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天教祭坛，左左右右是一些通天的梯步，而小鹿子却被五花大绑在最中央的祭坛中央，被一道木桩子绑住了手脚。
这个时候，黑夜之中似有一道白色的影子缓缓的落了下来。
值班教徒定睛一看，立马恭恭敬敬的跪下，嘴里大喊着：“小的拜见左使大人。”
“下去。”
魔西一声令下，值班教徒连忙往那梯步之下跑了下去。
原来是她来了，小鹿子即便被绑着，还是端正的和魔西说了声：“参见魔西大人。”
这个时候，魔西已经不想在和她废话，直接问道：“告诉我，今日白牙兽体中，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对于魔西的单刀直入，小鹿子也快语惊人：“回禀魔西大人，我所发现的都已经一五一十汇报了。”
魔西不信，伸出手臂，便将手掌高高举起。
瞬的，空荡的夜晚之中“啪”的一声响起。
小鹿子此刻还能感觉到耳边的那种麻木感，和脸上震震余痛的炙热感，她笑了笑，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说道：“谢谢左使大人的赏赐。”
魔西不解，她还笑得出来，心还真大啊，便问了句：“你就这么想死？”
小鹿子摇头，嘴角浮现一丝漂亮的笑意，她的眼睛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在肆意的月光之下，显得灵动了起来。
小鹿子轻轻回道：“回禀左使大人，没有人想死，小的更是惧怕。但是大人一声令下，小人的命运危矣。”
听到这里，魔西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才意识到，她可真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胚子。
索性，兴许是想在月色之中与她比美，魔西便将她自己那双洁白无瑕的手，轻轻放在她那张冰清玉洁的脸上，缓缓的解下了遮掩着她美丽脸庞的面纱。
或许，美丽的女子都不承认别人比自己更美。
魔西轻轻的将她的烈焰红唇靠近了小鹿子的耳边，在她耳边一句一句说道：“你就不怕你会死的很惨。”
死，是挺怕的。死得很惨，她更怕。
小鹿子的神情此刻不免忧伤了起来，一阵风划过她的脸颊，她轻轻的微垂睫毛，认真的回道：“回左使大人，属下所说的句句属实。”
魔西不信，便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撒谎，都要死了，还能说的那么镇定的，实属不易，现在我还真有点钦佩你的勇气。”
这个时候魔西倒是没有生气，她的声音有些妩媚，也有些性感，但却让小鹿子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琢磨不透她自己此刻的这种感情，就好像有人将她推入了冰窖之中，还在赞赏她不怕冷的精神一样。
这种感觉，难以启齿。
很快，她便再次回答道：“左使大人，谢谢您的夸赞，小人也曾经说过了，这个破案都需要时间，我初来乍到，在教中无依无靠，也只能慢慢侦破，这白牙兽被害一事才能水到渠成。”
小鹿子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可似乎魔西咬定了她知道似得，一直拧着她不肯放手。
魔西点点头，又是一笑，只是那种月光下她的笑意却变得狰狞了起来，她的眼睑中透射出来丝丝寒意，让小鹿子一下子怔住了。
魔西上前，用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捏住了小鹿子的脸，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她的手指嵌入她的脸蛋之中。
而小鹿子却死死的站着不动，她像个失了翅膀的小鸟，任凭她的蹂躏与践踏。
慢慢的，小鹿子那张红润的脸蛋便被魔西那尖锐的指甲捏出了几个红印子。
慢慢的，魔西捏得更为用力了，她的指甲边便出现了丝丝血迹...
而此刻，魔西才得意的放开了她的手，一个转身离得小鹿子老远。
魔西背对着小鹿子，狂笑道：“可惜了这张美人胚子，我突然想让你活下了怎么办。”
“谢谢左使大人的赏赐，不可惜，相比被火刑，小的更愿意活下来。”
此刻的小鹿，言语之中只剩感激了。她不知道她究竟骗的是魔西，还是她自己。
反正都无所谓了，事情发生了，面对就好了。
魔西笑道：“路痴啊路痴，你果然是痴，站在这里好好想想你脑子中的线索吧。但我好像又改变主意了，你好像没什么用...”
