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导演万岁
乔绎回到中餐馆的时候，吓了一跳。乔仁将如今狭小的店面清空了一下，大厅之中他放了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菜式，足足十八道之多。放不下，甚至有在两盘菜之上的空隙上叠上去的。
乔仁今天穿的很干净，他站在圆桌旁，拿着大蒲扇，时不时眼睛在餐桌上扫一下。在听到乔绎开门进来的声音，甚至有些惊愕的站在门口的时候。乔仁匆忙站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拿着蒲扇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我...我想给你补过个生日，你看看...你喜欢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听说当演员还要保持身材是吗？你就稍微挑点喜欢的吃？”乔仁慌张的解释，说到最后，他浑浊的目光之中带出些祈求之色。
现在的乔仁，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风风火火与时而的暴躁。他只是一个丧偶的孤独老人，每天最盼望的不过是儿子能回家陪他吃顿饭。
乔绎之前的生日，都是他的母亲给他过的，乔仁不太记得。妻子去世以后，乔仁才徒然后悔起来。他做饭的时候，思索了很久，才想起了乔绎喜欢的一些菜。他给客人做了一辈子的菜，却不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吃什么，多失败的父亲。
年纪大了，乔仁反而信命。自己做的孽，自己总该还的。他之前不怨乔绎混迹街头给他带来的麻烦，也不怨乔绎回家只为钱。是他没教育好，是他前半生疏忽他们母子二人，是他该还的债。
他见过更为混蛋的儿子，甚至带人去自己家辱骂双亲，甚至殴打。但至少，乔绎虽然对他面色不好，但从未辱骂过他。每次虽来要钱，在他拿不出时也只是扭身走人。有时不够，也不说什么。
乔绎望着对方褶皱的面容，老年斑已经爬上了对方的面容。乔仁微微佝偻着背，显得很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好啊，我正好想要大吃一餐。您都不知道，这四个月的拍摄，累死我了。您看我还需要保持身材吗，我都这么瘦了。”乔绎笑了声，道。
乔仁心一跳，担心刹那退去，立时笑道：“好好，我去给你拿碗筷。还有蛋糕，我放在厨房了，你等着啊，我去拿。你一来，我就发现你瘦了，就想你是吃了多少苦。”
他转身进去了，一路还念叨着瘦了，是瘦了。
乔仁是不爱吃蛋糕的，但乔绎喜欢。他一口气吃了大半个，嘴边全是奶油。最后吃饭，乔绎竟然还能吃。
乔仁高兴的不行，他突然发现，儿孙绕膝，可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可恨他前半辈子没明白，家里自己吃的饭菜也都是妻子煮的。回想起来，乔仁很是愧疚。他为无数人煮了饭菜，最后竟然很少给自己的妻儿煮过一顿饭。
吃到最后，乔绎肚子涨的像个小圆球。他打个饱嗝，觉得人生再次圆满了。
乔仁也吃了不少，他笑眯眯的，突然显得精神头十足。见乔绎起来要收拾碗筷，于是拿蒲扇拍了拍乔绎的手背，笑道：“放着，放着，哪能到家了还让你动手。你在外面住，自己收拾那是没办法。你住哪儿，要不我隔两天上你哪儿去给你看看？”
话说出，乔仁就有些后悔。他怕乔绎会厌烦，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最讨厌父母啰里啰嗦，还要干预自己的生活。
于是，乔仁讪讪闭了嘴。好不容易他与乔绎的关系缓和一些，他怕乔绎一生气又甩袖子离开。
没成想，乔绎却笑道：“我住公司公寓呢，回头把地址给您，有空您过来看呗。不过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怕我到时不在，您这儿白跑。”
刹那，乔仁觉得鼻子一酸。他因为收拾碗筷沾了油腻的手也不在乎似的擦了擦眼角，连连应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说我可以过来，我才过来。”
收拾好了碗筷，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多，有些热。乔仁准备了冰镇的大西瓜。大半个切下来给乔绎，让他捧着拿勺扣着吃。
这点，乔仁倒是记得。小时候乔绎‘心狠’，一个西瓜，自己拿半个就喜欢这样吃，另外半个才让他们切着吃。
两父子看着电视，吃着西瓜，倒是和谐的很。看到好笑的，两人还一起笑一会儿。
下午三点多，乔仁出去买点菜。却在乔仁出门不久之后，加文又是不请自来。
相比于舒适的乔绎的，加文显得有些急躁。他额头上，还冒着一些汗珠。
“你怎么在这里！出了公寓，为什么不给我或者沃纳打一个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担心！”
乔绎皱着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有些不悦道：“我已经二十了，难道出门还要和你报备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担心你，你到底明不明白！”加文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他扑上去，将乔绎锁在椅子之上，灰色的双目直视着乔绎的双眼，乔绎能很轻易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愤怒。
乔绎冷了面色，陈诉事实般说道：“你离的太近了，我不舒服。”
加文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最后，他坐在乔绎身侧，风马牛不相及的指着那还剩不少的半个西瓜问道：“这个西瓜是你吃剩下的？”
乔绎点了头。
于是，加文捧起那剩下的西瓜开始挖着吃。
乔绎想告诉他，那个勺子是他用剩下的。另外，那个西瓜里，还有他往回吐的西瓜籽。自己吃是不嫌恶心，别人嘛。
