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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霸气侧漏 - 女宦 - 江南梅萼

600.霸气侧漏

众人瞧着周围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死尸和鲜血, 以及旁边屋脊上闪着寒光的箭头, 实在没胆子告辞,只能抹着冷汗僵硬着四肢扶正在刚才的冲突中被打翻的桌椅重新坐下。

六名身强力壮的兵甲把裘德仁拖到圆台之上, 不由分说地扯去裤子拉开双腿, 按紧他的四肢将他固定在台面上, 就等袁俊动手了。

裘德仁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苦苦求饶,心知无力转圜大限已至之后, 嘴里胡言乱语的都听不清在说什么了。

原本被刚才那场动乱吓跑的百姓渐渐地又围拢过来,不过与上回不同的是, 此番他们并没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个只瞪大了眼睛神情肃穆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

对于他们来说, 平阳伯府,裘氏父子和郡守孟衢就相当于这平阳城的天,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原以为, 除了那远在盛京深居皇宫的天子之外,便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而今, 不过是来了个太监, 这天说塌就塌了,怎能不叫人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个清楚?

袁俊手里提着一把钢刀, 站在圆台上看着眼前待宰肥猪一样的裘德仁, 胳膊有些不由自主地发抖。

平日里他恨这个老淫-贼恨得要命,得知长安居然要收这个老淫-贼做干儿子, 连长安也一并恨上了。可如今长安让他来阉了这老淫-贼, 他却又胆战心惊四肢发软, 看着那团男人都有的玩意儿,怎么都下不去手。

人间四月,春暖花开,却根本不是让人汗流浃背的时节。但台下在座众人,除了长安这一方的,没有哪个不是内衣尽湿冷汗涔涔。比起裘德仁如今的惨况,他们甚至觉着能像裘昊一样被长安一击致命都是种幸运了。

长安等了片刻,见袁俊委实不能成事,就偏过头对袁冲道:“去帮你兄弟一把。”

袁冲沉声应下,步伐沉稳地来到圆台上,从袁俊手里拿过钢刀,找好了角度,干脆利落地一刀切下。

裘德仁的嘶叫声惨烈得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台下众人被他这声惨叫惊得齐齐一抖,凡是男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自己裆下也是一疼,本就不好的面色更形苍白。

长安却靠在椅背上长眸微眯一脸惬意道:“听,多么悦耳的声音。”

陈若霖笑着向她这边微倾身子,道:“知音所闻略同。”

围观百姓中有低低的哭声传来。

眼眶红肿的妻子将被泪水沾湿的脸颊贴在双目含泪的丈夫肩头,哽咽不能自已:“这个恶贼也有今天。总算有人替我们可怜的囡囡报仇了。”

而似这样的夫妻,几乎遍布人群的每个角落。

长安从座位上起身,下了台阶,站在过道上喊:“孟大人。”

孟衢猛然回神,他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长安这个太监做事到底有多恣意多狠绝。想起自己还曾在他与裘氏父子起冲突时帮过裘氏父子说话,当即从座位上起来趴在长安脚下,颤着嗓音道:“静候千岁吩咐?”

“既然裘伯爷已经净过身了,那就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接下来该焚香祭祖祷告天地了是不是?”长安问。

孟衢头都不敢抬,答:“是。”

“千岁,裘德仁晕过去了。”台上袁冲道。

长安道:“泼醒。”

兵丁飞快地提了水桶来,袁冲拎起往裘德仁脸上一泼,裘德仁还是一动不动。

“千岁,裘德仁昏得深沉,水泼不醒。”袁冲如实禀道。

长安皱眉:“昏迷不醒?那杂家这认子大会如何进行?”她似是没了主意,侧过头征询就在近旁的陈若霖的意见:“如何是好?”

陈若霖道:“看来裘伯爷德薄福浅,没这个福气做千岁的义子。既然千岁兴致不减,何不当场重收一个?”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三日说得有理,只是,选谁好呢?”长安一一扫视在座诸人。

在她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恨不能把头埋到□□里去好让她看不见自己,或者脚下地面立刻开裂,让自己掉进万丈深渊也好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阉割。

气氛僵滞,风吹动衣角都能让人紧张得浑身震颤,令人喘不过气的短暂寂静过后——

“孟大人。”长安宜男宜女的嗓音清冷响起。

趴在她脚旁的孟衢吓得一抖,喏喏道:“下官在。”

“你一向与裘氏父子交好,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裘伯爷不成了,那就换你来当杂家的义子吧。”

孟衢瞳孔放大,脖颈似被人掐住了一般,面庞紫涨舌根发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长安见他不说话,好脾气地蹲下身来,道:“瞧你,衣冠不整成何体统?杂家以为,若是帽子戴不正,那就干脆不要戴,免得让人看了碍眼,想把你这戴不正帽子的脑袋都拧下来。”她一边说一边将歪斜的官帽从他头上摘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扔。

