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老了
千魂黯衰落了，赵宣他们叱咤鏖战赛场的时代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说法鲁云茜不仅震惊，而且还有些难过。在她印象里，千魂黯一直是个非常强盛的战队。连续五年NFL全国联赛排名都在前三，旗下主力选手无一不是各类榜单的热门明星，而且是鏖战开办全国联赛以来唯一双连冠战队。
虽然两连冠后千魂黯忽然遭遇滑铁卢，被明月阁打败跌入第二名，次年又被打成第三名，但这些并不能说明千魂黯已经衰落了。至少，在鲁云茜心里“衰落”这个词还不能安到千魂黯头上，完全不能！
然而面对刘绛卿和李优的讨论，鲁云茜却无法反驳。
自从第五届NFL千魂黯输给明月阁，赵宣的状态就时好时坏，虽然还能和徐明杰、周凯这样的选手在比赛上一较高下，可面对佟年和项飞就像遇到了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很难再展现出双连冠时期的惊人操作。
无法战胜超越过自己的对手，就等于触到了成长的天花板，再也没办法提升。
这一点鲁云茜很难体会到，因为她正处于上升期，每天，每次比赛都在学习成长，打败对手的同时挑战自我极限。可这些对赵宣来说已经非常困难，甚至连最初擅长的模仿打法都难以做到，更不能像当初练九连斩时给模仿过来的打法做精进延伸。一种无形禁锢将他电竞天赋全部卡死，只剩丰厚的经验和训练基础支撑着陇魂继续当千魂黯主力。
千魂黯第二把手是人气爆棚的小恶魔苏启泓，也是很早就被公认的队长接班人。按道理来说如果赵宣出现问题，那么苏启泓就应该替他补足实力，将赛场上的比重逐渐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样的道理说起来很简单，实际千魂黯内部情况要比人们想的复杂的多。自从赵宣入队以来，他就成为了千魂黯的灵魂核心，像救世主一般支撑起了整个战队的未来。与其说是全队配合他的打法，倒不如说是战队一直在依赖他取得成绩，无他不可。
赵宣如果要把战队主力让给苏启泓，就必须改变他以前的打法，慢慢退出战局核心位置让苏启泓接手。
然而对于已经习惯做“灵魂人物”的赵宣来说，撤出核心是件很难的事情。撤出主力位置该怎么打，做辅助吗？可他从来没做过长枪辅助，一上赛场就喜欢冲锋陷阵，那才是他最擅长的打法，也是众人最熟悉的陇魂。
他做不到像佟年那样进可攻退可辅助，苏启泓也没有做好彻底成为战队核心的准备。千魂黯表面平稳，实则内里危急四起，可惜这些都是外人看不到的东西。
相比之下佟年的情况要比赵宣好很多，他以战术和指挥为主，团队就是他的核心力量，自己并不会占太多比重，随时可以用战术进行调整。
而且佟年很早就做好了把战队交接给林远志的准备，打算退役后继续担任战队教练。从第六届NFL开始，他就以教练的角度对林远志进行培养，包括送到零一战队做特训。到今年为止，林远志已经顺利转化为全队核心，冬下这个法师的位置渐渐隐入后方，已经很少单独出战了。
刘绛卿与佟年经常有私下来往，这些事媒体不知道，但他却非常清楚。众人听到他和李优的对话后心里都有了答案，加上明月阁连续两年都在碾压千魂黯，下一轮季后赛比赛谁赢谁输，就再明显不过了。
“赵宣退役，佟年退役……我们才刚开始比赛，这么多大神就都要退役了吗……”
鲁云茜心情有些失落，赵宣和佟年一直是她非常敬仰的职业明星，也是从网游开始就在不断帮她的朋友。组建战队，打入NFL之后她就将俩人视作前行目标，但是比赛才打了不到一年就说他们要退役了，这样的消息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时间不饶人，当年第一批职业选手现在都老了，我们也一样。”
刘绛卿自嘲式地笑了笑，却听旁边李优一声长叹。
“是啊，我们都已经老了。哎，你刚才不是问我能打多久比赛吗，我现在回答你，今年这届比赛打完我就退役，回游戏里跟着九剑去给你们刷装备。反正我也是拿过冠军的人，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也没什么新目标。战队现在新人这么多，是时候让他们上场了。”
！！！
听到这句话鲁云茜猛地看向李优，眼神里显露出一抹慌乱：“李优哥哥，你，不要这么快就决定啊！我们才第一年参加比赛，而且队里也没有第二个长枪，你不能走！”
