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被染红的水
池雨儿今天到的有些早。
原本应该下午才来，但是那个“疯子”就像销声匿迹般失踪，反而让她感到更紧张、更睡不好觉。
所以她决定不待在令人生惧的家里，来广播大厦上班。
哪怕池雨儿知道身边会有警察一直在暗中保护。
但是，广播大厦中熟悉的同事还是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即使那些对她怀有敌意的同事也比那个“疯子”要可爱的多。
池雨儿喜欢干净，甚至有些小洁癖。
因此一般来说，到了单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这一次也不例外。
盥洗室中很安静，没有人。
池雨儿站在池盆边，看着大玻璃镜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镜子中的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眸中似乎也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她觉得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于是笑了笑，想让自己显得精神点。
池雨儿并不喜欢同事们用异样的眼神关注。
她的外表虽然有些柔弱，但是并不代表她喜欢别人的同情。
或是隐藏在深处的幸灾乐祸。
镜子中挤出笑容的脸庞并没有让她满意。
还是苍白的脸色，配上勉强、略微有些不安的笑意似乎已经不是池雨儿，她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搭在水龙扶柄上，左手习惯候在出水口下。
扶柄抬起，水流哗的一声流出。
是红色的。
血红血红，就像鲜血。
不，就是鲜血！
雪白的盥洗盆被染红了，触目惊心。
池雨儿张开了口。
尖厉的惊叫声撕裂开宁静的盥洗室，整幢广播大厦也似乎颤抖了一下。
……
接到艾壮的电话时，秋彦已经完成了对矮小男子的询问。
他不是青市人，只是贪图这里的屋子因为拆迁而无人，所以为了节省租金而居住在这里，对于隔壁有死人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从他的口中，秋彦和李谦了解到一件很有趣的事。
据说在青振老街中，像他这样的住客有很多，但是没有人选择居住在一百三十四号。
两个月以前倒是有人居住。
不过自从一百三十四号发生了无法解释的闹鬼后，就再也没人住了。
秋彦从矮小男子口中打听到了原先居住在此的人，正准备和李谦去找那人时，艾壮打来了电话，听到艾壮讲述完发生在广播大厦的事，看向李谦。
“李谦，我那里有件案子要赶去处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们支队和你们一队联合办案？”
秋彦笑笑，他明白李谦的想法和仲幸福是不一样的。
“刚才庄叶落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你们支队配合我们市局刑侦一队办案。”
堵住了李谦的别有心思，秋彦赶到广播大厦。
“查过了，有人做了手脚，从水龙头出来的水被染上了红色，不过不是从水箱中出来的水，而是有人截断了这段管道，水是从外接的一个水桶中注入，应该也是针对池雨儿而来的手段。”
艾壮的叙述简单、明了。
秋彦却觉得调查范围似乎可以缩小了。
一定是内部人员做的手脚，而且对池雨儿的习惯很了解。
池雨儿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呆愣愣坐在休息室中，不时看一下已经洗干净的双手，她总是觉得手上有一股味道。
腥臭、恶心，甚至反胃。
哪怕已经确认了水不是鲜血，只是被颜料染红的水。
“有谁知道你的习惯？”
秋彦的进入并没有让池雨儿有什么反应，她还是沉浸在她的恐惧中，于是秋彦轻轻叹了口气，坐到了她的身边。
“最让人恐惧的当然就是不存在的人，现在有机会找到这个人，而且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你身边的人，所以你只有放下恐惧，冷静下来才能找出这个人……”
“告诉我，有谁知道你的习惯。”
池雨儿茫然抬起头，眼眸中的目光有些散乱。
“今天我是早到的。”
秋彦微微一蹙眉，池雨儿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因为平时她不会在这个时间来到广播大厦，所以并不认为一定是针对她而来的恐吓手段。
这是一种侥幸心理，只能更说明她内心的恐惧。
“老大！”
门口出现了慕鸣，直对他使眼色。
秋彦看了一下四周，找到饮水机，为池雨儿倒了一杯热水，这才走出休息室。
“已经去机修部门了解过，有件事很奇怪。”慕鸣有些喘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找秋彦的，“今天一大早有个机修工辞职了，他平时就是负责检修水管的，叫魏磊……”
“不是青市人，是个临时工。”
“找到他。”秋彦立刻命令道，只是刚转身想进入休息室，脑海中忽然间闪现一个念头，又转头问慕鸣，“问过是什么原因辞职的吗？”
“问了，机修部门的负责人说魏磊没说，不过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很得意？”
秋彦感到有些奇怪。
“花点功夫，挖详细点。”
“是，老大。”
慕鸣急匆匆离开，秋彦伫立原地，还在奇怪。
那个魏磊为什么会得意？
是因为布置好了恐吓手段后的得意？
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池雨儿会在这个时间来广播大厦？魏磊的辞职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重新回到休息室中，池雨儿喝了几口热水，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般苍白，甚至微微泛起一丝血色。
“知道我这个习惯的人很多，包括我的听众，因为我曾经在节目中为了解惑一个有着洁癖毛病的情感困惑者，在节目中说过我的这个习惯。”
她的话自然让秋彦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你觉得你的同事中谁最有可能做这件事？”
池雨儿轻轻冷笑。
“那还不如问我哪些人最恨我。”
谈话忽然陷入到一种尴尬的气氛中，秋彦能够感觉到池雨儿很厌恶这个问题，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勾心斗角。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是我的同事。”
池雨儿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头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直觉，女人的直觉，一定是那个‘疯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