孟衢听着那尽在咫尺的低柔嗓音,身子筛糠般抖了起来,一迭声道:“下官知罪,恳请千岁饶命,千岁饶命……”

“诶?杂家是说想收你做义子,何时说要杀你了?”长安起身,伸手揪住孟衢花白的发髻,往圆台那边拖去。

孟衢不敢跟她犟,手脚瘫软起不来身,只能随着她的步伐四肢着地如狗一般跟在她身后爬。

“待咱俩成了父子,也许你就能更好地理解杂家的想法了。”长安一边拖着他缓步前行一边悠然道,“那日在平阳伯府,杂家说有人亲眼看到裘德仁虐杀女童,你说,不过是些孩子而已,不值一提。杂家不认同。在杂家心里,孩子的命也是命。杀了孩子,应该偿命。杂家还说,有人举报裘氏父子仗势欺人为祸乡里,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你又说,杂家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妄加罪名。杂家也不认同。在杂家心里,没有证据,不能抹灭你曾犯过的罪行。不能妄加罪名,那直接取了性命如何?诸如此类,以后有时间,你我父子可以慢慢研讨。”

孟衢见他果然翻旧账,心知他是记恨上了,额上的汗更是如雨一般往下落,心中慌乱得连头发快要被拽下来似的疼都顾不上了。

在场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在长安与孟衢两人身上,唯独圆圆偷眼观察着陈若霖。

他一肘支在案上,姿态闲散神情专注,衣裳底下却起伏着紧绷状态的肌肉弧度,就像一头盯准了猎物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猎食者。

而让他如此全神贯注垂涎欲滴的猎物,圆圆相信,绝不是那个在地上爬着的人。

长安将孟衢拖到圆台下面就放了手,圆台上的兵甲跳将下来,把孟衢架上圆台。

看着躺在圆台之上,下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裘德仁,孟衢吓得大叫:“千岁饶命,我愿老实交代,裘氏父子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我什么都说!”

“没有证据的罪行,你说与不说,有何意义?还是先开始净身仪式吧。”长安兴致盎然道。

抓住孟衢脚踝的兵甲闻言就要去扯他裤子,袁冲扬起带血的钢刀。

孟衢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连声道:“有证据有证据,我就是人证!还有些事情,吴王世子周景深也可以作证!”

“哦,是吗?”长安扫一眼人群中吴王府来的那两位长史,示意兵甲暂时不要脱孟衢的裤子,道“那杂家听听倒也无妨。吉祥,准备笔墨。”

就这么的,孟衢跪在裘德仁身边,将裘氏父子这些年作的恶一五一十全都招供了出来,什么欺男霸女乱杀无辜,设套害命夺人家财,勾结水匪贩卖私盐等等。一旁负责记录的文吏笔走龙蛇足足写了几十页纸,还真是应了罄竹难书那四个字。

他交代的这些事,多多少少勾起了围观百姓的痛苦回忆,渐渐的便有百姓在那高喊:“杀了这个狗官!杀了这个狗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从一开始一两个人在那呼喊,发展到后来群情激奋要突破官兵的封锁线冲上来打人,不过用了几个交睫的时间。

“都给我安静!”关键时刻,长安长喝一声,威震全场。

平阳城百姓们对这个杀了裘昊阉了裘德仁,又把郡守孟衢当死狗一般在地上拖的太监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见百姓们声浪渐息,长安鹰顾四周,单薄的身材在身边健壮兵甲的对照下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但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绝不会错认,她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个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的父母官犯再多的罪,也轮不到你们动手来打杀他!你们别认为法不责众便想趁乱泄愤,今日有敢跟官兵动手的,以犯上作乱罪全家刺配横龙江修堤终身不得赦免。若动手之人超过一百,则全城连坐!我长安,说得出,就做得到!有不信的,尽管放胆来试!”

绝大多数百姓都被她这番警告给吓了回去,即便有个别愣头青还想往前冲,也被身边人给死死按住了。

长安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胆敢造次,这才收回目光,踹一脚愣住的孟衢,道:“你继续说。”

裘氏父子在平阳只手遮天,能与他们相安无事的豪绅名流,自然也干净不了,在孟衢的口供中牵连出了不少人和案子。

待到孟衢的招供告一段落后,长安站在台上扫视一眼台下众人,似笑非笑:“没一个干净的,好在今日杂家没收成义子,否则岂不是把杂家都给连累了?龙霜,让孟衢在供词上签名画押,所有涉案人等一律投入郡衙大牢,确认无误后择日押回盛京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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