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蛇打七寸
贺云峥紧绷的俊脸，眼里也不乏惊讶，更带着一抹玩味，却是不动声色：“你们没瞎。”
那人确实是程雨瑶没错。
魏云倒吸了口凉气，莫名觉得牙酸：“还真是高人不露相哈，兄弟我今个儿是看走眼了。”竟然误把一头小奶狼认成小白兔了。
众人见过程雨瑶的次数寥寥，印象里，也就是个温柔恬静，乖巧可人的小家碧玉。
哪想，程雨瑶竟然也有如此泼辣犀利的一面。
简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将魏云那不成器的弟弟，怼的哑口无言不说，还偏偏知道打蛇要打七寸，抓住他痛脚，令他敢怒不敢言。
这招，还真是高。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私底下玩的多疯都没事，但明面上都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这丑闻传出去，关系到的可就不是个人利益了。
魏云讪讪的说：“还好我之前可没得罪过她。”
萧天麟安少白心里默默加一。
贺云峥薄唇上扬，他的惊讶程度并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人。
毕竟程雨瑶嫁给他三年，从进了贺家的门开始，程雨瑶一向老实本分，软的没骨头，像是个没脾气的。
恼极了，委屈了，也就红眼睛偷偷抹眼泪，多数时候还不敢让他看到。
何曾敢发脾气，给他甩脸子？
倒还真是，小白兔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只是……盯着魏俊浩的背影，贺云峥眸色沉了几分，悠悠得吐出一句话：“魏云，你这弟弟，倒是本事。”成熟男人的气场，无需刻意，抬手举足间便尽览无余。
“那废物也就敢在女人身上呈呈威风。”提到这茬，魏云脸色也不太好看，在心里早把魏俊浩骂了个百八十遍，恨铁不成钢的说：“回头我修理修理他，这不带眼珠子出门的玩意，都敢欺负到老贺媳妇头上来了。”
萧天麟勾着唇角，凉凉的说：“一个私生子终归上不了台面，魏老倒是老糊涂。”话没说的太难听，但意思在场的众人都明白。
魏云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勾起一抹弧度笑着打了个圆场：“不提那废物，窝心，先上去，给你们看个好东西，这IP你们要投，稳赚不赔。”
“……”
程雨瑶刚刚被魏俊浩气的狠了，并没有注意到贺云峥他们的存在，等出了大厦，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虽然刚刚她出了口气，让魏俊浩吃了亏，但凭白被人这么说，程雨瑶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忽然间才想起，这个月她水逆。
果然是不宜出门，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多她难受的事？
正好这个时候，程雨瑶的手机响了下，是个陌生号码。
程雨瑶犹豫了一下，才摁了接听，里面传来软糯的童音，带着试探：“大嫂？”
闻言，程雨瑶有些惊讶，反应过来便问：“是小司吗？”
“嗯嗯，是我。”见没打错电话，贺洛司松了口气之余，便听到自家大嫂问：“小司，你不在上课，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也不怪程雨瑶这么问，贺洛司已经上小学，现在可还没到下课的时间。
小孩儿似乎有些纠结，左顾而言他的问：“唔……大嫂，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
明嵩私立小学。
程雨瑶牵着贺洛司的小手出校门，从家长会结束，就一直低着头的小男孩才抬头，抿着小嘴巴对程雨瑶说：“谢谢你大嫂。”
一个多小时前，程雨瑶接到贺洛司的电话，小家伙在学校打架了，又恰逢是家长会，害怕林燕觉得丢人会骂他，加上贺洛司年纪小，跟亲哥哥姐姐都不太亲近，只得打电话求助程雨瑶这个大嫂，来替他开家长会。
程雨瑶蛮喜欢贺洛司这个小叔，加上正好有空，便过来了。
彼时听到小家伙的谢谢，她失笑了下：“跟大嫂还客气什么？只不过下次别打架了，别人欺负你，你就跟老师说，不然跟家里人说也好。”
程雨瑶半蹲着身子，保持着跟贺洛司差不多高的姿势：“你先动了手，不管是你的错，还是对方的错，你都先落了下风，成了你不对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人向来是下下策，得智取。”程雨瑶摸了摸贺洛司的小脸：“大嫂知道你心里委屈，这样，大嫂请你吃蛋糕好不好？”
贺洛司这才展露笑颜，露出小米牙：“谢谢大嫂。”
