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周辰说亲,宫廷宴会
“娘。”
在周业雄和周徐氏即将爆发冲突争吵之际,周辰突然开口,并且握住了周徐氏的手。
“三郎。”
周辰虽然是穿越而来的,但也继承了一切,而且还有几个月的相处,所以周徐氏转头看到周辰的眼睛,就知道周辰已经做出了决定,心中颤动。
周辰认真的说道:“娘,我已经决定了,去参军。”
周徐氏急切的劝道:“三郎,边境不同京城,你从小在东京长大,去边境会受不了的,你不用担心,若是不想去,娘就算拼了命,也会让你留下。”
“娘,你不用担心,孩儿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其实比起琴棋书画,吟诗作词,习文科举,我更向往荡气回肠,驰骋疆场的军旅战场。”
“所以,这个选择是我自己的决定,并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可你才十六岁,一个人去边疆,娘实在是放心不下。”
其实周徐氏自己也清楚,想要说服周业雄根本不可能,现在周辰又松口了,那就更改变不了,可她最担心的还是周辰的安全,她不指望周辰建功立业,只希望周辰能平平安安。
周业雄沉声道:“我又不是让他去做士兵,会有人照顾他,不会让他出事的。”
周徐氏却怼道:“你拿什么保证?你自己都受了伤,还能保证三郎没事?”
周业雄脸色涨红:“我那是意外,意外。”
战场之上被流矢射中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生性自傲的他却引以为耻,难以接受自己以这种方式结束武将生涯。
“父亲,我可以去边疆,也愿意帮助大哥,但我有一个条件。”
周辰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就不会再推辞,现在他需要争取自己的利益。
周业雄沉声道:“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可以答应。”
周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看中了盛家的姑娘,我想让父亲和娘帮我去求亲。”
“盛家?”
周业雄一脸茫然,周辰看上了人家的姑娘,让他去求亲,他并不奇怪,毕竟周辰也已经十六岁了,在这个年纪成亲的男人也不少,更何况只是求亲。
只不过他奇怪的是,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盛家。
“盛家是东京城的哪个府邸?”
周徐氏也是十分意外,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是谁,因为周辰跟她说起过盛家的基本情况。
“三郎说的盛家,不是东京里的,是扬州城,我姑母家的孙女。”
“你姑母?”
周业雄还是疑惑,但随即想到了一个人:“当年的勇毅侯独女?”
“对。”
“那这个盛家有什么特殊吗?三郎怎么会认识他们家的姑娘?”
“没什么特别,盛家的主君是扬州通判,也是他们家唯一一个为官的。”
周业雄豁然色变:“扬州通判,六品官的女儿?不行,绝对不行。”
随即他冲着周辰呵斥:“三郎,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可是我的嫡子,东京城里那么多勋贵名流贵女,你选谁不行,选一个六品官的女儿,你若是娶了她,非但不能在仕途上帮你,还会拖你后腿,我绝不可能答应。”
周辰语气平静:“父亲,我不是跟你商量,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必定会娶华兰为大娘子。”
“逆子,你在威胁我?”
周业雄勃然大怒,他在家里一向是说一不二,之前周辰质问他,他已经忍了,毕竟他需要周辰接替他在军中的势力。
只是还不待他怒火爆发,周徐氏就突然开口了。
“三郎,娘答应你。”
“娘子,你……”
周业雄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差点就要喘不过气,只能用愤怒的双眼瞪着自己的妻子。
周徐氏表情平淡,语气冷漠:“三郎愿意为了你和侯府,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危,你却还想着利用他的婚姻来壮大侯府,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扬州,给三郎求亲。”
周业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他确实很不满,在他的算计中,周辰最好是跟勋贵之女联姻,像英国公这样的独女他没敢去想,但是其他的侯爵之嫡女还是有希望的,最不济也得是伯爵府嫡女。
结果周辰偏偏看中了一个六品官的女儿,她能给周辰带来什么帮助?
只是他看着面容坚定的周辰,只能将怒火压回去,今日交谈,他也发觉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听话,不敢违背他命令的孩子,现在已经敢正面他而不惧。
如果周辰真的不去边疆,最后受损的只会是侯府,所以他就算再有不满,为了侯府,也只能妥协。
“你愿意去就去,我是不会去的。”
让他去一个六品官家中求亲,他做不出这种事。
…………
周辰跟着母亲回到了她的屋内,周徐氏一脸哀痛的握紧周辰的手。
“三郎,是娘对不起你,娘只能为你做到这些。”
“这已经足够了,娘,您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就算去了边疆,也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
周辰还真的不怕上战场,他是真正的身经百战,几十万人的战争都经历过,宋朝西北最强的也就是西夏,历史上西夏和宋朝虽然也屡有冲突,但也只是小规模的战斗,大型战争基本没几次,尤其是赵祯在位后期,宋夏战争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他跟西夏也是老对手了,虽然他以前面对的是几十年前的西夏,但现阶段的西夏,还真的不一定比开国的时候强多少,现在的西夏幼主在位,内部也不团结,威胁并不算很大。
周业雄受伤,真的只能算是他运气太背,时运不济。
晚饭,一家人吃团圆饭,不过就只有周业雄夫妇,周同夫妇和周辰五人,其余的几个孩子,都没有过来。
这顿饭吃的十分压抑,周辰也不说话,就只顾着吃,周业雄心中不满,也不说话,周徐氏只是一直给周辰夹菜。
周同更是板着脸,发扬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品质。
倒是加入侯府,第一次吃团圆饭的周崔氏觉得十分尴尬和别扭,不敢说话,低着头。
谁家团圆饭是这么吃的?
快结束的时候,周业雄忽然开口了。
“三郎,明日宫廷宴席,你跟我去。”
“啊?”
