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三者的窥视
“九指”盗贼那扭曲病态的表情，就像是地狱来讨债的恶鬼，就连旁边的同伴和混混头子都觉得胆寒，心中不由打了个哆嗦。
“好了，好了！你他妈，玩够了啊~！跺完了没有，跺完了去干正事儿去~带人查查另一个多管闲事的小妞住在哪里！”格里高利一时也有点吓到了，但他这老大也不是白给的，故作高声地给自己壮胆，呵斥了手下一番。
九指混混扫视了周围其他老资格的人一圈，见到其他同伙都有些不自然的闪烁着眼神，见到他们不太敢直接和他对视，心中满意地舒了口气：老子这就是要故意立威啊。不然少了根指头打起来本就吃亏，以后要是被人背后看不起，那怎么在道上混下去！？啊哈哈哈，老子真是聪明绝顶啊。
……
艾德蒙·邓蒂斯大公城堡地底的密室内。
与帝摩西的约战地点已经定下，时间也已经迫在眉睫。
公爵夫妇也为影子与帝摩西的决战而最后摆酒壮行。
“过几日~你要旗开得胜！”艾德蒙·邓蒂斯大公倒酒举杯对着影子率先敬道。
影子连忙放低杯口，恭敬地与对方碰了一下白银酒爵。
“你少小离家，还记得回家的路吗？”艾德蒙·邓蒂斯大公边倒酒边随口问道。
“我听说~刚出生就被抱走的小狗，仅凭着气味也能找到出生之处。”影子小心地踌躇着词语，望着地面黯然谈道：“我以前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回家人……而且是一定能找到。”
两个男人不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聊着。
“其实……”公爵举着酒杯，晃动着青碧的酒液，莫名得说出了一句令旁人难以理解的话：“我也等着回到一个应该属于我的地方。”
“这城堡不就是公爵的家吗？”影子一时也有些不明所以，闻言好奇地探问道。
“人和人的归宿不一样……”公爵没有深入解释，只是随口含糊地敷衍了句。
饮酒已毕。
影子正待离去，被公爵最后一刻叫住。
这位影子回身望去之时，只见对方挥动袖袍指着前方坚定地说道：“旗开得胜！”
年轻的影子不语，只是在离开前再次低头躬身施礼。
……
夜晚。
本名“尘埃”的影子公爵和公爵夫人，照常回到了房中装扮夫妻。
当铺床叠被、准备就寝用具的奴婢们，都恭敬地行礼退下去后。
在这无人之时。
影子忽地似是自嘲般吐露了一句‘心声’：“我知道！明天我赢不了。”
“其实~你长大之后，有很多机会可以拒绝的，也可以逃跑！为什么？你一直都如此服从？愿意做这些事情？”夫人的表情充满了同情、疑惑，还有一丝悲悯而柔弱的挣扎。
“因为你！”影子的话让夫人心神一颤，猛然转过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继续说着：“小时候是因为他们强迫！大了之后，等遇到了你，我就有一个念头！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说这话的那一刻。
影子的心里确是想着：呵。我他妈就算逃出去又能如何！这又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可以靠着圆滑世故，善于人际交往，懂得利益交换，就可以借助稳定体制和潜规则往上爬的世界！这里讲的是血统出身的封建社会。呵。你这种金枝玉叶的富家小姐怎么会明白。老子过去就是底层辛辛苦苦爬上去的官员，怎么能真的甘心‘狼狈逃出公爵府去’，再从一个穷困潦倒的平头百姓做起。过去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但公爵受伤后，我就知道我等待的机会来了。我对自己说，不要忘记这些年吃的苦和丢掉的脸面，一定要抓住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也一定会不择手段、拼尽全力抓住的……
两人久久对视。
“明日之战，我只是个诱饵。”对上雪丽丝夫人纯净的眼神，影子心里有着一丝不自然，接着说话的机会转开了视线：“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影子的死活。”
“我在意！”不自觉已经陷入感情旋涡的雪丽丝夫人，猛然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这令苦苦谋划的影子心中一喜，回头死死望着她闪着某种光芒的眼神。
雪丽丝被那狼一般侵略性的眼神，闪烁着柔弱的眼神又撇下了头。
“今夜……是你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侯爵夫人流露悲伤唏嘘的神情。
“是…啊……”
看着雪丽丝真诚的表情，这位穿越者好像看到了在现代社会就已经失去的——自己久违的人性。
有那么一瞬间。
他为自己利用这份纯洁的感情，产生了小小的罪恶感。
对自己应不应该趁虚而入产生了怀疑，迟迟没有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
短暂的迟疑过后。
时机与勇气已经过去。
影子转头感觉了一下墙壁后暗道内的动静，以他10阶武者的敏锐感知，自然是能够感觉出来，那里暂时没有出现往常那道窥视的目光，但心中经过诸多的思量过后，还是下床对着夫人躬身道：“夫人……多谢。”接着移步走出公爵夫人的卧房。
但是。
公爵夫人虽然表面上平静地躺了下来，可想着因为丈夫的谋划，以及明日影子即将丧命，在丝滑柔顺的被褥下辗转反侧，心下难安。
可某种复杂的情感在她内心沸腾起来，她按捺不住自己的莫名冲动，只着薄纱般的半透明珍珠色丝绢睡衣，赤着光洁如粉玉的纤足走过了外侧卧房的屏风。
大厅墙壁上一幅离地约六英尺高的公爵肖像画上，在那眼睛的位置露出了两个圆孔。
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像一个无声的幽灵，出现在的窥孔的后面，暗中监视着房中的一切动静。
夫人来到影子打地铺的偏厅，却没有见到影子在地铺上睡觉，反而是卷缩在不远处的墙边，于地面上透射出微弱光芒的气死风灯周围，一副凄苦孤单的模样。
雪丽丝顿觉产生一种类似母爱的冲动，立刻慢慢蹲下来，伸手轻柔的抚摸他乌黑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