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7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恩？
林徐川手撑在车窗上探头看了出去，谢家的车门敞开着，后车座没人，而驾驶座上，司机趴在了方向盘上，一股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开，林徐川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头，下车察看。
司机的胸口中了好几刀，已经没了意识。
“少家主…”林代忽然喊了一声，“有女包，是年轻女孩背的新款。”
谢家里，唯一有的年轻女孩仅有谢铃。
林徐川看着女包，眼神一沉，目光环顾过四周小巷，每一条，都是黑布隆冬的看不清状况，“先报警，我去附近看看。”
凌晨三点多，顾落歌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却被菲菲带来的消息给吓醒，匆匆赶到时，见到的就是一身血的林徐川，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林徐川，谢铃…”
“她没生命大碍。”林徐川回答道，不过面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顾落歌捕捉到了，忙忙的问，“怎么了？”
林徐川轻声的道，“对方下手很狠，谢铃为了避开要害，子宫受了伤，以后恐怕不能生育了。”
顾落歌一怔，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谢铃很喜欢小孩子的，可是，比起丢了命，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很好了。
“不，不能生育？”身后，一道震惊无比的声音响起。
是赶来的程母夫妻，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话，一脸慌张之色。
顾落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命能保下，已经是大幸了。”
程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不妥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落歌才不管她什么意思，然后走进了病房里，谢铃麻醉刚过，刚刚醒来，看到顾落歌，心神一安，虚弱的伸出手。
顾落歌立即握住了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温柔的道，“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养伤，其他的有我们。”
有落歌在，谢铃很安心，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休息，闭上眼点点头，又熟睡了过去。
林徐川是先通知了顾落歌的，之后才陆续通知了其他人，谢老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刺激，所以谢庭和妻子瞒着老人家过来。
顾落歌给谢大夫人打了个眼色。
谢大夫人立即了然跟着她出去，到了没人的地方，顾落歌把谢铃伤了子宫的事一说，在谢家人过来前，她已经去问过医生也看过报告了，谢铃以后要怀孕，很难很难，概率非常的小。
“我知道了，命能保住，已经谢天谢地了。”谢大夫人很坚强，没有听到女儿不能怀就受到刺激，来之前她做过许多设想，和丢了命相比，不能怀孕简直是再小不过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程家未必这么想。”顾落歌想到程母的反应，也连带着说了下。
不是她嚼舌根说人坏话，而是以她对程凤欢接触下来的了解，她的思想观念老旧，恐怕还处在儿媳妇必须要生个孙子这样的阶段，加上程怀遇是独子。
这件事不是回避就能避开的，最好在结婚前谈清楚。
谢大夫人眸光柔了柔，伸手抱了抱落歌，“好孩子，阿姨谢谢你这么替阿铃考虑，你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程家我会和他们谈的。”
和他们谈，而不是和程怀遇谈。
生子这种事，说是夫妻两个人的事，可更大程度是两个家庭的是，就算程怀遇能答应，如果程凤欢夫妻俩个不能同意，那谢铃嫁过去后也少不了遭受白眼。
顾落歌知道谢大夫人不是那种娇弱的小女人，相反，她能和谢庭结婚，很大程度上，俩人三观相似，所以听到女儿出了事，第一时间不是哭泣，而是最好最坏的打算赶到，现在谢铃的命能保住，其他的事，对谢大夫人来说，那就都是小事。
所以，她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
二人回病房的时候，程怀遇也已经来了，正坐在床前陪伴着，一脸心疼之色暴露无遗，旁边，程母神色有些不自在，但看起来似乎还没说什么。
谢大夫人开口道，“我问过医生了，阿铃需要休养，这段时间除了休息，我不希望她被其他的事扰了心神。”
这话，也是间接的在警告程母别多嘴，不然小心她翻脸。
程凤欢也听明白了，心下一凛，庆幸自己刚才冲动的时候被丈夫拉了住，“那是当然，我能进去看看谢铃吗？”
谢大夫人同意了，程凤欢就进了病房，原本活泼精神的人儿现在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到底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而且谢铃性格豪爽，之前又帮了晓宇，程凤欢还是挺心疼的，刚才因为不能怀孕的打击这会也没了，余下的只是心疼。
不能怀孕也不是阿铃自己愿意的呀。
她是被伤害了的人，可怜着呢，反正她其实……也没多喜欢小孩，现在科学发达，大不了试管，或者领养一个。
想通了这点后，程凤欢顿时释然，看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怕冷着孩子，就去给拉上。
