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只是开始
“为什么不会是我？”
或许是太有意思，秦玄歌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在夏倾穆心中，他和秋彦之间为什么她会选择秋彦，因此问道。
夏倾穆笑了，只是笑容让秦玄歌感到浑身不自在。
“假如这个案子现在有上面的人传话，秦玄歌你会怎么选择。”
她不是提问，几乎完全用的是肯定语气。
秦玄歌想走，他感到根本就不该问。
夏倾穆不用他回答，也不会任凭秦玄歌就这样离开，对她来说，想说的话就一定要说出来。
“你一定会避重就轻，甚至想办法甩掉这个包袱，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包袱甩给秋彦，以前你就是这么干的。”
“我还是去找文谦。”
秦玄歌实在觉得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恐怕夏倾穆说的话更会不留情面。
对于她，秦玄歌委实觉得不能招惹。
秋彦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淡然让一直默不作声的桑榆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秋彦一定已经想到了什么！
而且一定是这桩犹如雾里看花般案件的真相。
一天以后，秦玄歌果然没有从文谦的口中询问到有用的线索，文谦也有足够的时间证明，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寝室中和工友打牌。
完全懵逼的秦玄歌只能继续前来“骚扰”秋彦。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蠢人，隐约间同样感到秋彦一定有所发觉。
只不过还不等他套问，陆续来到了市局一队的办公室。
他也是来报案的。
他的那幅不属于三十七幅东方游画作作品的画失窃了，而且是失窃在属于陆续个人的收藏室中。
秋彦没有看到过这幅画，听到陆续报案后也没选择立刻前往事发地点，首先问陆续有没有那张画的照片。
“我从不为东方游的画作拍照。”陆续很诚恳地说道，“他的画根本不是照片能够反映的，只有看原画才能从画中得到感动……”
“无法言诉，在每个人心中产生共鸣的感动。”
这些话当然有些夸张，不过秋彦看到的却是另一个陆续。
说这些话时，陆续不经意流露出独属于艺术家的气息，没有商人的浮夸，没有另一个已经微胖后纯粹俗人的陆续。
这是一个原来也曾经醉心于绘画的陆续。
秋彦忽然有一种感觉。
陆续是真心佩服东方游的。
这个想法只维持了数秒，陆续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让人生厌的肤浅。
“不过秋队长可以去看一下我的临摹，你要知道，毕竟我也是国内知名的画家，我的画虽然没有东方游画作的拍卖价高，但是也不低……”
“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觉得我才是最能临摹出东方游画作中神韵的那个人。”
秋彦虽然不信，不过还是去看了陆续的临摹。
秦玄歌也在看，却感觉不到有什么惊人之处，对于画作的欣赏，他真的和一个门外汉一模一样。
“这是你画的？”秦玄歌的语调中充满惊讶。
陆续圆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听得出秦玄歌话中之意，对于赞赏他从来就是坦然受之，因此欣喜。
“这么大的画作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光是填满画布就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陆董果然厉害。”
陆续的笑容有些僵硬。
怎么都没想到秦玄歌说出的赞赏竟然是这样的。
对于这样的赞赏还不如不听为妙。
秋彦想笑，不过觉得有些不够礼貌，于是伸手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陆续感到有些紧张，问道：“秋队长觉得画的不像？”
“我都没看到过原画，怎么知道像不像。”秋彦轻轻摇摇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的经历决定了画不出东方游画作的神韵。”
陆续在这一刹那有些出神，似乎是在体味秋彦话中的深意。
这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很久以前追寻绘画深意的陆续，虔诚而充满求知欲。
秋彦已经向外走去，毫不留恋。
“秦队长，现场就麻烦你勘察一下了。”
“为什么是我？”秦玄歌没回头，“这可是你们一队的案子，不归我们二队管。”
秋彦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他知道秦玄歌其实巴不得能够参与进来，对于这桩案件，秦玄歌破案的想法要比他强烈得多。
秋彦没有离开，一直在车上等着。
三个多小时以后，秦玄歌来到了他的车上。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勘察的结果会是一无所获？”
秋彦感觉到秦玄歌有些愤怒，甚至猜到了愤怒的原因并不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是因为寻找不到盗贼的目的。
但是他还是摇摇头，算是回答秦玄歌的问题。
秦玄歌长长呼了口气，紧紧盯着秋彦，他明白秋彦还没说出答案。
“因为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刚开始？”秦玄歌越听越乱，“到底什么才刚开始？”
秋彦望着车窗外灰色的水泥墙，唇角处忽然逸散出一抹动人的笑意。
“为了被掩盖的真相，也为了一个公道。”
“真相？公道？”秦玄歌忽然泛起一种强烈的冲动，一刀割开秋彦的脑子，把他脑袋中深藏的答案看清楚，“你倒是说说清楚！”
秋彦当然没说。
真相自然要等到时间到了那一刻，而公道也只能等到真相被揭晓时。
一切又似乎安静下来。
“七彩蝴蝶”没有继续向佘光发送威胁信，陆续倒是三天两头前来找秋彦，他自然是询问属于他的那幅画被盗后案情的发展。
不过桑榆总觉得陆续只是走个形式。
因为每次听到没有任何进展后，陆续的神情仍然还是笑嘻嘻的，丝毫没有沮丧或是愤怒。
离开米思国国家博物馆画展举办只剩三天。
秦玄歌也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安保上，除了和米思国国家博物馆方面的先遣人员洽谈，更多的是在积蓄力量。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秋彦说过的只是开始。
偷盗这次画展中三幅东方游的画作必定是“七彩蝴蝶”的目的。
秋彦还是很平静，不过始终没有什么笑容。直到高天前来找他，说是文豪想要见他，秋彦终于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