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奇妙梦境，未来婆婆
“可以了。”缓慢抬起身子，唇离开身下人儿的额头，有笑意在眼睛里面流淌。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明明亲她只是内心本能的驱使，并无任何有助于她的清醒。
旁边独孤千绝看着千叶苍白的脸色，开始一点点红润起来，内心泛起激动和喜悦，忍不住重新把她抱进怀里。
“多谢，卿羽。”
独孤千绝自然知道这人是谁。此刻，竟有些感谢上苍。
“不必。”卿羽缓缓笑起来，如冬日的暖阳，竟可以驱散这片土地的血腥和阴霾。
繁复的白色羽衣随着他的起身，在背后流转出绚丽的弧度。
“培养死士，当时在羽国已经是禁止的，实在有违道义。今日，却不曾想，还会再次出现。”此刻，他的声音不是温润的，带了大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
培养死士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秘法，以健康男子为供养，加之蛊虫之血，九九八十一天，方可成事。
是极其残忍的一种秘法，对人体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卿羽淡淡扫过全场的黑色面具之人，双手重新合十，在身前结起手印，这一次，来得更为复杂。
只见他的修长五指繁复穿梭，在空中划出流丽的弧度，由慢到快，越来越复杂，直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最后，他掌印飞快推出。
所有人都看不出这里面的奥秘，唯独感受到空气中有一股波动。
那无数黑衣人原本打杀的动作，在那股波动触碰到他们身子上时，尽数停了下来。然后，俱是缓缓软倒在地上。
“罪过。”
卿羽眸子里有其他的神色划过，复杂难以言喻。
这些死士，原本其实不该死的……
夏侯邪壹手已经发麻，一直不曾停止握着匕首，有血液不断滴在他的衣裳上、脸上，狼狈不已，又带着难以形容的危险邪魅。
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飞快来到千叶旁边，看着她已经变得柔和舒缓的面容，心中的大石头瞬间放下。
……
直至此刻，离简苍都没明白过来，事情怎么随着这个白衣男人的出现，来了一个极大的反转。
他对于小女人醒来，自然是愉悦的。可是，他培养了这么久的死士……
难道，一切都要功亏一篑？
不！
“该死！”
离简苍忍着刚刚因为独孤千绝一脚，变得疼痛的内脏，站起身子，脚尖狠狠点在地上，就要往卿羽那边去。
他要杀了这个毁了这一切的男人！才可以消心头之恨。
他准备了十年啊！就为了这一天。才可以把心中那埋藏了许久的恨意，报复到应得的人身上。
卿羽始料不及，这人竟然还这么顽固。万事皆有定局，若是纠缠于此，那么，失去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下意识闪开，微微有些狼狈。
大祭司，说起来，身手其实勉强自保而已。能救活千叶和消灭数以万计的死士，仅仅只是因为他受香火供奉，有神灵的庇佑，能做到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眼看离简苍从腰侧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要刺到卿羽的身上。
夏侯邪壹开始动作了。
“离简苍，这一切，该结束了。”他举起一把银色的精巧枪支，对着离简苍胸口的方向，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手。
刚刚没有任何心思注意，他身上，一直佩戴着这把枪。
黑色的子弹出膛，这来自现代的精密武器，时间以秒都不足以计算，可以穿透最坚硬的铁片，远远不是古时候人可以躲过的。
离简苍在夏侯邪壹掏出枪支的时候，本能觉得危险，所以，他快速退开。
黑色子弹穿破空气，那种要把空气都燃烧起来的摩擦力道。
离简苍在察觉到子弹过来的时候，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闪了开来。
他侧身，想躲过这危险可怕的东西。
子弹铮一下，发出血肉穿破胸膛的声响。
离简苍那一直冰冷的目光里，闪过疼痛，还有些难以置信。摸上那块已经迸出血液的胸膛，身子虚软，狠狠倒在了地上。
他身边围着的一群手下，快速冲到他身边，背起他的身子。满眼都是愤恨肃杀。
然后快速退开。
夏侯邪壹做了个手势，想让手底下的人，把他们阻拦下。
这时，独孤千绝阻止了他。
“让他们把人先带走，这样于他，太过简单了。”他要他，把叶宝受过的折磨，也好好体会一遍。
夏侯邪壹唇边勾起邪肆危险的笑意，“的确，不让他尝受过壹受的苦，那可是太简单了。”
视线一点点掠过独孤千绝臂弯里的人，“总算是结束这痛苦的一切了。”
独孤千绝一直没有丝毫笑意的薄唇，这时，也扬起了极其细微的弧度。
那时真的是做好了，就这样去见阎王的准备，却来了这样一个意外。
“你们说就结束了，可没有。”
卿羽温润的声音响起，带了笑意在里面。
“嗯？”独孤千绝手下意识一顿，不能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小家伙脸色都开始变正常了，还有已经均匀的呼吸，难道，他的意思……
“你们不要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没太大的问题。”
卿羽忍不住感慨，这两人，对小叶子的感情，真是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程度。