但是乔绎没有说，他就静静看着加文吃。
他应该是真的渴了，一口气挖光吃完了干净，最后更是不在乎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的水渍。
“忘了和你说，里面有我往回吐的西瓜籽。”乔绎眼神带着恶劣的，故意说道。就等着加文露出恶心的表情，他已经准备好了哈哈大笑。
果然，加文皱起了眉。
但有些事，我们往往猜中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加文并没有恶心的想吐，他只是更靠近了乔绎一些，在猝不及防之中吻住了乔绎的嘴巴。
在一瞬间，乔绎承认自己是懵逼的。
加文亲吻的时间很短，不过一两秒，他就直起身，然后也笑道：“我并不想吐，你的味道不差，甚至我觉得很美好。”
乔绎微微眯眼，漆黑的双目中，像是酝酿着暴风雨，却又带着一股别有魅力的神情。
他勾了勾手，示意加文过来。
加文呼吸急速喘了下，在亲下去之前，加文几乎没有做过任何考虑。但在他起身的时候，他设想过乔绎所有的反应。
暴怒或者揍他，加文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却没有想到乔绎是这样的反应。
于是，另外一种侥幸开始在加文心中快速生根发芽。假如说，乔绎也对他有好感呢。加文从不低估自己的魅力，他对自身的身材与容貌也有绝对自信。他的外在与内在，以及身家，都是极为吸引人的不是吗？
但那是乔绎，乔绎于他，是有毒的，是不同的。即便加文这样想，他仍旧露出几丝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凑过去，期待从对方嘴中听到一句能让自己心情飞扬的话。
乔绎拉住了加文的领带，将人慢慢拉过去。这是很有性暗示的，加文这一刻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像个毛头小子。
他脑袋一片空白，可以吗？真的可以？会不会太快，乔仁在家吗？他会撞到吗？撞到了该怎么解释，跪下来恳求？
很快，加文的大脑就从发展太快联想到了如何争取家长的同意。
然后，他看到了乔绎露出的清朗笑容，带着一丝别样的诱惑。再之后，加文只觉察到一阵昏天暗地剧痛。
他脑袋一阵发蒙，撞倒椅子，捂着下身蜷缩到了地上。乔绎抬了抬脚，然后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大声笑了出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我以为，你那多余的荷尔蒙，昨晚已经有了发泄的渠道。”
加文这会儿好了一点，不过他并非立刻起来。除了开始的狼狈，现在的他，即便躺在地上，也因为神色，露出特别的性感。
他抬了头，微微喘着气，带出几分暧昧的声音，“事实上并没有，这次的绯闻我并不喜欢。倒是上次的，我觉得可以发生。至于韩美妍，不过是昨晚遇到，她说是我的粉丝，缠着我问了几个问题而已。不过几分钟，我上了车，我们就分开了。”
加文解释的很详细。
乔绎起身，踢了踢加文的大腿，“起来，我父...父亲应该快回来了。”乔绎还有些不太适应叫乔仁父亲，大部分的时候都用‘您’来称呼对方。
加文利索的起身，他拍了拍身体。更是转了几圈，像是在展现自己。而后他微微抬头，露出一截脖子。
他站着，带着一丝沉稳的笑意，开始缓慢解开西服外的扣子。
我们不得不承认，加文如今的确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他体态修长健硕，容貌不俗，甚至是极富有倾略性的俊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容易对这样的男人生出征服感。
他解着扣子，缓慢，却又诡异的带出几分勾引人的味道。
当一个优秀且出色的男人，在缓慢解开一件昂贵的外套之时，能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尤其是加文，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更是带出了几分性暗示。
不管如何，对于优秀的同类，尤其是现在。哪怕是乔绎，此刻也有些透露出几分慌乱。
“你在害羞？”加文带着一丝笑意，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微微低沉，带出几分暧昧。
“并不。”乔绎别开了脸。
事实上，乔绎穿过很多世界，有孤独终老的，也有很快就死的。当然，也有和女孩结婚生子的，比如他上上个世界就是。
男人追求他，也有，但大部分乔绎都拒绝的很干脆。只有几个世界，因为特殊原因，或者乔绎本身的心动，才会选择一个男人陪他走到生命的尽头。
对于择偶，乔绎看的很淡。
对别人而言，这是一生一次的事。但对乔绎而言，不过是漫长无终点的一生，一段小小的插曲罢了。
合适则在一起，不合适一个人也好。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已经模糊了性别，不是很有所谓。
但前提是，这个人合适他。
但加文对乔绎来说，至少目前来说，并不合适。加文是这场事件的男主，乔绎早有感应。
如果他和加文在一起，他再次破坏了事件发生的一部分。下一个世界，估计多少还会受到一些惩罚。而从另外一部分来说，他也并不信任加文，对方浪子的性格，并非良配。
加文已经将西服脱下，上面沾染了一些灰尘。他拍打着几下，然后随后丢在了椅子上。
他望着乔绎，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加文凑过去，轻笑道：“还要我继续脱吗？或者...去你房间？”
乔绎回了神，他往后退了一步，“不用，另外我想告诉你，我并不想变成你以后的前男友。所以加文先生，我希望你收起现在迸发的荷尔蒙。”
加文微微退后了几步，面色带出几分歉意，“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会慢慢来的。我会让你知道，你和别人是不同的。你将会是我心里，永远的女神。”见乔绎要翻脸，立刻改口道：“男神！”
乔绎动了下，没说话，因为乔仁买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