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以为是
老夫人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她盯着苏辞道:“如今你与老婆子磨嘴皮子,到了时候,你便知晓了。”说完,轻叹:“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辞看着老夫人颤巍巍的身影走远,眼眸沉淀了些许。
“表小姐。”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是梅姨娘。
苏辞扬起笑来:“如今谢氏已除,这苏府的后院,相信要不了多久,梅姨娘便可逞心如意了。”
梅姨娘笑的腼腆,又有一丝意气风发:“少不得,要表小姐的帮忙,如今谢氏这般,妾身自然明白的很,可即便如此,府中也还有个老夫人呢,不过,表小姐的恩情,妾身绝对会铭记于心的。”说着,恨恨道:“只是未能亲手报了逝子之仇,心中总有不甘愿。”
苏辞闻言,眼眸微闪,淡笑道:“未尝不可。”
梅姨娘蓦地抬头:“表小姐,你有办法,那谢氏……”
苏辞却淡淡摇头:“梅姨娘,或许,你从一开始,便看错了人。”
“表小姐这是何意?”苏辞的话,让她颇为不解。
苏辞却抿唇不语:“梅姨娘且再等等。”说着,靠上前,对着梅姨娘耳语一番。
…………
苏辞回到院子里,屋内却突然出现一个久不曾见的人。
莫宁看见对方,眼眸闪了闪,没有说话,反倒是莲儿和月蝉吓了一跳。
连妈妈见苏辞回来,忙上前,为难道:“小姐,她说,是来找你的……”
苏辞颔首,微微侧脸:“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领命退下,苏辞才上前,在元清身前坐下,端茶:“怎么了?”
“苏小姐,公寒毒犯了。”元清声音有些急。
“什么时候!”苏辞闻言,手中茶杯立刻“砰”的一下便放在了桌上:“快带我去!”
元清点头:“是!”
两人急忙忙出去,简单的跟屋外守着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被元清用轻功带走了。
…………
谢姨娘被人塞进马车内,从苏府侧门出去,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选了辆最破旧的马车。
谢姨娘满心愤恨,却因为被苏庭勋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送离苏府。
可以说,当初她嫁入苏府有多风光,如今离开就有多狼狈!
到了丞相府,得知苏庭勋派人将谢姨娘送了回来,丞相气的直接甩袖走人,却也断了和苏府的干系。
而这边谢姨娘受着委屈,还是被谢懿容和谢夫人领进了门儿。
谢夫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只骂了句丢人现眼,便将谢姨娘丢给谢懿容了。
谢懿容盯着谢姨娘晦气的模样,嫌弃的皱了皱眉,唤人将她安排下去,冷冷一笑:“我若是你,此刻便在此地给了结了。”
谢姨娘闻言,浑身一震,盯着谢懿容离开的身影,悲愤交加。
居然还真就拉了三尺白绫准备上吊,临末,却又蓦地想到了宫中的人。
不行!自己绝对就不能这样死去!
…………
苏辞是知道魏西臣有寒毒的,而能压制他寒毒的,就是当初他送给自己的那块血玉。
而今,却因为将血玉送给了自己,寒毒发作之时只能默默忍受痛苦。
一想到这些,苏辞心中就疼的不行。
跟着元清急忙忙赶到魏西臣府中,便见得一个个小丫鬟不停的端着盆子进进出出。
而盆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大夫用来抑制魏西臣体内寒毒的药浴。
苏辞眼眶一红,立刻便奔进屋去。
老远,便听见魏西臣忍受着痛苦的声音传来,她越发心酸。
绕过屏风,便见的魏西臣赤裸的坐在药浴之中,额头冷汗之流。
苏辞奔上去,一把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魏西臣,你个傻瓜!”
魏西臣微微一愣,低头看着紧紧圈住自己的玉璧,眼眸之中荡漾起丝丝柔情:“你怎的来了。”
说着,转头盯着她,满眸笑意。
苏辞瞪他一眼,微嗔,:“我若再不来,你是不是自个儿便准备就如此过去?你的寒毒何其厉害,你便是舍得忍下去,我却是舍不得你受苦的。”
她将血玉拿出,贴在他的胸口:“拿去吧。”
“辞儿。”魏西臣皱眉:“这血玉,是我赠与你的定情之物,怎可随意转手他人。”
“呆子!”苏辞听罢,有些好笑,敲他一暴栗:“如今你与我之间,还分什么你我?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
魏西臣闻言,不由的怔愣住,随后眼眸中爆出精光。
他惊喜的上前拉住苏辞:“辞儿,你是说,你与我……”
苏辞脸颊微红:“快洗,羞不羞!”