他从前是大祭司，受人敬仰却不懂情爱，见过皇帝的三妻四妾，自然是反感的。以为民间那种相扶到老就算是很好的爱，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这种超越生死，把爱人放置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才是真正的。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夏侯邪壹脸色也一点点沉下来，他刚刚才觉得心情变好了一些，现在又要开始担惊受怕了？
卿羽嗓音清润温和，“我只是暂时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身上真正的毒性，其实还埋在里面，并没有解除。”
不等两人的疑问，“要彻底根治，还是要换血的。”
随着他的话音彻底落下，独孤千绝和夏侯邪壹静默了。
旁边的夙老皱眉，“换血过于危险，至今为止，并没有人做到了这件事。其实，只要把离简苍给杀了，把那箫和曲谱给毁了，小主子这一辈子，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就像离简苍刚刚嘲弄的一样，换血，等于死。不仅要看待两人的血液是否能融合，还要看换血的人能否承受的住这种痛苦。
“离简苍用秘法创造了这似蛊非蛊的东西，其实在我那时候，就已经出现。并非像他所说的那样，只要不吹响箫声，就不会疼痛。到了一定的年纪，那埋在骨子里的毒，就会开始发作，同样也是极其难受的。”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做过这件事，可以成功的。”卿羽笑着，眼里是弥漫着的自信，像是高山之颠的神，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独孤千绝和夏侯邪壹同时送了一口气，能可以，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这血？”也不知有什么要求。
“等我仔细探查过她的身子情况，方可做出具体的解答。暂时不用急，还有很多时日。”
……
前边战场上还是硝烟弥漫，这里的客栈房里，却是温馨祥和的。
“叶宝，赶快醒来啊~”
独孤千绝站在浴桶外沿，用洁白的巾帕，擦拭着浴桶里小人儿的白腻身子。
他的动作细致无比，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一点一点，根本不敢放太大的力度。
从圆润小巧的肩头，划到她的手臂，五根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擦过去。
温水氤氲出朦胧的雾气，把身下这张绝美的小脸，蒸腾出格外诱人的美丽。
水波晃荡间，是白皙粉嫩的一片，独孤千绝眼神仍旧是温和的，不带任何暗色。
“小家伙，你都睡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贪睡？”用沾了水滴的指尖，点在千叶的鼻尖上，带了无尽的宠溺味道。
只是，多少有些落寞。
千叶在听到耳边有温和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正在一片白雾朦胧的森林里。
她脚下没有穿鞋子，踏着柔软的草地上，有很舒服的感觉，四周的景色很美，有阳光从苍天大树上洒落下来，落在草地上盛开繁茂的洁白花朵上，镀上五颜六色的边。
有些小兔子在穿来穿去，并不意识到她的出现。还有树上的松鼠，在探出小脑袋，窥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千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她很烦躁，很迷茫。
绝呢？
她这是来到了现代所谓的天堂？怎么这里没有一个人？
她开始着急，开始奔跑起来，满头的青丝没有任何束缚，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飘扬起来。
“小姑娘，你别急。”
有柔和的嗓音从空旷的地方飘出来，让千叶的身子，慢慢停顿下来。
“你是？”千叶转头，寻着那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带了急迫，和隐藏的好奇。
“我是你以后很重要的人。”那温柔的女声，此刻带了清淡的笑意，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
看不见任何身影，根本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来的。
“你在哪里？”
“好姑娘，我只是忍不住想见见你。”那女声没有解答她的疑惑，“你受苦了，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千叶懵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时，有另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家伙，都睡了这么久，还这么贪睡？”
是绝的声音！
千叶急躁起来，在四处张望。绝在哪里？
“诶，这小子还真是着急，还打算和你好好聊聊呢。”女声里有一丝埋怨，但是仔细听，是疼爱在里面。
千叶的疑惑更甚。
“罢了，小姑娘，快回去吧，别让那小子着急了。”
然后，有柔和微风吹过来，千叶感觉跌入了一个云朵般的柔软怀抱，被包围着，很舒服温暖。
然后，耳边迷迷糊糊似乎还有一句话传来。
“小姑娘，我们再见面，可不会很晚。”
千叶缓缓睁开眼，就见到了眼前清俊无双的五官。
“绝……”出口的嗓音有些哑。
独孤千绝原本擦拭着她背的手，微不可见一顿，有些颤抖，慢慢抬起头，看见眼前笑靥如花的小人儿。
“叶宝~”我的叶宝。