谢大夫人看在眼里，眸光缓和，上前摸着女儿的额头，女孩子不能怀孕了，这不论对个人对家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尤其是程凤欢这种思想的，她刚才也是一直处在试探边缘，如果程凤欢但凡流露出一点点不大好的情绪，程家这门婚事，她都绝对要重新考虑。
想法落回心里深处，她对程凤欢说，“现在天色晚了，你辛苦跑来一趟，不如回去休息，等阿铃醒了，我会告诉她你们来看过了。”
程凤欢想了下这里这么多人，确实也不需要他们，便点头说，“那怀遇留下照顾谢铃，你们也别太累着啊，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恩。”谢大夫人点点头，没心情多说话。
程凤欢倒也能理解，换成她儿子这样，别说说话了，她只有死命掉眼泪的份，这么一想，对谢大夫人更能感同身受了。
出了医院，想了想和丈夫道，“明天你早点起床，去市场买只乌骨鸡回来。”
江父秒懂，诧异的说“我以为你会对阿铃有意见。”
程凤欢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小声扯了丈夫一下：“你这什么表情，确实一开始是有点点意见的，也不对，不是意见，就是惊讶，一个女孩子不能怀孕那这辈子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不过我想了想，谢铃她比我们谁都痛苦，我不能再在她伤口上撒盐了，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干的！”她恼火的很。
“老程，这事你也得出力，这害的可不单单是阿铃，还是我们老程家的儿媳妇呢！”
“你能这么想就好。”程父笑出了声，一开始他还担心妻子死脑筋，把程家给惹着了，没想到，却意外的这么想得开，倒是他小瞧自己妻子了。
程凤欢都想到抓犯人，谢家人更加不可能忘记，只是他们还没动作，林徐川的人已经率先把人给抓住了，语气有一丝丝的无奈。
“是个精神病患者，今年二十九岁，平日就在那附近徘徊，也不知道她哪里摸来的刀，根据审问和调过往资料看，这个女人以前的丈夫出轨年轻貌美的小女孩，结果女人精神崩溃，从那后就精神失常了。”
林徐川把资料给顾落歌看。
顾落歌翻完后，顺手递给刚出来的谢大夫人看，“那她的监护人呢？竟然精神失常，为什么不把人看好？”
林徐川一顿的，“这样的答案，你可能会生气的。”
“对方说，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顾落歌确实很生气。
没想到没想到……
这些人明明是可以避免灾害的发生，却总是以没想到为由，最后惹下祸事。
狗主人不牵狗绳子，说，我家的狗不咬人。
等咬了人，会说，它平时很乖的不这样的我没想到啊。
老实人害人，他的父母会说，我的儿子平时很老实，我没想到啊。
“精神失常的病人，从法律上是没办法追究的，至多把人关到精神病院去，但作为监护人，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谢大夫人把资料合上，想到自己的女儿受下一辈子不可逆转的创下，就恨不得把那对监护人给跺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吐了口气，看着落歌说，“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的，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在。”
人留太多，反而不大好，顾落歌道，“那我明天没课再过来。”
谢大夫人眸光温柔的替她整了整头发，“好孩子，徐川…”
林徐川明白的道，“天色晚了，我送你。”
刚出了谢铃这么一桩事，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顾落歌答应了下来。
送走他们，谢大夫人忽然顿了下，想到了一点不对头的事，等回去碰上丈夫时，她开口道，“我好像做了个错事。”
“怎么了？”谢庭不解的问。
“我把落歌推给林徐川了。”谢大夫人略懊恼的说。
“……”谢庭哭笑不得，不过心也转眼放松了下来，“你不喜欢林徐川？”
“我心眼小。”谢大夫人环着胸开口说，“他很优秀，可是他的心，不全是在落歌这里，当初纪紫虹和王国寻做的恶事被拆穿，京市那些老东西个个都站在王国寻纪紫虹那边帮压，林徐川，也站在了那边…”
这点，谢大夫人很介意。
谢庭道，“他也是从大局出发…”
谢大夫人睨了他一眼，“如果有一天，你被逼迫做选择，选择大局就得放弃我，选择我就得放弃大局，你会选择哪种。”
谢庭毫不犹豫的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什么都要！”
大局，是他的责任。
妻子，是跟随了他一辈子，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
他谁也不放弃。
顿了下，他明白妻子的意思了，林徐川为了大局，站在了顾落歌的对立面了，“咳，阿铃还伤着，我们说这个不大合适吧。”
这转移话题的能力，谢大夫人无力吐槽，翻白眼道，“命保住了就是大幸了，愁眉苦脸的也不能解决事儿，还不如提起精神盘算接下来的事咋办。”她语气沉重。
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阿铃醒来后，要面对的真相。
不能怀孕，确实很可惜。
但在谢大夫人眼里，命大过天，程家那边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罢，她也不大在意，她只担心自己的女儿。
医院楼下。
顾落歌看到了老熟人，笑了，“林代，好久不见。”
林代憨厚一笑，“顾小姐，虽然没碰面，不过你的消息我一直有听到的，包括那个向闻的事，很酷。”他举起大拇指。
“谢谢。”
坐上车，顾落歌与二人闲聊了起来，知道他们又是出国接任务去了，而且这次，发任务的人和她还有些渊源，康家，康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