“不羞!”魏西臣哈哈一笑:“你陪我一起。”
两人嬉闹一阵,各自唤人来伺候着换了身衣裳。
有了血玉,魏西臣也不需要再泡着药浴了。
此刻和苏辞相拥,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魏西臣眼眸微垂,低声道:“辞儿,明日,我便请旨,让皇上将你我赐婚吧。”
苏辞顿了顿,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将他拥紧:“你说什么,便是。”
魏西臣闻言,不由扬起淡淡的笑容。
…………
却是没等到第二日,当天回去,苏辞便得到了宫中下来的旨意。
说是边关打了胜仗,加之苏老太爷回朝,皇上为此,特地举办宫宴庆贺一番。
这边阳勇的事情苏庭勋让人压了下来,谢姨娘的事情却是传遍了京都。
不过阳勇的事情,也仅限于京城外,内里,也早就传的风风火火了。
苏辞得知,不由暗自颔首。
早上才递出的消息,这么快就散播全程,老三和宋儒的办事能力果然不容小觑。
这进宫的路上,好巧不巧的,两家给撞上了。
两家大人倒是彬彬有礼,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才撕破脸的。
苏辞瞧着,讽刺至极。
谢懿容上前走到苏辞跟前,似笑非笑道:“妹妹倒是好手段,听闻苏府如今甚是不安宁呢。”
苏辞笑颜以对:“姐姐也不简单,太子殿下,应当也快恼过头了吧?”
上次的事情,按照苏辞对赵煊仪的了解,定然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谢懿容。
可如今谢懿容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想来,定是用了什么好手段让赵煊仪不得不压下那股怒意。
而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见什么关于太子和谢懿容的事情传出,想来也是谢懿容知道自己被赵煊仪恼怒,所以就识趣的没在凑上去。
可这次宫宴倒是个好机会,谢懿容不来都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较。
身后突然传来马车声,扭头一看,竟是二皇子赵文瑞和左相魏西臣前来。
魏西臣今日着了一喜之色玄袍,黑带束发,行走之间俊逸儒雅。
苏辞看着,不自觉的带了笑。
赵文瑞却是一眼就看见了苏辞,立即就上前和苏辞打招呼:“苏小姐,许久不见,本殿下对你,可甚是想念呀。”
如此模样,让一旁正准备打招呼的谢懿容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苏辞瞧见,对着赵文瑞礼貌疏离的福礼:“多谢二皇子殿下挂念。”
说着一笑:“许久不见二皇子,想必谢小姐也有些话想说吧。”
谢懿容神色一僵,扬着笑道:“辞儿妹妹说笑。”心中却恨死苏辞。
一旁刚刚下了马车的谢芸儿见到赵文瑞和魏西臣,眼眸一下子就亮了。
不过,上次的事情,她已经将魏西臣得罪,所以也就放弃了魏西臣。
如今,直接朝着赵文瑞跑过去寒暄。
如此,倒是让苏辞松了口气。
“怎么了?”魏西臣低低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不想看见他?”
苏辞回头,无奈一笑:“总有些人,自以为是的很。”
“那便不用管。”魏西臣不动声色的将苏辞揽到一边:“自信过头,便是盲目,总会栽跟头的。不信,等着瞧。”
苏辞被他的话逗笑,不由摇头。
两人便就此离开,谢懿容见状,眼眸中恨意飞跃。
“在看什么。”赵煊仪的声音突然响起,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苏辞和魏西臣的背影。
谢懿容微惊,忙羞涩笑起:“没什么。”
却发现他已经注意到了,不由低头,掩下满脸愤恨:“殿下也看见了。”
赵煊仪冷哼一声:“谢懿容,苏辞,当真便是沈溪?”
谢懿容一僵,本以为他不会在意,没想到,还是……
她不由苦笑,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沈溪在他心中的地位。
当日,惹怒赵煊仪之后,她便是将苏辞可能是沈溪的消息告诉给了赵煊仪。
如此,才换来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
可却不知,此棋,下的是对还是错。
她脸上含笑,淡淡的道:“殿下,妾身虽无实据,却敢肯定,苏辞定然就是沈溪,否则,她为何处处与你我作对?而且,她有太多和沈溪相似之处,想必这些,殿下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一个人容貌相似,倒也可说,可苏辞与沈溪容貌虽不相似,可其他的一切,哪里没有沈溪的影子?还有她暗中的势力,和“辞溪酒家”的关系,殿下,这酒家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