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1章 只要他能活着，她便已经知足了
“夜先生的手术在进行中，可能随时会有危险，如果……如果实在不行，只得以截肢来保全……”
医生话还没说完，洛言便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份文件和一支笔，“不管怎样，我只要他活着。”
洛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坚定，但……握着签字笔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她颤抖着，在那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一划好像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夜墨，你一定要好过来，一定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活着，我便知足了。】
洛言咬紧了牙关，手中的那份文件被医生抽走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也没有了支撑，顺着冰凉的墙壁，缓缓的蹲了下去。
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弓着膝盖，脑袋埋于双膝之间，消瘦的肩膀忍不住瑟瑟颤抖着。
她努力瞪着双眼，不敢再闭上眼睛。
清晨，天蒙蒙亮，阳光透过头上的天窗，撒射进来，洛言蹲在地上，双腿都麻了，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她才艰难的站起来。
她顶着那浮肿的眼眶，目光空洞的盯着手术室门口。
许久。
“咔哒”一声响，手术室门口发出一阵轻微的动静，洛言还是恍恍惚惚的，直到……看到几名护士还有主刀医生们推着躺在病床上的夜墨走了出来。
“夜墨……”洛言喃喃自语着，想要上前，但见医生们行色匆匆的模样，她怕自己碍事，脚步于是像是生了根一样，不敢挪动。
麻醉的药效还未完全清除，夜墨仍旧没有意识的在昏睡，洛言的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她好想现在就知道结果，但医生们却暂时没有时间搭理她，只是有序快速的推着夜墨进入了ICU病房。
洛言后知后觉的跟了过去，却被挡在了病房门外。
现在，医生并不允许病人家属的探望。
洛言只能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病房门口的一小块玻璃，观望着里边的一切。
男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手背上插着针管在掉点滴。
洛言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心满意足的看着。
那位让洛言签同意书的医生再次走到洛言面前时，面上松了一口气，不负之前的凝重了。
“洛小姐，别担心，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医生的话虽有几分模棱两可，但对于洛言来说，已经是值得欢喜的事了。
她心头的希望瞬间重燃。
“那……他的腿呢？”
她不会忘记，在手术途中，医生给她递过来的那份同意书。
“暂时没问题，只需要看手术后会不会有排斥和副作用。”
言外之意，是夜墨的腿现在保住了？
洛言兴奋的抓着医生的手腕，激动的连声说着感谢、
医生的手臂都被她抓的疼了，但他能理解洛言此时此刻的心情，所以他礼貌的笑笑，和洛言细心的说着夜墨的情况。
夜墨的危险期一过，洛言得到了允许，可以进入夜墨的病房。
她穿着一袭浅蓝色的无菌服，带着口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护士的带领下，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