独孤千绝把人紧紧抱入怀里，低低呢喃着，叹息着，原本心里空荡荡的那一块，被什么瞬间填满了。
“绝~”
千叶也是高兴的，两人经历过那样的危机，现在的拥抱，更让人珍惜起来。
可是被他这样过于紧贴的动作，有些喘不过气，开始伸出手，小小推拒着。
然后一抬起手，看见了被带起的水花。
额……
再低头。
原来这是在浴桶里。
下意识就是打量四周的边沿。
舒一口气，还好，这个是很干净的浴桶，应该是刚打造出来的。
“乖~”
独孤千绝松开了一点，摸摸她的脸，眼里是要溢出来的愉悦满足。
“绝……我们不要洗了吧……”
千叶纠结地眨眨眼，要不要她一醒来，就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场景。
洗澡，她还是光着的身子……
独孤千绝莞尔。
“那可不行，得好好帮你洗洗。”
说着拿起掉落到水底下的巾帕，开始重新帮她细细擦拭起来。
有些地方，擦的尤其细致。
千叶闹了个大红脸，可是身子软的厉害，根本做不了什么反抗。
说的可能有些不好意思，这真的是让人很羞涩。即使这么多回过去了，她依旧是感觉到不适应。
想着，要不转移一下注意力？化解一下现在暧昧的气氛。
“绝，我跟你说，我刚刚的梦境很奇怪。”
“哦？”独孤千绝配合着她。
“就是在一片森林里面，很漂亮的景色，有个女人同我说话，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千叶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惊异，毕竟当时的感觉，非常真实。
“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是好姑娘，然后，还叫你小子。”千叶嘻嘻笑了一下，话出口了后，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感觉……
小子……一般不是母亲称呼儿子的？
天！
千叶突然瞳孔张大，摇了摇眼前人的手臂，“你说，我是不是梦见未来婆婆了？”
独孤千绝被她这样一惊一乍的动作弄得好笑，捏一下她的鼻尖，“我母亲有没有都不知道。”
这句话听起来极其平淡，没有参杂任何情绪。
千叶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来刚刚不该说出来这句话。
绝的身世……
“小可怜样。”独孤千绝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是无奈又好笑，“我又不在乎这些。”
说实话，自他有记忆开始，来到这片大陆，什么都没有，孤身一人，除了惊人的天赋和身手。
没有叶宝那之前的日子，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记忆深刻的。
除了那个曾经一直缠绕着他的噩梦，那个真实无比的梦。
梦里有一个很小的男婴，被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抱着，一个劲的往前奔跑，身后是一群追赶着的黑衣人。
接着刀刺入皮肤清晰的声音，和飞溅起来的滚烫血液，男孩止不住嘤咛哭叫，然后是一片黑暗。
这梦可能预示了什么，可是，无从寻找。
“起来，抱你去床上。”
千叶有些窘，这光溜溜的……
有些时候还是很庆幸，自己这副身板，还是这么小。
可是很快，她就该庆幸不出来了。
……
千叶再见卿羽的时候，怔愣了一会。
“你……”
看着眼前白色羽衣，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眼花。
“很好奇？”卿羽看着她，缓缓笑了。
她可能是刚刚沐浴完，有一股很淡的香气，发梢也是湿的。脸是雾气长时间蒸腾出来的粉嫩红晕。
真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自然，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千叶也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卿羽笑意扩大了几分，“这是缘分。”
“我才不信那鬼东西，你怎么想到到这儿？”这里鸟不拉屎，前面就是战场。
千叶目前还不知道，她变好是因为卿羽。
“因为有东西指引我来。”卿羽只是笑，并不言明。
他来着这儿，因素很多。自然，她应是最重要的。
千叶挑眉，“那你打算在这待多久？”
“在于你。”
“嗯？”千叶纳闷，他走不走，还在于他身上？
这时，拿了披风出来的独孤千绝，往千叶这边走过来。
把披风系在她身上，清冷高贵的嗓音淡淡道：“他要帮你治好体内的毒，这次，是他帮了我们。”
千叶听他这一句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你，谢谢。”
她一醒来，下意识回避了之前那段痛苦的记忆。同样，也不想问缘由，自己究竟是怎么好的。
因为在她眼里，不需要那些未知的事情再来分开她和绝。
“不用的。”卿羽眼神温和，“你身子现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到桌案上拿起一个青瓷碗，摸出一根银针。
“来~”想让千叶拿出手来。
千叶有些不明所以，倒是乖乖把手递过去。
半途，独孤千绝把她的动作截了下来。
“我来。”说着，拿起千叶的指尖，接过银针，轻轻刺破。
血红的鲜血滴落进碗里，像一刻细碎的红宝石。
有极其清淡的香气传出来，若是不仔细闻，都发觉不了。
是这血液的气味。
卿羽表情变得有些不一样，是不太寻常的肃穆。然后，他戳破了自己的
指尖，把血同样滴进去。
两滴血，先是在里面交融，随即又分开。
“真的很奇怪。”
－－－－－－题外话－－－－－－
女主快要长成大姑娘了~可以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