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青春的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丁悦习惯了这种‘偶遇’，虽然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开始多了起来，但丁悦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对康小秋摊牌。人，都是需要温暖的动物。
丁悦不知道自己和康小秋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只是真的喜欢和这个灿烂得像阳光一样的女孩儿每天傍晚的不期而遇，感觉就像是每一天辛苦和郁闷之后的完美解药。可是当他夜深人静想起白天的相见时，又会觉得很愧疚，这种愧疚让他感到很不安。
康小秋把头低了下去，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丁悦此时是什么表情，抿着嘴巴感觉着前所未有的委屈，由于高中之前一直是一个乖乖女，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而到了大一，虽然身边也开始有不断的追求的人，但总觉得那些人欠缺了点什么，始终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仍旧不断有锻炼的人在跑道上来来去去，丁悦怔怔地看着身边的女孩，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
也许过了今天，两个人就再也不会再见了吧，丁悦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怕，一旦习惯了某件事情，就很难接受这个习惯被摈弃。
“出去走走？”康小秋忽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对着丁悦说道：“你再找好点儿的理由。”
丁悦愣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康小秋已经转身走向足球场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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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大的北门有个斜坡，斜坡往下走两百米就可以看到穿越整座G城的碧绿江水。丁悦和康小秋走到江边的时候，江滨的景观灯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五颜六色一闪一闪的和岸上高楼的灯光一起把江面照得艳丽无比。
丁悦其实对这样的场面尴尬无比，两人沉默里的各种情绪又让他难以启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两人沿着河道走了一会，康小秋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倚着栏杆注视着河对岸的灯光，轻轻抚着手上的小银链子，陷入了沉思。
每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去接近一个人，然而这第一次看起来貌似是不太顺利，她曾经拒绝过很多人，却没想到也会有被拒绝的一天。
她虽然不是自恃清高的人，只是她也拥有自己骄傲。她也知道丁悦不是那种不尊重别人的人，所以她在等丁悦的解释，而不是简简单单用一个听起来很不现实甚至有些可笑的借口就把她打发了。
……
……
一月的晚风已经冷意十足，丁悦也一直在思考，是爱情吗？什么才是爱情呢？
前世由于在进入职业足坛之后，相比于其他职业更多一些的金钱收入，让丁悦在情感上有些迷失了自己，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女友。而每一段能称之为感情的过往，到头来一看，只不过是欲/望和金钱彼此间的交易。
“真的，不骗你，我真的是想要到欧洲去看看，试着完成我小时候的梦想。你知道，梦想这东西，是有期限的，过了，或许也就是一张作废的空头支票了。”面对和之前那些个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的康小秋，丁悦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拘谨起来，但又无法去欺骗。
康小秋只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她也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幻想过那个人，幻想过属于自己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当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在每一个闲暇时分都会想起球场上那个单枪匹马的身影，那个沉默却充满真诚的脸庞的时候，她终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内心的感觉。
“这不现实，丁悦。你知道的。”康小秋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嘶哑，她抚弄着自己的发梢，整个世界好像都沉寂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看起来有太多的不现实，就包括丁悦的想法，但如果不去试一试，一定会抱憾终身的吧。既然自己有了再一次追求梦想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
