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处
“就这么沟通啊。”月儿一脸无辜地看着张三，不明白张三问的点在哪儿。
“就这么直接问它？它要是听得懂现在还窝在里面不出来？”张三也一脸疑惑，难道智慧真的低下到这种程度了。
“它当然听不懂啊，你要说它们听得懂的话才行。”张三肯定，这月儿要是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就凭刚才那两句对话，他就有充分理由一巴掌把她拍泥里去。
“额……”张三最后只能懊恼地抚着自己的额头轻叹，“反正我只会说人话，要是你也不能和它对上话的话，那我还是把它冻了吧。”
“哎哎哎，都说了你怎么还这么急呢。”月儿小嘴一嘟，有些不满地看着张三，“好了不闹了，我来还不成么。”
“嗯，你来。”听得月儿这么说，张三才煞有介事地放下手，不过寒气依旧未消，心想，嘿，我一大男人还会斗不过你一小屁孩？
月儿也不再多话，别别扭扭地放开套在张三胳膊上的小手跳回地上，然后转身正视着那个小洞，双唇一张，然后就是一串完全听不懂地乱码叽里咕噜地从她嘴里蹦出。
莫绿他们的脸上再次写上了震惊，而张三则是若有所思，这语音语调虽然怪异但也不是毫无规律可寻，它里面地一些音节变化让张三感到分外熟悉，似乎和月儿为他和小八施展生命契约时用的语言是同一种。
难道这也是龙语？张三心下猜测着，难怪人家都说龙语魔法极为厉害，虽然他不确定这个世界上的龙会不会魔法什么的，但是想必通过龙语调动的元力的威能也必然十分强大。
毕竟人家龙语可以直接和元素沟通，你能么？
不等张三多想，变化开始出现了。
金亮色的火光从洞内由里而外地照耀而出，然后一只小小的手爪就从洞里伸了出来，然后是另一只手，然后是一个小小的脑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它卡住了。”月儿如是说。
张三一开始还没明白，直到这火元素体再次变回了岩浆从洞里流出来，然后再地上再慢慢变回小人的时候，张三才意识到月儿所谓的卡住了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什么小人啊，这根本就是个圆球好么。
小东西身体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份是一个手掌大小的脑袋，下半部份是一个通体金亮色的大圆球，大概有一个篮球这么大小。
“葫、葫芦？”这是张三脑海中联想到的第一个词，这货和葫芦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下半部分身体上还长着两条短短小小的手臂。
“它们从生下来到现在就生活在这种布满各种奇怪生物的地方，所以没有正确的审美也是很正常的。”月儿笑了笑又道，“要是有机会见到别的或元素体，你就会发现它们每个都长得不一样，而且都很有特色。”
“咦，对了，那既然有火元素体，那岂不是还会有水元素体风元素体冰元素体什么的？”张三突然对这种未知生物产生了兴趣，关键是他想起了一个类似的生物——沙之精华沙拉德，莫不是他其实就是沙元素体？
“那是自然。”小萝莉给了肯定的答复，不耐地看了眼张三，随后又朝那火葫芦叽里咕噜起来。
而那个火葫芦也吃力地挥着自己的小短手，指了指自摸儿，然后脸上表情有些纠结，整个身体不停地在原地上下弹着，不一会儿竟在地上硬生生弹出了个大坑。
那耐火的泥石还是禁不住高温，化了。
“你们在说什么？”等到月儿终于停下话头，张三再也忍不住地急切问道。
“它说它感到有东西滑过它的身体让它觉得很奇怪，所以就出来看看，本来想出来打个招呼，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本想拍拍奇怪生物的肩膀，谁知道这种生物好像很不耐烧，它怕闯祸，就又回去了。”
月儿把火葫芦的话改了改人称，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出来。
“我们？奇怪生物？”张三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或许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很难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被一个长得和葫芦似的火团团称呼为奇怪生物，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个长得极为丑陋的人说你长得比他还丑一样。
“不止这些。”月儿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地继续说道，“我问了他有关凤凰一族的事，我想我可能找到齐姐姐的线索了。”