程雨瑶带贺洛司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点了两个草莓蛋糕，和奶茶。
甜品刚上，一道惊讶的声音传至耳畔：“程副？”
程雨瑶下意识抬头，入目的是之前在盛唐传媒跟她分道扬镳的佟琳，程雨瑶有些惊讶：“佟琳，你也在啊？”
佟琳扬了扬手里装好的蛋糕：“刚给我女儿开完家长会，带她来买蛋糕。”
程雨瑶这才注意到，佟琳身旁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穿着明嵩小学校服的小女孩，见到程雨瑶看她，便怯怯的往佟琳身后缩了缩。
佟琳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说：“我女儿欢欢，胆子有点小。”
“没事。”程雨瑶摇头，并不在意。
而佟琳也惊讶的注意到坐在程雨瑶对面的贺洛司，那眼神像是在问贺洛司是谁。
既然被撞见了，程雨瑶也没瞒着，坦诚道：“我丈夫的弟弟。”
佟琳一下子就惊了，想也没想就说：“程副你结婚了？”
“嗯。”程雨瑶对贺洛司说：“小司，这是我同事佟琳，叫佟姨”
贺洛司眨了眨眼，极有绅士礼貌：“佟姨好。”
“真乖啊。”贺洛司长的粉雕玉琢，帅气可爱，很是讨人喜欢，佟琳对乖巧的孩子向来没什么抵抗力，脸上便堆满了笑。
想到什么，又说：“我还要回家做饭，程副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啊。”
“你客气了。”
等佟琳一走，程雨瑶才松了口气。
贺洛司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才问程雨瑶：“大嫂，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结婚了吗？”
贺洛司虽然小，但在贺家这样的大家庭里长大，自小就懂得观颜察色，更别说小孩子本来就很敏感，刚自也注意到了刚刚程雨瑶眼里的一瞬为难。
加上佟琳的反应，大概也猜测到程雨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结婚的事。
敛掉长睫的黯然，程雨瑶笑笑：“也不是，就是觉得没必要。”
除却贺云峥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他妻子的关系外，程雨瑶确实是觉得没必要特意把自己结婚的事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她的丈夫还是贺云峥。
毕竟，这些都是她的私事。
程雨瑶见他蛋糕吃完了，又问：“还要蛋糕吗？”
贺洛司摇头，程雨瑶便说：“那先回去吧，回去晚了，二婶得担心你。”
“……”
第二天一早，程雨瑶到公司上班，便看到不少同事，朝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心里感觉奇怪，她也没当一回事。
但打开工作邮箱，在其中一个匿名的人发来的邮件，看到里面贴着的两张照片，以及上面加大的一行黑字：程雨瑶傍大款，给人当情妇，才会升职。是她逼走了廖夏兰，因为廖夏兰知道了她的肮脏事，她怕廖夏兰揭发她，故意找的章太太，目的就是想廖夏兰离开，好不让人知道她做的肮脏事。
程雨瑶脸色顿时就变了。
再看，这邮件是群发的，显然杂志社里的所有人，包括蓝玫和老板都有收到了。
握着鼠标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她沉着脸，眸色渐渐冷了下来，扭过头，下意识朝林莉的位置看了过去。
林莉低着头，似乎在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像并没有察觉程雨瑶朝她投来的目光。
程雨瑶紧咬着贝齿，脑袋飞快的转着。
这邮件，是谁发的？
里面的照片，是她从一辆黑色迈赫巴下来的画面，是连拍。
车里的人看不清模样，却把她拍得一清二楚。
杂志社里的人都知道，程雨瑶从来都是坐公交上下班的，这贸然从辆豪车下来，确实引人遐想。
但只一瞬，程雨瑶就差不多确定这照片是谁发的了。
深吸了口气，她点了关闭。
佯作没事人一样，拿起水杯便去茶水间倒水。
一路走过去，程雨瑶知道有不少人在看她，但都视若无睹。
程雨瑶连灌了两杯水，深吸了口气才稍微冷静点。
正好这个时候，茶水间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佟琳跟周清。
两人看到程雨瑶也有些惊讶，两人对视了眼，神色有些古怪，周清笑笑：“雨瑶，你也倒水啊。”
“嗯。”
程雨瑶腾出位置，站在那里不动。
佟琳犹豫了一下走到程雨瑶的身侧：“程副，我相信邮件里说的不是真的。”
程雨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佟琳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倒也不觉得尴尬，甚至对佟琳这句信任颇为感动。