说时，魔西便像个黑夜中的魅影一般，一下子飞走了，留着小鹿子一个人站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此刻，小鹿子才意识到，她的脸刚刚被魔西抓过的地方热得滚烫。不知不觉，她的眼眸中浮现了丝丝泪光，但很快，她又将一闪一现的泪水咽了回去。
告诉她自己，我不苦，至少还活着，活着不就有希望吗。
很快，见魔西已经走了，值班教徒才拿着个火把匆匆的跑上了祭台之上。
值班教徒将火把举得高高的，和小鹿子说道：“路痴，你看这样是不是亮了许多。”
循声望去，见着那烧的正旺的火把，小鹿子点了点头，道：“嗯，的确像是这黑暗中难得的一丝光明。”
这个时候，值班教徒趁着那火把的光，才注意到小鹿子那脸上还在渗着血的几个指甲印。
原以为眼花，他将那火把靠得小鹿子更近了些，才发现那是真实存在的。
值班教徒感叹了句：“路痴，你真的挺惨的。死之前还被人家毁了容。到时候阎王都不待见你。”
小鹿子不忍垂了垂眉，但很快便转思一笑，同他说道：“还好吧，阎王不搭理我，就把我放回来了啊，况且我脸上只是有了这指甲印子，并未毁容啊，如果左使大人的指甲跟开始呈来的饭菜一样，藏了毒，我才是真的毁了容。你觉得是该庆幸吗？”
值班教徒这才点点头，认为这女子说的极为有道理，但她的心态未免太过于乐观，便随口说了声：“是挺庆幸的。”
说完之后，他便走到了木桩旁的石梯上坐着了，虽拿着火把却还是不禁望了望头顶那辽阔无垠的天空。
也许是火把的亮光的原因，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黑夜是可以那么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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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西前脚刚没离开多久，凝衣又来了。
凝衣慢慢从底下的梯步一步接着一步爬了上祭坛，见着火光中路痴那微亮的脸颊子，不禁暗自一笑：看来还有人来的更早。
“你先下去。”
面对凝衣的一句冷言相待，值班教徒提着火把就往那祭坛之下跑了。
夜色之中。凝衣转过头，对着小鹿子大喊了声：“路痴。”
见着这凝衣热情的面容，小鹿子开心一笑，不禁感叹：“右使大人晚上好，看来路痴无缘您为我准备的饭菜了。”
谁知那凝衣也是拧嘴一笑，反问：“哦？是吗？我何时为你准备饭菜了？”
此刻，小鹿子的眼神不免伤情了起来，无论如何，不管是有人假计陷害也好，还是他自己故意设计也罢，她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城府颇深。
她恭敬的和凝衣解释道：“就在个把时辰之前，有人奉右使大人的名义为我送饭菜。谁知那饭菜中该是藏了毒，食用了的教徒已经毒发身亡。”
事实也就这么个事实，她也不想扭曲，但她更想知道，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又或者，仅仅是提醒儿。
凝衣笑了笑，这样看来，这女子似乎有些拙笨了，自己若真的那么想她死，又何必站在她面前和她谈话呢。
“那你也说了，是有人奉我之名，而非我本人，那又何来我为你准备的饭菜一说呢。”
说道这里，凝衣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给他唯一的映像是朴实。但他相信，很多时候，越是朴实无华的原石，越能打造出精美绝伦的美玉。
所以才有了，赌石一说。
凝衣的语音中略带停顿，想想了，再次说道：“路痴，你很聪明，但是在这个局中局中，你只会死。”
小鹿子的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绝望，看着眼前那个邪魅中却带有凌厉的男子，这个时候小鹿子才发现，这个时候的凝衣和白日里的有所不一样。
他身着紫红色，那张扬的色彩无不是他性格的真实写照。可他的鼻翼很高很尖，看上去是一个十足成熟而有魅力的男子。
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她已经在这场较量中，成为了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所以，她还想赌，这一次，就赌凝衣的态度。
看了他许久，小鹿子才轻轻笑了笑道：“嗯，我知道，现在不仅仅是左使大人容不下我，连右使大人也对我失去了希望。”
凝衣轻轻站在她面前，夜色之中，轻轻用他的手指给她指了指前方。
通天教的地理位置偏高，而这祭坛则是通天教最高的地方。
祭坛之上的小鹿子，正对着的是秦皇宫。
夜色之中，凝衣所指之处，灯火通明。
转头，凝衣又对小鹿子侃侃说道：“那便是通天教所效力的秦氏皇朝，而我们都只会把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人，留在身边。可能你，也许还有用。”
通天教与秦皇宫的关系，正如犀牛与犀牛鸟之间的关系，互利共生，却又狼狈为奸。
“那你会留我活着吗？”小鹿子直视着凝衣轻轻问到，她的这个眼神有力却不凶狠，语言直接却又灵动，倒是会让人会彻底的放下防备。
凝衣一怔，很快他的脸色温和了下来，道：“要看你对我而言，有没有用了。”
小鹿子点点头，假意说道：“小人深知现在小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哎。”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也不知凝衣大人，深夜到此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