张三听到这话本应该高兴，但是看着月儿那张凝重地脸，他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想问“怎么了。”但是又怕听到他不想听的话，而不敢说出口。
不过月儿并没有给他这个调整心态的机会，不等张三回问就说道，“这小火元素体出生不久，但也有近百年的时间里了，它说它不知道什么凤凰，也从未看见过，也未听别的火元素体说到过，这说明，凤凰一族确实是销声匿迹很久了，但是它说大约一年多前这里的上空曾经飘来过无数由纯净的火之力量组成的火羽，它在里面感受到了十分高阶的火之力量，最后一些火羽一直飘一直飘，飘到深处去了。”
月儿说着，一只手就指向了地狱火山的连绵山脉，小手微微上翘，直指山脉的最最深处。
张三顺着她指得方向望去，脸上开始出现愁容，他现在也知道月儿脸上的凝重是代表什么了。
来之前，他和月儿曾经商讨过有关这地狱火山之事，月儿曾经很明确地指出，以他们目前地能力，进入地狱火山外围并不困难，甚至再勉强一点，只要不进深处他们都能勉强保住命，但若是真的要进到地狱火山深处，那基本就是送死的节奏。
最深处，那是凤凰一族的地盘，不说还有没有能动弹的凤凰，光是可以作为凤凰栖息地的地方，定是有着可以瞬间将人化作飞灰的高温。
这里的人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已经达到辛级甚至壬级以上的修炼者。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任何人拦他们，他们也很难进去。
“你还去么。”月儿看着张三，眼中有凝重，但是没有退却，同时众人也用几乎同样的目光望着张三，等待他的决定。
“我去。”未等张三开口，莫绿先回答了。
她知道，张三定会选择去，但是他怕的是，一旦他去，宋前他们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去，要是他们除了事，他如何和深渊峡谷里等待的宋老爷子交待？如何和一心期盼石开回去的大苟交待？如何和那还在赌美会的自摸儿母亲交待？甚至他又要如何和自己交待？
莫绿知道张三的犹豫，知道他心里真正惧怕的东西，所以她开口了，她代替他，做了这个万一出事，不得不去做交待的人。
“莫莫你……”张三诧异地看向莫绿，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再次被打断了。
“我也去。”这回出声的是宋莺儿，看到张三将目光转向她，她低下头轻语，“瑾儿不只是你的朋友。”
队伍里两个姑娘都先后表的态，男士们自然不甘示弱，宋前一挺胸说，“咱还能不如女人？况且我也不能放心莺儿这个妹妹不是。”
宋前一边说着一边把胳膊绕上了张三的肩膀，一副好兄弟肩并肩的模样。
自摸儿和萨霓没有说话，一个默默地走到了宋莺儿身边，一个则是拉起了宋前的手。
石开举了举手里的盾，沉声道，“战斗，怎能没有盾？”
然后右手瞬间下落，盾牌狠狠地砸在了泥石中，溅起了一地的碎泥巴，同时，这声轰也像是打在了张三的心上。
张三突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但是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个最为重要的人没有表态，不由得低头看向身边的月儿。
月儿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还能怎么样？让你送死去不成？我还想多活两年。”
月儿的话在场的只有张三能听懂，剩下的还不知道生命契约之事，一个个就犹如在云里雾里一般。
“不过我想或许它可以帮上点忙。”这时，月儿指了指旁边的火葫芦说道。
“它？”张三眼睛一亮，“它可以带我进去么？”
月儿摇了摇头，“它要进去也只能自己进去，带不了你，更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呢。”
“那它怎么帮我们？”
“它不行，不代表别的火元素体不行呀，即使不行，但是我相信那些成精的家伙或许知道凤凰一族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毕竟他们是邻居，说不定我们可以对症下药，找到破解凤凰之地的办法。”
听了月儿的话，张三的第一反应是为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姑娘的思维太敏捷了，不愧是活了一百六十年的小小龙女，而且是一个在“风月场所”和赌徒圣地混迹许久的小小龙女。看到张三的大拇指，月儿得意一笑，转头又对那火葫芦说了什么。只见那葫芦蹦跶了两下，朝着一个方向，就开始乱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