周辰面露诧异,年节期间朝廷没有早朝,但元日当日,官家会在宫廷举办宴会,邀请朝廷大臣参加,能参加宴席的都是绯袍以上的官员。
前朝会有宴会,后宫也同样如此,皇后也会邀请有品级的诰命夫人参加宴席,所以元日当天,皇宫内会很热闹。
之前梦华录世界周辰没少参加过类似的宴会,自己做皇帝后,过节的时候也会举办宫宴,所以并不陌生。
只不过周业雄说要带他去,让他很意外,毕竟他们才刚争执吵闹过。
周业雄却没管周辰,继续说道:“明日进宫面圣,需要注意礼节,到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别出头。”
作为忠靖侯,他是有资格带儿子参加宴会的,其他勋贵官员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涨涨见识,见见世面,若是能跟官家和朝中大员混个熟脸,那也是好事。
“好,我知道了。”
饭后,周同主动找上了周辰,告诉了他许多朝廷的礼节,周徐氏也把他叫过去,嘱咐了许多。
在他们看来,周辰毕竟是第一次进宫,肯定会紧张,生怕周辰出岔子。
翌日一早,周辰就在母亲身边的丫鬟服侍下,穿好了衣衫,今日要入宫面圣,所以他穿的服装很正式,就连发髻也是弄得很整齐,包括身上的饰品,比如腰间挂着的禁步等,也都是精心挑选的。
穿戴整齐后,周辰就跟着周业雄和周徐氏一起出门了。
因为周辰要跟周业雄一起去前朝,所以就跟周业雄坐同一架马车,周徐氏坐另外一架马车。
宋朝的皇宫算是历朝历代中比较平庸的,不过也是经历了数代皇帝,皇宫也扩建了不少,修整了几次,所以现在看来,规模也还可以。
到了宫门前,马车自然不给进了,周辰跟着周业雄,周徐氏则是被宫女引入了皇城,跟其他诰命夫人一起,前往后宫。
虽然是宴会,但因为是正宴,所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穿着官服和诰命服。
周辰一眼望去,在宫门前等待的官员们,数量并不是特别多,除了紫色,就是红色,除此之外,就是少许类似周辰这样的非入仕之人,穿的都是正装。
周辰作为忠靖侯府嫡子,虽然不是纨绔,但也认识一些勋贵之子,只不过今日来的人当中,他也就认识两三个,因为环境特殊,所以也没有特意过去打招呼。
在宫门前等了一会,时辰差不多了,禁军才打开了宫门,让众人进入皇宫。
周辰跟在周业雄身后,亦步亦趋,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掉队,不出风头。
今日的宴席是在宫内的集英殿举办,集英殿很大,足以容纳所有人,也是宫中的主要宴殿。
今日也不是所有的官员勋贵都来参加,也有一些官员需要值衙,并没有入席,所以人员并不算拥挤。
周辰就坐在周业雄的身后,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桌席,数十位宫女站在后面伺候着。
待众人入席,官家赵祯才出现,众人立刻起身行礼,然后官家示意众人坐下。
周辰偷偷的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官家,这位官家可是宋朝诸多皇帝中,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帝之一,而且死后还得到了‘仁宗’的庙号,就算是在华夏数千年历史当中,也算是极为仁厚慈爱的皇帝了。
虽然在周辰看来,这位官家有些软弱,但不可否认,在这位官家手下当差,安全是能得到很大保障的。
随着官家的吩咐,宴席正式开始,集英殿内也是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有宴自然就有表演,舞蹈,乐曲的接连表演,让殿内的气氛越发热闹。
表演结束,官家又让诸位相公以今日节日为题,即兴作诗赋词。
自认文采不错的相公们,都是兴致大发,现场作诗赋词,不论好差,反正只要作出来,都会让官家称赞几句。
周辰品着酒,听着殿内诸公的作诗赋词,神情轻松自在。
他观察了一圈,发现他们这一片基本上都是勋贵,他们听着对面那些文官在那里作诗赋词,不少人都是面露茫然。
勋贵当中不乏读书人,但多半都是半吊子的大老粗,作诗赋词实在不是强项,所以根本没人站出来,都是互相敬酒喝酒。
上方的官家突然看向了武将勋贵这边,问道:“忠靖侯周卿来了吧?”
周业雄立马起身:“臣在。”
官家声音平和的问道:“周卿,早先就听闻,你家三郎秋闱高中解元,朕听说今日你带着你家三郎来了?”
周业雄回道:“回禀陛下,臣今日确实带了犬子。”
说着,就对周辰使了个眼色,周辰立刻起身拜倒。
“学生周辰,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辰的身上,对于周辰这位本次秋闱解元,在场的人都是有耳闻的。
“起来回话。”
官家看着下方的周辰,哈哈笑道:“真是一表人才,周卿不愧是我朝栋梁,两位儿郎都是极具才名。”
“陛下谬赞了,小儿何德何能,能得陛下赞誉。”
“朕实话实说,你家三郎的文章朕看了,写的非常好,是有真才实学。”
官家好像很喜欢周辰,又说道:“周三郎,你既是秋闱解元,想必作诗赋词也难不到你,既如此,那你就即兴来一首。”
周辰面色迟疑,他没想到官家居然让他作诗赋词。
“陛下,学生才疏学浅,比不得诸位相公,实不敢在陛下和诸位相公面前献丑。”
官家大笑道:“你这孩子,还挺有意思,没事,你作吧,不管作的如何,朕都不会怪你,若是你作出了好诗好词,朕一定重重有赏。”
顿时,无数的目光再次落在周辰身上,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也有不屑的,也不乏跟官家一样充满期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