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二三
在这种安静的状态下，时间伴随着煎熬抽丝剥茧一般缓慢的流逝。
凌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忐忑过，心脏擂鼓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连抛出飞吻的时候都感觉台下其实空无一人。
最后一个音符收尾，凌凛定格在事先排练好的动作上都不敢看观众，一味看着自己的手低低地喘着气。
就在她被这安静折磨得几乎绝望的时候，掌声骤起。
夹杂在掌声中的还有很多人的尖叫声援，她隐约听见了关娆和铃木她们的声音:“社长！！！你最棒了！！！herz宇宙无敌帅！！！”
“我们……成功了吗？”她小声问着身侧的绪方昭。
“看来是呢，社长。”
凌凛这才敢转过头去，和男生们肩并着肩向台下行礼:“请为我们投上各位宝贵的一票，我们是青学的herz！”然后退下舞台。
虽然过两天才会出比赛结果，但没有人想早早离开。凌凛他们先去卸妆换了衣服，然后又跑到场边去看其他人的演出，在那里碰到了网选排名第一来自utx高中的a-rise。
阿凛和这些女孩子没什么交集，自然也谈不上主动搭讪，便在对方队长看过来的时候略略点了个头算打招呼，找了个能看到台上的位置斜倚着看演出。
“她们真是卖力呢，经历了很艰难的淬炼啊。”
阿凛正看着台上μ's的演出感叹奇数队员真的很好排队形的时候，耳边传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她有点茫然的看过去，a-rise的队长正看着她，刚才那句话应该就是她说的。
“你在对我说话？”凌凛挑眉，指了指自己。
“当然。”女孩走上来，伸出一只戴白手套的手对阿凛道:“我是a-rise的队长绮罗翼，请多多指教。”
“啊，请多指教，我是herz的队长凌凛。”礼尚往来，阿凛也没有端什么高冷的架子，遂和人握了握手:“你认识台上的那几个女孩子？”
“准确的说，应该是互相认识才对……在赛前我们有过一些接触，不过凌桑的社团我们没有机会见面，有点可惜。”绮罗翼个子娇小，在身高一米八的阿凛面前只不过刚好到她胸口，所以她仰着脖子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辛苦，于是阿凛微微屈膝，半靠在墙上分担上半身的重量。
“反正现在也已经碰上了，没什么好可惜的。a-rise的表演很好看。”
“herz可是燃爆了全场，不愧是网选杀出的黑马，我们刚才很怕大家的票数都投给herz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开心的很。”凌凛笑了笑:“不枉我在台上紧张那么久。”
绮罗翼也笑了起来:“凌队长一点也不客气。”
“过奖。”
“你对名次有没有什么期待？”
“哈，”凌凛垂下头:“不被刷下去吧，只要还能继续往前走，到最后才值得期待。”
“最后才值得期待吗？说的是呢……”
在两个人交流很快被掌声打断，台上的μ's也结束了演出，手拉着手站在台上鞠躬，聚光灯把她们身上的打歌服照得雪亮。
“都是强劲的对手啊。”凌凛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
“是呢，真是不容小觑。”a-rise的一位队员也看着台上的人轻声呓语:“没想到……”
“嘛，既然已经尽人事，剩下的，不过就是听天命而已……。”如果最后结果不好，那也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够。
其实这几天的训练，对于阿凛来说是不够的，因为就在一周前遇到夏目那件事之后，阿凛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热，断断续续的烧了足有三天。关娆她们都不允许她逞强，结果导致她的练习也时常被打断，满打满算，凌凛的练习也不过持续了三天。
“之后赛方也没有什么安排，我就带着队员们告辞了。”看完μ's的演出，凌凛和绮罗翼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希望过两天结果公布的时候，可以在前三看到herz的身影。”
“啊，借你吉言。”凌凛一勾嘴角，当先离开。
“告辞。”男生们也言简意赅的向她们点了点头，展现出了铃木千叮咛万嘱咐的“男神气质”，跟在队长身后潇洒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herz刚离开后台没有两分钟，μ's的女孩子们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他们，原因是她们的队长高坂穗乃果想要向阿凛要一张签名。
“诶？！！怎么会这样！居然已经走了吗！”橘色头发的少女一脸崩溃又绝望的仰躺在身后的南小鸟身上:“小鸟酱……人家就这样和偶像擦肩而过了，早知道刚才候场就应该去搭话了qaq好后悔！！！”
“振作点啦穗乃果，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决赛的时候还是会遇到啊！再不然，比赛结果出来之后也会再见的……不要难过呀。”
“可是好难过啊嘤嘤嘤……我的阿凛队长……”
“herz排在我们前面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们已经很努力在赶过来了。”东条希无奈的拍了拍这位学妹的头顶:“既然他们已经走了，那我们也去把衣服换回来离开吧，有缘总会再见嘛。”
“再说你不也去追了好几场演出……”
“但那跟近距离接触说话才不一样啦！你看妮可酱不也是热爱着a-rise吗？！……咦？妮可酱呢？”高坂穗乃果一回头找不到那个扎着双马尾的身影顿时有点懵，左右寻找了一圈，才发现对方早就已经窜到了a-rise面前肆无忌惮的星星眼去了。
