提议,允许由将军,重建扶余政权,将军想做国王就做国王,若想做将军就随便找一个你看着顺眼的高家人,一切便如现在的新罗一样。”
渊盖苏文一愣,随即冷笑道:“你想让我来当你们大唐在高句丽的傀儡?你倒真是好算盘。”
秦浩道:“是不是傀儡,就看你怎么想了,新是扶余人政权到底有多大的权利,咱们完全可以商量么,今天来跟你见面,主要也就是确定一个意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新的扶余政权有权利征收税赋,有权利自行募兵,甚至还有权利开展外交,朝廷中文武百官一律由扶余人担任,我大唐绝不干涉。”
“我听说将军世代都是东部大人,在地方上很有势力,您在扶余人中的威望如此之高,一来是因为将军作战神勇,二来是因为渊家的世代威名,似乎跟高句丽政权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想问渊将军,您到底是在为高句丽而战,还是在为扶余民族而战。”
渊盖苏文愣了。
这是个他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为高句丽而战还是为扶余人而战?别说想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高句丽不就是扶余人的政权么?为高句丽而战不就是为扶余民族而战么?
可今天听秦浩的意思,这两者似乎并不相同。
“敢问荣国公,为扶余而战如何,为高句丽而战又当如何。”
秦浩笑道:“为扶余民族而战,当以扶余人未来一年、十年、乃至百年的利益而战,你要想想,什么对他们是最好的,现如今他们过得朝不保夕,时不时要被汉人欺负,颠沛流离,今年的春耕已经过去大半,有几户人家在地里种了粮食?没了粮食明年扶余人吃什么?拿什么支持你们跟我大唐作战?”
“为扶余民族而战,当以一己之力担起乾坤,为扶余民族遮风挡雨,真正站出来保护他们。保护他们不要被大唐剥削,保护他们不要被古汉人欺凌,保护他们不会被抓走沦为奴隶,保护他们所耕种的土地上长出粮食。”
“真正的民族英雄,不是为了让别人夸奖敬佩,不是为了所谓的名垂青史,而是甘愿为了民族的发展,为了民族的生存,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哪怕是千夫所指,也要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不管别人是多么的不理解,多么的鄙意,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用坚实的肩膀去替那些并不理解你的人撑起一片还算勉强安全的蓝天。”
“这就是所谓的,曲线救国。恕我直言,以扶余民族的情况,想救国,唯有曲线,硬碰硬,我大唐甚至不需要派遣一兵一卒,光凭安东大都护府和契丹的兵力就足以杀光剩下的扶余人了,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公并不想这么做。”
渊盖苏文明显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奇葩’言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类似于死机一样的状态里,一个劲的呢喃“曲线救国。。。曲线救国。。。。曲线救国。。。”
秦浩站起来,拍了一下渊盖苏文的肩膀道:“渊将军,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对于你来说,活着,才能成为扶余民族真正的英雄,活着,远远比死亡更痛苦,活着,或许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可却只有活着,你才能保护扶余民族,你想清楚,你站出来到底是为了扶余民族的未来,还是只是贪图扶余百姓对你的崇拜,内心的感激?是背负起整个民族的兴衰,还是干脆和大唐鱼死网破,死了干脆?”
秦浩越说越来劲,发现自己貌似还挺有演讲天赋的,这么一番汉奸言论让他说的自己都快要信了。
见渊盖苏文的眼神明显是在犹豫,秦浩继续道:“要不要听一听我的投降条件?”
渊盖苏文这才反应过来,道:“荣国公请讲。”
秦浩笑了,只要渊盖苏文愿意问,愿意聊,其内心中便已经松动了,而对秦浩这个领先一千多年见识的挂逼来说,松动,基本和同意是一个意思,一千年的古人中,绝对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