唇边弯出一抹弧度，她低着头压着略微哽咽的声音，强装没事人说：“谢谢你。”
佟琳眸色闪了闪，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啊？”
不然无缘无故，怎么会发那样的邮件，这要是领导信了，程雨瑶免不得要步廖夏兰的后尘，就算公司不开除程雨瑶，有这样的绯闻舆论在，程雨瑶怕自己也受不了要辞职走人。
横看竖看，对程雨瑶的影响都不小。
程雨瑶睫毛颤了颤，有些自嘲：“嗯，得罪人了。”
“那个，你别太难过啊，你好好跟蓝姐她们解释，我相信她们会相信你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别怕那些妖魔鬼怪。”
周清倒完水，也跟着说：“佟姐说的没错，雨瑶，我也相信你。”
程雨瑶盯着水里映出来的自己，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坚毅，她嗓音轻轻柔柔：“谢谢你们，我不会就这么被人冤枉的。”
“……”
蓝玫这会还在出差，得明天才回来，另外几个也不足以处理这件事，这天，除了承受那些奇怪的眼神外，倒也相安无事。
程雨瑶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似压根没有看到那封邮件，等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先下班离开杂志社。
等着看好戏的人，见程雨瑶这副模样，都不禁有些失望。
晚上的时候，程雨瑶接到了蓝玫打来的电话，说她已经看到了那封邮件，让程雨瑶别担心，也别多想，等她明天回来再处理。
别人不知道程雨瑶的身份，蓝玫却是知道的，更知道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是贺云峥的车，自然不会去相信那子虚乌有的内容。
程雨瑶没多说，就应了声好。
挂了电话，她蜷缩在床上，紧紧地搂着被子。
她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身侧，想的却不是公司里的事，而是贺云峥……
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苦涩，程雨瑶深吸了口气，准备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间震动。
程雨瑶抿了抿唇，半坐起身拿过手机，点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备注是：老公。
短信内容很简单，颇有贺云峥一惯的风格：过来行云山庄，5508房。
程雨瑶微微握紧了手机，迟疑了两分钟，她起身换了身衣服，就让吴叔送她去行云山庄。
只是心里还有些奇怪，大晚上的，贺云峥为什么要让她去行云山庄找他？
她刚进去，就有引导员走过来，询问了她包厢号，带领她过去。
这是程雨瑶第二次来这里。
只不过两次来，心境却没什么区别，同样的紧张拘谨。
不同的只是上次是她不请自来，这次是贺云峥让她来。
推门进入，一股烟酒味就扑鼻而来。
奢华的包厢里，坐着五六个男人，是程雨瑶上次见过的。
程雨瑶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贺云峥，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男人双腿交叠、往后惬意的靠着沙发，衬衫有几颗钮扣没系上，领口微微敞开，恰到好处，衬衫袖子随意撂起几番，他拿着玻璃杯喝了口水，喉头上下滑动，左手戴着一枚腕表，深咖色真皮表带，灯光照射在他立体的侧脸上，尽显稳重男人的魅力。
饶是包厢里的人皆是身份非富则贵，各异的长相无一不是英俊倜傥的俊朗，但都不比贺云峥打眼。
跟上次一样，另外几个正在打牌，但却意外的，让程雨瑶捕捉到了麻将桌上魏俊浩的身影。
他怎么也在？
萧天麟摸牌的时候正好看到杵在门口的程雨瑶，笑着起哄招呼：“哟，是小嫂子来了啊，还站在哪里干什么？赶紧进来啊。”
包厢里几道视线齐刷刷的朝程雨瑶看了过来，程雨瑶有些窘迫，但还是挺直腰杆，维持着从容落落大方的姿势迈着淑女步进去，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了糗。
她走到贺云峥的身侧，他正好在看她，俊眉深蹙了下，才吐出一个字：“坐。”
“嗯。”吞咽了下唾液，程雨瑶乖乖的在贺云峥身旁坐下，这才抬眸朝包厢里的几个人微微一笑：“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小嫂子这话就见外了啊，你能赏脸来，我们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打扰？”萧天麟睨了眼贺云峥，揶揄道：“尤其是某人，都巴巴盼了一晚了。”
