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尊严无价
季常的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完美,借着合作收取保护费的名义,一方面可以拉拢新生势力,另一方面还可以依附康老大,能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他心机倒是挺深,怪不得当年那么多人里,唯独他可以寻求到康老大的庇护,其实有时候仔细想想,这倒也不失为一种能力,攀强附贵也是本事,关键就看能否张弛有度,像季常这种攀法着实不可取。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文兄弟在我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是不是也得提前知会一声,这样一个招呼不打,有些不太礼貌吧?”康老大手掸着服务员递上来的茶壶,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话刚一出口,壮壮那小暴脾气蹭地上来,就要站起来骂康老大,虽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社会混混打照面,紧张归紧张,但不代表就一定得认怂。
季常见状暗自偷笑,脸上的阴郁和羞臊一扫而光,闹了半天康老大是来找茬的,那感情好,还以为是要捧新人呢,搞得他小心脏差点崩掉。
季常一脸阴笑的模样落入我眼中,我知道,他是想看我在康老大面前出丑。
我扯一把壮壮,按着他的肩膀看向康老大,说:“不瞒康哥你说,老弟也是最近才立棍,很多规矩都不是很懂,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康哥多多海涵。”
“海涵谈不上,就是想找陈文兄弟聊一聊。”康老大依旧谈笑风生,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怒意。
我没有接他的话,安安静静等待下文。
“陈文兄弟最近没少捞好处吧?”康老大把玩着杯子问道。
“这个好处指的是保护费?”
“兄弟心里明白就行。”
“好处还真没捞着,你可以问他。”我指了指季常,“我们兄弟立棍,不为这个。再一个二中统共就那些学生,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犯不上。”
“蝇头小利?”康老大冷哼一声,情绪第一次出现变化,“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你知道这帮学生一个月能拿出多少钱吗?两万块!不过这是在你来之前,你来之后数额是一减再减,最近两月更是连一万都不到,本来这些季常是可以控制好的,但因为你的出头,底下的人又不安分了,拖得拖,少得少,还有的是彻底不交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不出来混,永远不知道养一票兄弟有多难,最近这两月的亏缺,陈兄弟是不是得意思一下?”
“康哥不会是想让老弟掏钱补上吧?”我干笑一声,语气也冷下来,他这一个劲地往我身上扯原因,该不会是真有这心思吧?
“那倒不至于,一两个月不打紧,我今天找陈兄弟过来,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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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
“帮季常重新建立威信。”康老大尝了一口茶,啧啧嘴说道,看似平淡无奇的语气却有几分不容人质疑的味道。
“噢?”我其实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个帮法?”
“很简单,现在底下的人不安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兄弟你,你的崛起和强大,最关键是你不收费,给了很多人希望,导致大家慢慢淡却了季常的威信,我需要你做的是,去找季常拼,然后再输给季常,记住一定要搞得逼真,这样大家才会重新感受到季常的威压,才会安分守己的交保护费,当然兄弟你帮哥这么大忙,哥也不会亏待你,事成之后两万块,怎么样?”
“放尼玛屁,要么打倒我们,要么认怂,哪有要我们故意输给你这一说?”听到这里,壮壮终于忍不住,积压许久的怒气爆发出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康哥好歹是咱的前辈,咋能这样说话呢?”我再次将壮壮拉坐下,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康老大。
说实话,鸿门宴什么的我都想到过,却唯独没想过会出现这个场面,康老大是真的精明,他不会把话说死,但一定会戳到你的痛处,就像他说的,事后给两万块钱作为报酬,先不说他会不会兑现,光是两万块钱买尊严这一点,就特么挺令人窝火的,也难怪壮壮会突然暴走。
有一种人是宁可站着生也不肯跪着死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种人,但却知道一点,我绝不会为了钱,就出卖掉铁了心跟着我的每一个兄弟的尊严。尊严无价,它不容金钱践踏。
但怪就怪在康老大问的很巧妙,他完全是把选择权抛给我,如果答应他倒是好说,可要是不答应,难免会落个忤逆的口舌。
康老大见我笑脸相迎,还以为此事有戏,就问:“陈兄弟你的意思呢?”
“哦,我是这么想的,你们收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按理说两伙人怎么也搭不着关系才对。”我的回答也很巧妙,既没有答应下来,也没有驳回的太直接,等同于把制爆点交回给他,言外之意就是你该咋整咋整,跟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说陈兄弟是不给面子了!”
康老大倏地站起身,拔出腰后别着的砍刀,“叮”的一声插在我面前,落点距离我的手不到两公分。
他这把刀很锋利,要不然也不会“叮”的一声就穿透桌子。
“我可没说过这话啊,是康哥你自己曲解了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收不到费可能跟负责人有一定的关系吧,康哥可以考虑考虑,换个人。”
“放尼玛狗屁,跟我有什么关系?”季常见康老大敌对我们,顿时又嚣张起来。
“那你怎么收不到钱?”我直视季常,最反感这种恃强凌弱的势利小人。
“还不是因为你?”季常伸手指着我,怒目而视。
“nonono,和我可没关系。”
“你……”季常眼睛瞪得老大,却是无言以对。
康老大见状嗤笑一声,他早知道季常不是我的对手,无论是心性还是其他方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嗤笑之后看向我,一把抄起插在桌里的匕首,放在手上掂量:“我再问最后一遍,陈兄弟是真不打算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