“……”穗乃果嘴角一抽:“我们现在可是劲敌呢……妮可酱……”
“……难道herz就不是劲敌了吗？”洵濑绘里扶额。
而这边，凌凛绕到出口处，自家的社员已经在集合在那里等着了，站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位本应该还在美国的男人正远远的和她四目相对。
茶色的刘海下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还有风尘仆仆的倦色，嘴角却不吝啬的勾起，就算只是穿着简单的运动服，站在那里却好像瞬间成为了阿凛的视线中心。
“阿凛……”手冢刚刚开口，他唤的那个人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沉默且用力的搂住了他的肩，有湿润微凉的感觉在颈窝化开。
“……欢迎回来。”
手冢一怔，然后伸手把人紧紧的扣在怀里:“啊，我回来了。”
手冢昨天上午刚刚结束了美网公开赛，从领奖台上下来以后甚至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赛后采访，就匆匆回到酒店收拾行李。经历下班高峰期终于赶上了比赛结束后的最早一班飞机，及时赶回了日本，临行前还被他的经纪人调侃“为了恋爱就差连奖杯都不打算要了”。
奖杯和奖金固然重要，但这些都是可以由经纪人代领的，手冢不会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就算这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尊重比赛的负面影响。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在掐着时间的手冢看来就好像度日如年，感觉太阳落下的速度都比平时要慢十倍。如果不是因为太阳不听人话，手冢可能都要命令对方加速跑。
刚下飞机，他就给不二打了电话:“你们比赛现场在哪里。”
“我们在xx体育馆，社长他们已经去后台准备了，手冢你可要快点，herz排在第五个上台。”接到电话的不二其实还很诧异，今天不应该是美网为获奖选手发放奖金的日子吗，怎么手冢已经回到东京了？但他还是没有拖延的告诉了对方比赛场馆的具体位置，然后把相机交给旁边的摄影组实习生，出门去给手冢补入场票。
“那个体育馆是吗，了解了。我会尽快赶到的。”手冢一边说着，一边破天荒的走了经纪人为他安排的机场绿色通道。一路急行，绕开所有闻风而动赶来机场的日本媒体，只为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为阿凛的重要舞台应援。
如果让手冢自己说出“阿凛看到我应该会安心很多”的这种话，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开口。虽然已经确定了凌凛对他的感情，却总下意识的担心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有没有那样重要，所以要说这种话总觉得很难为情，又担心是自大的表情。
可是，现在这个人真真切切的扑到了他怀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不安告诉了他。手冢觉得，所有的风尘仆仆和马不停蹄，都值了。
剩下的只有心疼，这段时间密集的比赛让他们都没有精力来打一通越洋电话。偶尔手冢借了路德维希的手机拨过去，没说几句话就被那边匆匆挂断，他只听出凌凛并不是很有精力的声音，下意识觉得是集训辛苦，到了现场和大家汇合的时候才知道她生了一场病，就算是今天也是强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上台。
这样努力的人，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表露过什么，如今却在他颈窝无声的流眼泪。手冢不会让她在社员面前辛苦维持的坚强功亏于溃，只是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低声说了句“我回来了”。
“你的比赛，结果怎么样了。”果不其然，凌凛很快便抬起头来，虽然眼睛有点发红，说话也带着鼻音，神情却还是那么的高傲，仿佛刚才那个偷偷传递不安的人根本不是她:“今天不是要发奖金，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说要是输了……”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手冢以唇封住了这个别扭恋人所有的“恶语”，眉眼里不可抑制带着春风得意的笑，把所有的喜讯都用吻回答了她。
“阿凛。”唇舌缠绵的间隙，手冢轻喘着唤她。
“嗯？”
“我是冠军。”
被吻的晕头转向的阿凛一怔，几乎清醒了大半，捧着手冢的脸看了半天，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然后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跃而起，有力双腿紧紧缠在手冢的腰上，低头恶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很长时间之后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快意和骄傲:“美网冠军，就应该是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