贺云峥当没听见，从烟盒掏了根烟叼在薄唇上，啪的一声点燃。
尼古丁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竟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程雨瑶摸不透贺云峥的心思，但却清楚他的性格，更别说他压根不喜欢自己……
自然不会把萧天麟的话给当真，只是回以一个微笑，没拆穿萧天麟的善意。
忽然间这个时候，魏云手搭在坐在自己身侧的魏俊浩肩膀上，散漫的道：“俊浩，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喊嫂子？”
魏云这人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看着和善，实则黑白两道通吃，手段狠着。
魏俊浩他妈是小老婆上位，现在被人尊称一声魏二少，但在魏云跟前却是个纸老虎，怵他的很。
在来之前，魏俊浩就在魏云手里吃了亏，现在都还气闷着，刚程雨瑶一进来，他就知道糟了。
魏俊浩原本以为，程雨瑶顶多就是魏云包养的情妇，或者跟魏云交情不错。
但万万没想到，程雨瑶竟然是贺云峥那结了婚三年，却几乎不露脸的老婆。
要知道这点，给他几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程雨瑶说那些话。
这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吗？
被落了面子，在这几位跟前丢人，魏俊浩心里虽然气结，但这会也不敢真的硬气起身走人。
扯了扯唇角，不得不拉下脸，硬着头皮给程雨瑶道歉：“嫂子，对不起，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您是贺总的太太，一时冲动对您说了不敬的话，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愚蠢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别跟我计较。”
闻言，程雨瑶满是意外和惊讶，下意识抬头朝魏云萧天麟他们看了几眼，又侧过脸去看贺云峥，神态间不乏无措和震惊。
除了魏俊浩给自己道歉赔不是外，更多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她跟魏俊浩那点恩怨？
她自然不会认为，是魏俊浩自己主动想给她道歉的。
毕竟那天那天魏俊浩嚣张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气恼，到现在程雨瑶都还历历在目。
李彦悠悠的说：“小嫂子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魏老二这道歉道的不够真心诚心，嫂子不想原谅他呢？”
“我……”程雨瑶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时语塞。
萧天麟挑眉，捏着张麻将抚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睨了眼魏俊浩：“魏老二，你倒也不怕将老魏家的脸给丢光，净做些欺负女人的勾当。上回老魏保你，谅你没太过分，老贺也没打算跟你个毛头小子计较，失了身份。你倒好，小肚鸡肠的，不知收敛还越发嚣张，这海城，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放肆了？”
夹枪带棒的话毫不掩饰对魏俊浩的不屑轻蔑，巴掌直接甩他脸上了。
魏俊浩扯了扯唇角，脸部的肌肉都气的抖动，沉着脸，却是敢怒不敢言，赔笑道：“天麟哥教训的是，这事是我不对，我该死，我蠢，我不该为难嫂子，对嫂子不敬，我给嫂子赔不是。”
“这话你给我说有什么用？你得跟你贺总小嫂子说才管用。小嫂子这要不原谅你，我们可帮不了你啊。”
贺云峥薄唇叼着烟，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眯眸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却并不言语，高深莫测的模样，落在魏俊浩的眼里，腿肚子都在打颤。
这热闹看的，李彦安少白牌也不打了，手机也不玩了，跷着二郎腿托着腮待一旁看热闹。
安少白不嫌事大，瞅了魏云一眼：“老魏，你这弟不行啊，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你个当哥哥的，也不护护人家，回头得多伤心啊？还不得找你家老爷子告个状。”
魏云抽了口烟，眯着眼睛说：“自己的女人什么样摸不清就算了，连对付的人也不摸清底细就敢乱来，出息。”