寒冷的江风吹来，丁悦看着面前这个背对着他的女生，心里真的是满满的歉意。不论是跑道的偶遇，还是后来的有点儿熟悉之后的一起慢跑，还是食堂里相遇一起吃饭的画面，丁悦看到的永远是康小秋笑起来的活泼样子，而现在她沉默得让丁悦有点心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小秋终于转过身来，虽然有些阴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丁悦明显能感到她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这样说来，你还是有些喜欢我的是吗？”康小秋微微偏头，不敢直视丁悦的眼睛。
康小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先不说现不现实，既然丁悦会为了自己的梦想去追寻，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可以去踢球啊，但我也可以喜欢你啊。
丁悦也感觉到康小秋现在有着与以往不一样的坚决。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了，所以没有一丝犹豫，丁悦很诚恳地说道：“是的，我也很喜欢你。”
说罢，丁悦轻轻脱下自己那件黑色的薄风衣，蹑手蹑脚的地披到了康小秋的身上：“有点儿冷了，穿上再说。”
丁悦着实是无法面对这尴尬的场面，才做出了下意识的绅士反应。但那种朦胧却又猛烈的情绪却在丁悦这两句话说出口之后，在两人身边仿佛一团实质的物质一样，催促着发生些什么。
康小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积压的委屈再忍不住，双手轻轻的环在丁悦的腰上，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了一句：“混蛋！”
丁悦的上半身顿时石化，右脚脚后跟往后一垫，才堪堪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这冬夜的风像是忽然多了一丝夏日的暖意，让他的身子有些燥热起来。
虽然不是一个初哥，但丁悦从没有和一个单纯的二十岁以下的姑娘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也没有切切实实感受到过这样一份除了单纯的爱意毫无其他意图的感情。终于，他的手机械的抬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抱住了她，两个人就这样在江边少人经过的角落依偎着，像极了一对正陷于热恋的情侣。
“你愿意吗？”丁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好像发展的太快了些。不过怀抱里柔软的身躯，埋下头就能闻到的淡淡的发香让他的心跳的有些剧烈，便忍不住问了出口。
“愿意什么？。”康小秋认真的听着丁悦的心跳，小声问道：“说清楚。”
“难道要我去买朵玫瑰，再单膝跪地才可以？”丁悦用脸轻轻摩擦着她的头发，“我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在我随时准备休学的情况下。”
康小秋微微一动，稍微挣脱了些丁悦的拥抱，她抬起头来，脸上泛起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轻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你们班的颜菲怎么办，中文班的陈嘉怡小学妹怎么办？”
丁悦愣了愣，没有想到康小秋居然了解得如此仔细。
关于他的传闻，在校园里确实多了起来，从新生杯的一鸣惊人，再到Y大比赛里的神级表现，人们谈论他的球技和胆识，但是，连感情这种私人问题也传的那么快那么清楚透彻？
干咳两声，丁悦知道这时候完全不能有一丝犹豫的意思，赶紧解释说道：“纯洁的同学关系！绝对只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康小秋一直盯着丁悦的眼睛，又沉默了一小会，才认真地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丁悦前世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问题，因为那些女孩子们知道丁悦喜欢的只是他们曼妙的身体，就像丁悦知道他们只是喜欢他的钱一般。
但对于眼前的女孩，丁悦想了一下，才开始认真的回答道：“阳光，可爱，活泼，积极向上，当然，还有漂亮。”
康小秋终于笑出来，看着丁悦说道：“为什么你说的这些优点，都像是在说其他女孩子？”
丁悦也笑了笑，右手把康小秋还湿润着的眼角和脸颊抹干。
一个细小的动作，康小秋的眼神就变了，眼睛里一片水汪汪，如果她眨一下眼睛，一定能把水眨出来。
“答应我吧。”丁悦知道康小秋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为之一紧。
康小秋没有立刻回答丁悦，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在心底有些百感交集地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去看那场球，或许不会遇见的吧。
“我答应你。”
丁悦一旦紧张起来，双眼便会下意识的左顾右盼，而听到康小秋的回答之后，他才惊喜的用力搂住她的双肩，正眼一看却正好看见她满脸的笑意，那狡黠的目光让他心头一乱。
然后，丁悦察觉到她的身体在撑着他的双手慢慢往上移，脸庞越发的靠近，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正喷散在自己的脸上。康小秋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然而她的动作却那么的坚决，终于闪电般的在丁悦的双唇上一触即分之后一把推开了丁悦，俏皮的模样又回到了她可爱的脸上。
“男朋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