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无奈的决定
现在鲁芸茜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可她并不懂他内心想得有多么深,只是浅显地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应当。既然已经以这种形态存在于游戏里,总可以继续为外面的人做些什么。
既然你可以为我这么做,为什么不能为别人做。这样的谬论,肯定很快就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呵,你果然还只是个小屁孩。
“……其实刚才我还很讨厌晴川,总觉得……总觉得她偷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因为这三年里她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亲密,是她占有了我的哥哥。但是现在我一点也不讨厌她了,而是可怜她。……什么叫‘终止的刚刚好’啊,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我明白这并不是你单方面认为终止了就能终止的事情,你们的感情没有结束,它就在晴川的心里!”
恒刀一剑继续沉默着,鲁芸茜也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想要转镜头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止住泪水,红着鼻子用祈求的语气继续说:“你能来当我的AI,帮我走了出来,还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难道现在就不能成为她的AI,帮帮她吗?”
“我无法面对她。”恒刀一剑无力地发出了声音,“晴川和我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让她知道这件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哥……”
“停!这件事在我没有别的办法以前,不要和我说了。”
鲁芸茜知道只要是哥哥决定的事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再说下去只怕他又要消失,便委屈地撅了撅嘴,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俩人就这样一个在屏幕里一个在屏幕外的沉默了起来,鲁芸茜并不想在恒刀一剑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和他闹僵,但这些话是发自肺腑说出来的,根本忍不住,只想一吐为快。
能这样毫无顾忌或许是因为确认了他是哥哥的身份,所以又回到了以前的任性状态,习惯用任性的语气去要求他认同自己的观点。又或者太过于同情晴川的事情,才会用这种方式替她在哥哥这里争取一下,毕竟,现在只有鲁芸茜能和哥哥面对面地谈话。
但当听到哥哥那句“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时,鲁芸茜才猛然被拉回到现实里,换成以哥哥的角度来思考的模式,终于明白过来哥哥做这样的决定有他的理由。让一个人接受爱人死亡的事实或许只是短暂的痛,但如果给了她一个近乎迷信的希望,恐怕就会产生无数不可控制的事情,而且必然会让哥哥和她都更加痛苦。
——真的是我太蠢了,差点又给哥哥惹出麻烦。
想明白了的鲁芸茜沉沉地低下了头,心里虽然已经念叨了好几遍道歉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忽然,耳边传来了恒刀一剑的声音。
“茜茜,你下周要去全明星的话,还要和爸妈说一声吧。”恒刀一剑转过身望着上空,用最平静的语气和她说道:“顺便告诉他们,以后绝对不要去我的墓地祭奠,他们的力量会把我拖回到那个地方,我不想回去。”
“啊……?”
鲁芸茜吃惊地看着恒刀一剑,半天都合不住嘴。尽管先前就已经猜到他的离开很有可能是因为家人的祭奠,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还是觉得脑子嗡了一下,仿佛被火车擦耳飞过。因为这种听逝者用平淡语气说不要祭奠自己的体验实在太过于灵异了,不是对鬼魂的恐惧,而是正常思维无法接受和理解的诡异感,同时又透出些许难以描述的凄凉感。
“我吓到你了?”恒刀一剑遗憾地叹息了声,“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哥了,就叫我恒刀一剑吧。”
“没有。”鲁芸茜忽然忍不住鼻子一酸又滚出了几颗泪水,飞速地用手擦掉了。
“你哭了?”恒刀一剑问。
“没有。”鲁芸茜倔强地回着,但带着啜泣的鼻音却出卖了她。
“唉,你还是那么爱哭啊。”恒刀一剑无奈地说。
“没有!我没哭!”鲁芸茜大声地抗议起来。
“好吧好吧,喂,那个刘绛卿要和你一起去全明星是吗?”恒刀一剑问。
“嗯,房东大人说他也要去见一个人,而且他会负责机票和酒店。”鲁芸茜乖乖地答着。
“酒店……”恒刀一剑的声音变得有些抽搐,轻叹一声后又说,“那家伙虽然也算是个老实人,不过,他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呃?他要是欺负我的话你难道还能从游戏里出来揍他吗?”鲁芸茜傻乎乎地问着。
“哼,不用揍他。”恒刀一剑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阿嚏!”正在和佟年待在另一个YY聊天室的刘绛卿突然打了个喷嚏,中断了对话。
“怎么,你那没暖气?”佟年关切地问,“没暖气也该开个空调吧。”
“不是暖气的原因,只是觉得有股瞬间的寒意刺激了下。”刘绛卿揉了揉鼻子,下意识瞟了眼身旁与侧卧相隔的墙,身体突然又哆嗦了一下,这次是真觉得冷了,便朝佟年交代了一句:“稍等,我去拿个毯子。”
耳机里一阵悉悉索索,然后传来几个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佟年耐心地在电脑前等着,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却丝毫不觉得困。因为今天在将军崖上所获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如果不好好让刘绛卿帮忙消化一下的话恐怕决赛都会分心。
“回来了?”佟年听到传来的椅子滑动声后问着。
“嗯,项飞的事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刘绛卿坐好后继续问道。他刚才已经将关于发现项飞和庄宁的事情全部给佟年讲了一遍,也确定了这家伙会在下赛季复出并带领风间笑战队的事情。至于背后的八卦细节不是他喜欢说的,自然全部省略了过去。
“我想知道,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和鲁道恒是什么关系?”佟年终于抛出了心里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也迎来了意料中的长时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