程雨瑶的身份也不算什么秘密，虽然鲜少露脸，但有心打听几句，还是能看出猫腻，尤其是那程欣还是程雨瑶的便宜妹妹。
要不是那天见了，魏云倒是不知道魏俊浩能蠢到这地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站在统一战线。
犹如轮番在魏俊浩脸上扇耳刮子，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却也只敢怒不敢言。
“嫂子，那天我真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了，您就给我个机会，原谅我这一回可以吗？”
魏俊浩吞咽着唾液，哭丧着脸强笑：“贺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哥的份上，就原谅我这回吧。”
程雨瑶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出头，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但那天魏俊浩虽然说了不好听的话，但也被她将了一军。
只要魏俊浩后续不再膈应她，她也没打算把魏俊浩放在眼里。
现在看到他这个惨兮兮的模样，程雨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朝贺云峥投去一个目光，但男人却连看都没看她，显然是让她自己看着办了。
沉吟后，程雨瑶便柔着声音对贺云峥说：“云峥，既然他道歉，那这次就算了吧。”
贺云峥抬眸，睨了眼魏俊浩，缓缓吐字：“听到了？”
看似随意的声音，却充满了冷意。
一行一动之间，皆是威严。
男人强大的气场，雷霆震怒压得魏俊浩几乎喘不过气来，连连点头：“谢谢贺太太，贺总大人不计小人过。”
程雨瑶明眸清冷，唇边扬出淡淡的笑意：“谢谢就不必了，以后你跟程欣别找我麻烦就行，我无意跟你们结怨，但我也不会让人随意欺负我。”
“是是，以后不会了。”听出程雨瑶话中的冷意警告，魏俊浩心里再不快，也不敢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答应。任由程雨瑶说什么都好，只要赶紧把这事给结了。
将这一幕尽数收进眼里，魏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骂道：“出息。”
魏俊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憋着股气，却不敢反驳回怼魏云，把今天受的屈辱都给吞进了肚子里。
这事一揭过去，魏俊浩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便明里暗里求得魏云的首肯，连忙离开了包厢。
那模样，活像是身后有狼追着他似的。
魏云看不上魏俊浩这个私生子，但好歹魏俊浩姓着魏这个姓，再厌恶，他也不会真弄死他，事情结了，他也眼不见为净，省的糟心。
事情落幕后，众人打了会麻将，吃完宵夜，就各自分开活动。
萧天麟跟安少白要去做水疗马萨基，问程雨瑶跟贺云峥要不要去，程雨瑶还有些放不开，低着头没敢应，一副全听贺云峥的安排。
贺云峥对这些节目向来没什么兴致，就先跟程雨瑶回山庄的酒店套房休息。
洗完澡，程雨瑶见贺云峥躺在床上正浏览着平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她没出声打扰，从另一侧上床，给贺云峥按摩。
男人的长腿被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他蹙了下眉，并没有阻止程雨瑶这种讨好的行为，反而是默许了。
房间里至开着柔色暗黄的灯光，萦绕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程雨瑶低着头垂着睫毛说：“刚刚的事谢谢你。”
知道程雨瑶是在说魏俊浩的事，贺云峥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的嗯了声。
程雨瑶摸不清他的心思想法，便习惯性的跟着沉默，只是想到魏俊浩是魏云的弟弟，程雨瑶又不由得有些担忧：“魏云他不介意吗？”
贺云峥划动着屏幕的修长指节微动，那双勾人却凌厉的桃花眼轻眯，看的程雨瑶心一抖，怕他误会，程雨瑶又连忙解释：“魏云是你的好朋友，魏俊浩是他弟弟，我……”
“我的女人，没有别人欺负的道理。”贺云峥面无表情地说：“其他的，也不是你该管的。”
男人的话简洁，却满满的维护之意。
尽管她知道，贺云峥维护她，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因为其他的，程雨瑶却还是不由得觉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