李优从座位上站起身，悠哉悠哉地走到刘绛卿背后双手按到他的肩膀上，平静地对鲁云茜说：“放心吧，没有的总会有。再说，我又不是和你们永远不见了，偶尔还要回来督促一下你们的训练。是吧，刘老弟？”
“等等……”鲁云茜的目光凝固了，“房东大人，你也？”
“嗯。”刘绛卿点点头，没有多说。
“刘老弟，到时候咱俩一人带一个团，把七服所有材料都包了，怎么样？”李优乐呵呵地拍了拍刘绛卿肩膀，却被刘绛卿抬手挡开。
“我有别的安排。”刘绛卿说。
看那俩人轻松地在旁边聊退役后的事情，鲁云茜忽然忍不住红了眼圈，但是在大家面前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抿住嘴默默忍着。
“喂，我说你们两个老头子，现在咱们队还在比赛呢，有什么决定也要肖老大来说了才算！你们在这叽叽歪歪烦不烦，把队长都惹不高兴了！”
章岚发觉鲁云茜变得消沉之后立刻指着李优和刘绛卿一通训斥，就像大姐大一样仗义执言，毫不在乎他俩资历身份比自己高。俩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说的有点过头，比起赵宣、佟年的离开，他们的退役在鲁云茜心里更加难以接受，不仅仅是遗憾那么简单。
正当俩大男人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
“什么事要我说了才算？”
众人定睛一看，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肖老大！”
“教练，你回来啦！”
“教练，辛苦了。”
“肖，回来的刚好啊！”
肖远风尘仆仆地来到众人围坐的长桌前，拉开鲁云茜旁边的椅子把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鲁云茜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从衣服里飘散出，看得出他刚才肯定是和一群烟鬼在开会。
肖远坐下后一瞧鲁云茜，发现她那双眼睛微微发红，便关切地问：“怎么了，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
“……我们在说，明月阁和千魂黯的比赛。”鲁云茜轻柔地答道，用说话时的呼吸来平缓情绪，那股难过的冲动终于渐渐从眼中消失了。
“明月阁和千魂黯？”
肖远微微一怔，鲁云茜当然不可能因为讨论他们而红眼睛，加上刚才那帮人格外热烈的欢迎，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让大家觉得沉重的事。不过他没有再问下去，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说：“正好啊，我也有个关于他们的事要告诉你们。这周末我要去B市处理公司的事情，战队也顺便一起去B市，亲眼看看他们的比赛，算上次他们大老远跑来给我们加油的回礼。”
“我们要去B市？！”鲁云茜诧异地问。
“嗯，今天下午就订票和酒店，大家看完比赛还可以在那多呆几天，我可能要留上五天左右才能处理完公司的事。”肖远说。
“还可以多留几天旅游吗？”章岚的眼睛瞪大了。
“哇，好耶！我要去吃烤鸭！顺便和朋友面基！！”蓝昊站起身欢呼着，伊诺也对烤鸭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伸出长长的手臂在一旁呱呱鼓掌。
“太棒了！可以自由活动吗？我要找个旅游攻略，吃的，玩的，看的，一个都不能少！”李司阳兴奋地拿起手机开始搜B市攻略，仿佛明天就要出发，急不可耐。
“既然这样，就搞成团建吧！也别东一个西一个的跑了，大家制定个时间和流程集体行动，免得出事。”李优说着走到鲁云茜前，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歉意，“……呃，那个，刚才的话你就当我们没说过吧，为了赎罪，这次团建就由我负责，保证让大家玩的开心，尽兴！”
鲁云茜一笑，点点头：“好呀，那就拜托你啦！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B市好吃的都吃一遍！”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李优拍着胸脯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